談完後,老龐和小趙都離開了。
老龐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歉意。
紀眠知道,他們很看重裴硯這個兄弟,如果知道受害人是裴硯的妻子,誰都不會幹出這樣的事。
這完全是誤打誤撞,說明她命裏應該如此。
他們走後,屋子變得格外的寂靜,顯得兩人的呼吸都是沉悶的。
裴硯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
“我知道會有人犧牲,我也做好了隨時會犧牲,但我不希望你參與其中。”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紀眠也有可能會犧牲。
“怎麽,你對我搞特殊啊?”
紀眠轉過身來,眉眼彎彎,臉上帶著暖人的笑意。
她故作輕鬆,想要安慰到裴硯。
可她緊握的拳頭,出賣了她內心害怕緊張的內心。
“裴硯,我們在做對的事情。所以,就不要計較其他的了。”
裴硯沒有接話,麵色凝重,眼底幽邃,裏麵有她看不懂的情愫。
她明白,裴硯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
她和他以前保護的人,沒什麽區別。
“裴硯,我們離婚吧。”
她想了想,開口說道。
“萬一我出事了,你戶口本上就要出現喪偶兩個字了,有些不好……”
“你不會有事,我會保護好你!”
裴硯打斷她的話,固執地說道。
他眼尾通紅,像是快要爆發的猛獸,她不敢再言語刺激。
紀眠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她也沒有回家看看,怕顧忌越多,就沒有勇氣站出來了。
總要有人站出來的。
她已經是殘敗的人了,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後麵消息慢慢散播出去,威廉的人果然蠢蠢欲動。
但對方一直壓著,沒有任何行動。
威廉比想象中的還要謹慎。
看來要再加一把火。
裴硯查到他會去參加一個外交部聯誼會,打算那個時候挑釁一下威廉。
裴硯很容易拿到了入場券,攜帶紀眠盛裝出席。
入耳式通訊器。
頭發、手鐲、鞋子……身上多處定位器。
領口的珍珠扣裏麵是針孔攝像頭。
場外,老龐和小趙更是實時盯著監控。
車停了下來,裴硯把手給她。
“準備好了嗎?”
紀眠吐出一口濁氣,緩緩下車。
“現在,我們算並肩而行的戰友嗎?”
“算。”
短短的一個字,卻是莫大的認可。
紀眠盡量克服恐懼,怕自己表現得不自然,讓威廉看出端倪。
外交會上,她遊刃有餘。
威廉被人絆住了腳,一直沒有過來和裴硯說話,似乎有意在避開。
紀眠必須要找到機會搭訕。
“要不我單獨行動?給他可趁的機會?這樣大的宴會,還有很多外交官,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不行。”
裴硯一口否決。
“裴硯,別擔心我,我都已經邁出這一步了,消息放出去了,我沒有回旋的餘地。要麽現在讓他犯事,把他抓住,讓他再無翻身之地。要麽他日後躲在暗處,不知道怎麽的就把我弄死了,你選一個。”
裴硯沉默了。
“那你注意安全。”
紀眠去了後麵的花園,中間竟然還有個遊泳池。
現在人都聚集在前廳,沒有人過來。
她有些累了,就坐在泳池邊緣。
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在靠近。
紀眠心髒提了起來,是威廉看到她落單了,特地找來的嗎?
她現在可是害死威廉眾多小弟的罪魁禍首,他身為老大,為了服眾,就算鋌而走險,也要把她處理掉,不然他以後很難在道上混。
那些人無惡不作,但卻極其講信義,老大把小弟看得重,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賣命。
她壓低聲音詢問:“小趙,是威廉過來了嗎?”
“後花園的監控被人動手腳了,目前什麽都看不到!”
紀眠聽到這話,心髒咯噔一下。
她想要逃跑,但理智告訴她,如果威廉趁機把她推下池,偽造失足落水的話,那她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額頭已經流下汗珠。
她一動也不敢動,下意識屏住呼吸。
就在這時,旁邊有個高大的黑影蹲下。
威廉端這香檳杯,笑著打招呼。
“裴太太,怎麽不在前廳?這兒風大,仔細著涼。”
紀眠愣住。
威廉和她打招呼,是在刻意試探嗎?
紀眠實在是太恐懼了,聲帶像是發舊的老音響,說不出一個字,隻是艱澀地囁嚅了唇瓣。
“你似乎很怕我,是我那個混賬弟弟對你做了什麽嗎?”
“你不要在我麵前裝了,你幹了什麽,你心裏清楚。”紀眠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威廉抬手朝她逼近,她想要躲開,可身子像是被施了魔法,定格在那兒。
他竟然直接伸向她的耳蝸,將裏麵的入耳式通訊器扔進了池塘。
“你……”
“怎麽?想逼我動手?我不會的,讓裴硯死了這條心吧。比起小弟,我更在乎我的性命。”
這話,就等於承認了。
紀眠瞪大眼睛,沒想到這個人如此無恥。
“你可真漂亮啊,你的滋味,我也很迷戀,隻可惜啊……”
隻可惜,他並未到最後一步。
在最關鍵的時候,被裴硯打斷。
到頭來,便宜了外人。
威廉眯眸,那種****惡心粘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地獄的惡魔,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犯罪的基因和邪惡的氣息。
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想要掙脫,可男人力氣太大,她弄得生疼也沒有掙脫開來。
他玩味地看著她,視線停留在因為暴力而弄得通紅的肌膚上,似乎在欣賞自己留下的傑作。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極品,也沒見過有誰如此有膽量,以身作餌,引我上鉤。你還真是讓我敬佩啊,難怪裴硯選擇了你。”
“如果哪天你走投無路了,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我可以收留你成為我的情人……”
“隻是情人嗎?”紀眠輕笑:“我還以為,以我的姿色能耐,高低的是你的壓寨夫人呢。”
“我有妻子,沒辦法離婚,隻能委屈你當情人了。”
“這樣啊……”
紀眠慢悠悠地說道,然後低頭重重一口咬在了威廉的虎口。
她惡狠狠地看著他,就像是憤怒到了極點的小獸。
這一口入肉極深,鮮血溢滿了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