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真相很殘忍,但這就是事實。”
“外婆,你重新說一遍好不好?一定有誤會的地方,她是不是誤會我了……”
陸行川麵色慘白,即便從外婆這兒聽到了肯定的答案,可還是不死心。
他死死抓住了外婆的手。
外婆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一遍。
她說的還要更詳盡一些,陸行川是如何為林薇薇忤逆她,如何大鬧家宴,如何利用自己的孩子,想讓紀眠坐牢……
陸行川聽完後,一顆心跌入了穀底。
他呆滯了良久。
“我……我想見一見林薇薇。”
“你要見她?”
“遠遠看一眼,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我如此昏了頭!”
“行川,你不要把過錯全都推給林薇薇。你為什麽不承認,是你自尊心、占有欲在作祟呢?如果紀眠對你死纏爛打,你未必放不下。因為她對感情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你就開始懷疑她是否愛過你。”
“原本這場戰役,你穩操勝券。可你一旦發現對方沒把你當回事,你就開始急了,逐漸落於下風。我雖然不喜歡林薇薇,但你也同樣做錯了事!”
陸行川聽到這話,就像是泄氣的皮球,跌坐在**,久久無法回神。
為什麽一定要在別人身上找原因呢,有沒有可能,自己本身就是錯的。
他幡然醒悟,傷害紀眠的不隻是林薇薇,因為他助長了林薇薇的風氣,不聽她解釋,沒有給她安全感,在重要時刻棄她而去。
“所以……她和裴硯在一起,是為了報複我?”
“一開始也許是,但……現在應該不是了,他倆是兩情相悅,相互奔赴。你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行川,你已經輸了,就讓自己輸得體麵點吧。”
“輸了……輸了……”
陸行川一直重複這兩個字,突然他身子一僵,猛地吐出一口汙血。
“行川!”
陸行川再次昏迷。
醫生過來做心髒複蘇。
“都說了不要刺激病人,你們怎麽不聽,是想讓他死嗎?”
醫生憤怒地說道。
外婆揪著心。
她也知道現在欺騙他是最好的,但做錯事的人,不能隱瞞一輩子啊。
陸行川要是病一輩子,就製造假象一輩子嗎?她們願意配合演出,可眠眠又有什麽義務呢?試問,又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愛人,去和另一個男人逢場作戲?
況且,這條路是陸行川自己選的,是他想要知道真相。
外婆仿佛蒼老了十歲。
她原本身體不好,可現在一天不如一天。
這邊陸行川倒下沒多久,她也倒下了。
紀眠得知消息,想要外婆去療養院住,遠離這些煩心事,爺爺也在那邊,兩人吵架拌嘴過家家,她恢複的應該會好一點。
她征求了舅舅和外婆的意見,外婆卻堅持等陸行川病好了再說。
紀眠也就不多說什麽了,聽說陸行川二次搶救,差點沒救回來。
手術五個多小時,終於把人救回來了。
人醒後也不愛說話,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在他積極配合治療,身體也日益變好。
紀眠每天就練習廚藝,然後學習打理集團的大小事務,替爺爺和童序分擔。
她學得很快,廢寢忘食,經常忘了吃飯,晚上也熬到很晚。
童序看了都心疼。
“嫂子,你要注意身體,不然硯哥回來會心疼的。”
“那就讓他回來心疼好了,到時候你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紀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裴硯知道他不在的時候,自己這麽辛苦,他以後是不是就會早點回來?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可現在她沒辦法了。
紀眠一直很好奇那個上鎖的門後麵到底是什麽。
等裴硯回來,一定要問問,這裏麵到底藏了什麽寶貝。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對別人來說一個月很快,但對她來說太漫長了。
白天有事情做,時間很好打發,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裴硯的身影總是出現腦海,難以入眠。
她好幾次晚上都夢見裴硯渾身血汙,死不瞑目,把她嚇得半夜驚醒,再也睡不著了。
她甚至還在家裏設立了個禪房,供了幾個菩薩,心神不定的時候在這裏不斷祈禱,似乎就能安寧一點。
她掐著日子數,已經一個月過去了,裴硯怎麽還沒回來,他說了最快一個月……
她恨不得裴硯下一秒就出現眼前。
她給傭人和童序交代,隻要裴硯回來,立刻給她消息。
可她沒等到裴硯,反而等到了陸行川登門。
陸行川病了一個月,如今已經大好,但身子骨單薄了許多,臉上也多了一抹病態的白色。
他看著更加溫和了許多,遠遠和她對視,她心髒莫名顫抖了一下。
他現在這個眼神,像極了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這般溫柔地看著自己,裏麵眼波流轉,靜謐美好。
他——還沒想起來嗎?
“我聽說你現在天天來裴氏集團,我就來找你了。”
紀眠不搭理他,直接走到自己車前。
“我們吃個飯好嗎?”
紀眠依舊不回應,正要開車門卻被他阻止。
“你想幹什麽?”
“我……我隻是想和你吃個飯。”
陸行川變得小心翼翼,甚至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可紀眠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滿腦子想的都是裴硯。
他在自己麵前,也是這副樣子,甚至比陸行川更委屈。
她頓時心軟,不是因為陸行川,而是因為想到了裴硯。
“可我不想和你吃飯!”
“我沒有想起來之前的事,我滿腦子都是,你我剛剛遇險,生死與共後,你卻突然這麽冷淡地對我,並且和別人在一起了,我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為了不值得人傷了你的心,把你推得越來越遠。這大半年,你一定過得很痛苦!”
“你想多了,我沒有為你痛苦,裴硯把我保護得很好,我很開心。”
陸行川聽到這話,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我……我想和你吃個飯,吃完這頓散夥飯,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放心,我和那個陸行川不一樣,我不會再自大地傷害你。”
“真的?”紀眠十分警惕,存滿了質疑。
陸行川苦澀一笑:“你現在都不信我了,看來我幹了太多混賬事,不值得你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