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從醫院偷偷跑出去,直接去了她以前租的公寓,一直拍門,弄得租戶忍無可忍。
已經和他解釋了,這兒沒有什麽叫紀眠的,可他就是不信,還要進屋子尋找。
那人沒辦法,隻能報警。
警察詢問了陸行川家屬電話,給的就是紀眠的號碼。
“他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我給你他家人號碼。他現在是個病人,希望你們趕緊聯係。”
紀眠給了外婆的號碼,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沒想到一個多小時後,傭人著急忙慌地過來,告訴她陸行川就在門口。
“他怎麽會在門口?”
紀眠狠狠蹙眉,無奈出去查看。
陸行川和司機拉拉扯扯。
“我是陸氏集團的總裁。”
“我管你是哪個地方的總裁,坐車就是要給錢,六十二的車費,一毛錢也不能少!”
司機拉著陸行川的病服,不肯讓他走。
“我沒錢,我女朋友有錢,等會她會給你付錢的。”
“那你也不能走。”
紀眠出去就看到了這一幕。
陸行川現在的模樣可一點都不像陸氏總裁,拖鞋掉了一隻,頭發因為這段時間沒有打理,長了許多,下巴上都冒出了青澀的胡茬。
可他那張臉是好看的,即便現在邋裏邋遢,也非常英俊。
紀眠拿出兩百的現金出來。
“你把他送到市醫院,這是車費。”
“行嘞。”
司機爽快答應。
紀眠看都沒有看陸行川一眼,轉身就要進去,沒想到……陸行川竟然拉住了她的手。
“眠眠,到底怎麽了,是我哪裏做錯了嗎?這段時間你不來看我,也不給我打電話發短信,我很想你。”
“一路上我聽說……你和裴硯好上了,這是為什麽,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可這就是裴家的別墅……這到底怎麽回事?”
紀眠嚐試掙脫,但根本甩不開他的手。
“你想知道?”
紀眠明知道他現在不能受刺激,可她還是想告訴他。
憑什麽惡人還要被小心翼翼保護?
在外婆舅舅眼裏,陸行川是個寶,在她眼裏陸行川就是個草。
“眠眠,告訴我。”
“行,那你進來吧,我好好給你說。”
陸行川見紀眠肯理理睬自己了,非常高興。
紀眠給身邊人一個眼色,那人立刻知道該怎麽辦,無聲的離開了。
她把人帶到了客廳,也沒讓人給他端茶遞水,因為陸行川不配。
“太太,請用茶。”
紀眠喝了一口熱茶,覺得胃裏都舒服多了。
這幾天她吃不好睡不好,心力交瘁。
“她……為什麽叫你太太?”
“因為我是裴硯未過門的妻子,準確來說我們結了婚離了婚,現在準備複婚。”
“怎麽可能,你是我女朋友,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準備要結婚了!”
陸行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紀眠笑了:“你還記得林薇薇嗎?”
“薇薇?記得……小時候我們住在一塊,之前還開玩笑要訂娃娃親。我們談過一段時間,但那是很早一起了。後來她父母去世,她就去國外嫁人了,這些年我們沒有聯係,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
“好端端的,你提她幹什麽?”
“你倒是忘得幹淨啊!你愛而不得,心裏一直惦記她,所以把我當替身。因為我這張臉酷似林薇薇,你和我交往三年,和她藕斷絲連,並且出軌……”
紀眠告訴了他真相。
陸行川麵色慘白如紙,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他聽完全部故事,久久無法回神。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斷搖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他似乎隻會說這幾個字。
林家人終於趕來,外婆沒來,可能是年紀大了,來回奔波勞累。
來的是舅舅舅媽。
“行川,你怎麽了?沒事吧?”
舅舅喊他,他沒有回應,眼神呆滯空洞,機械地重複。
舅媽也很焦急:“眠眠,到底怎麽回事?”
“我告訴了他實情。”
“什麽?”
舅媽立刻急了:“醫生說他大腦缺氧時間久,現在還沒有完全修複,讓我們不要刺激,萬一真的精神失常怎麽辦?”
“眠眠,你太不懂事了,我知道你恨他,你就當看在外婆的麵子上,看在我們的麵子上,也放過他啊。陸家隻有他一個了,他要是出了什麽事,那怎麽辦?”
“紀眠,你這樣做,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紀眠抿唇不語。
她知道,她們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是陸行川的家人,就算再怎麽埋怨,真的遇到事還是鐵板一塊,互相原諒。
隻有她從頭到尾是個外人。
如果她這樣做就是殘忍,那陸行川給林薇薇過生日,把她一個人丟給綁匪,那算什麽?
林薇薇割腕栽贓,逼她跪下道歉算什麽?
林薇薇和她打賭,他背地裏出錢出力,讓她去請“國際設計師”。明知道林薇薇在婚禮公開,是想讓自己這輩子無法抬頭做人,那又算什麽?
就因為她沒有家人護著,如今唯一護著她的裴硯又不在帝都嗎?
“人,我已經還給你們了,你們以後也不要找上門來了。我身體是真的不舒服,我沒辦法對別人的丈夫噓寒問暖,無法對一個害過我的人,關懷備至。”
“送客。”
紀眠冷冷說道。
“你……”舅媽被氣了一下。
“行了,少說兩句吧,眠眠有什麽義務要幫行川。”
舅舅還是明事理的。
“就算不幫,也不能害他啊,他現在是病人,特殊時期,能一樣嗎?”
夫妻倆說著話,強行把陸行川帶走了。
陸行川全程都是這個樣子,喃喃自語,一直在說不可能。
送到醫院,醫生趕緊拉去檢查了。
舅媽忍不住和外婆抱怨。
“眠眠太不懂事了,就算看在你的麵子上,也要瞞一瞞。”
“如果他就這樣病一輩子,也要瞞嗎?”
外婆聲音有些不悅。
“媽,我也是為了行川著想……”
“我讓你不要去找她,你非要去!也別怪眠眠不給你好臉色!”外婆丟下硬邦邦的話離開了。
舅媽心裏委屈,自己怎麽還兩麵不是人了,她做錯了什麽?
“那我也不管了,我回家算了。”
舅媽氣呼呼地離開了。
就醫後,陸行川的情緒稍稍正常了一點。
他現在隻信任外婆。
“外婆,我真的如眠眠所說,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