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憤怒地走到醫生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醫生嚇得瑟瑟發抖。
“陸太太沒有生育能力了……對不起，我們也是為了救人……”
當時那個情況，隻能如此，不然……性命堪憂。
陸行川握緊拳頭，想要狠狠砸過去。
可拳頭停在了半空，握了又握，遲遲沒有落下去。
最終，他無力地垂下手。
“你出去。”
醫生離開，陸行川走到了林薇薇麵前，步伐無比沉重，看向她的眼神也格外的複雜。
他幻想過和林薇薇度過一生，生兒育女。
可現在，他的孩子沒了，林薇薇還無法生育，那以後誰來繼承。
他總是需要孩子的！
他現在很想殺了紀眠，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可憐，可憐他的薇薇，還有那個苦命的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薇薇虛弱地醒了過來，看到陸行川，她淚眼滂沱。
“行川……”
陸行川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我在。”
“她呢……殺人凶手呢！”
林薇薇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雙眼睛已經通紅。
“已經帶去派出所了，放心，就算裴硯在，我也不會放過她！”
“行川……”林薇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緩和過來。“可惜……可惜我們五個月的孩子。你放心，我身體養好了，再給你生一個。”
“我們之間一定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的！”
陸行川張了張嘴，想要告訴林薇薇實情，但想到她剛剛醒來，經曆了喪子之痛，要是再知道自己切除了子宮，以後都不能生育了，不知道會有多崩潰。
“你先好好休養，孩子的事情不急，你身體養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行川，你對我真好，我相信你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林薇薇哽咽地說道。
陸行川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入睡，才離開了病房。
他囑咐了醫院的人，誰也不能告訴林薇薇實情，總要等她身體養好了再說。
他問了秘書派出所裏的事情。
“她都認罪了嗎？”
陸行川聲音冷冰冰的。
“兩人口供不一樣，但是根據監控，向晚的說辭更有說服力。向晚是紀眠的人，跟了三年，沒有理由反咬她一口，隻能說明紀眠真的做了這件事。”
“好一個紀眠，我和薇薇處處忍讓，可她卻那麽殘忍地對個孩子下手。我要她牢底坐穿，整個帝都任何律師都不能給她辯護，否則就是與我為敵。”
“陸總……”
秘書欲言又止。
“怎麽了？”
“裴總已經讓裴氏的律師團隊出麵了，要把這次的事情定性為一場意外。”
“裴硯！”
陸行川臉色非常難看，就連現在證據確鑿的事情，他也要無條件袒護紀眠嗎？
他以前不是當警察的嗎？現在連底線都不顧了？
陸行川本想去找裴硯的麻煩，沒想到他先一步找了過來。
“有空嗎？坐下來聊聊。”
“裴硯，這次死的是我的兒子！我不可能善罷甘休。”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兒子白死，就坐下來談談。”
“好，我倒要聽聽你胡說八道什麽！”
兩人在樓下找了個咖啡館，裴硯給了他一份資料。
半年前，林薇薇找過向晚，目的是挖人。
當時紀眠的工作室半死不活，裏麵僅有的幾個員工都被挖走了，可向晚忠心耿耿，留了下來。
按理說向晚和林薇薇就不應該有任何交集，但後麵兩人又溝通幾次。
“就憑這幾個聯係記錄，你想說什麽？”
“就在昨天，林薇薇聯係過向晚，內容處理了，要複原的話，技術部需要幾天的時間。但，隻要你願意等，我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陸行川緊鎖眉頭，猛地拍桌，憤怒起身：“你是說，林薇薇為了陷害紀眠，不惜弄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找來向晚作假證？這對薇薇有什麽好處！有了這個孩子，她就坐穩陸太太了，而且我們早就查出來，這是個男孩子！”
“我的長子，以後必然是要繼承陸家的。薇薇，為什麽要犧牲自己的前程，去誣陷紀眠，這對她來說弊大於利！裴硯，你少拿這些糊弄我！”
“我告訴你，我要紀眠在裏麵懺悔一輩子，你攔著也不行，大不了我和你拚個魚死網破！”
說完，陸行川轉身離去，卻被裴硯叫住。
“我說了，幾天的時間而已。我會破譯向晚手機裏的通話內容。我想，你拿到林薇薇的手機應該很容易，你不妨交給你的技術團隊去破譯她的通話內容。”
“我可能作假騙你，但林薇薇的手機不會。”
“我信任薇薇，我不會去查！”
“你是信任她，還是無法承受林薇薇和你想的不一樣這件事帶來的後果？”
此話一出，咖啡館裏死寂一般的安靜。
裴硯似乎都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最終，陸行川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童序急急忙忙地跑來了。
“怎麽了？”
裴硯看出了他的行色匆匆。
“我盯著醫院那邊，發現孩子已經火化了。”
“火化不是醫院很正常的處理方式嗎？”
“但醫院會通知家屬一聲，如果家屬不帶回去，醫院有權處理。但這次……並未告訴陸行川，醫院私自處理的。”
裴硯也意識到了什麽：“那屍體你看到了嗎？”
“沒有，我去的時候已經處理幹淨了，不過我聽到處理屍體的人嘀咕了一聲，說有一股子異味，不像是新鮮的屍體。”
裴硯眉頭緊鎖。
不像是新鮮的屍體？
如果孩子在肚子裏就已經死了，林薇薇知道這個孩子帶不來任何好處，又不甘心就這樣流掉，所以……
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合情合理。
如果是死胎，那林薇薇是如何知道的？判斷沒有胎動？
如果是她自行判斷出來的，那就麻煩了，就沒有憑證。
但，這種概率很小，畢竟林薇薇也想要這個孩子，必然從專業人士嘴裏得到準話，才敢撞肚流產。
“查，林薇薇這幾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如果她單獨去哪裏，沒有人證也沒有監控的時間段，特別注意。”
“明白。”
童序立刻去辦。裴硯相信很快真相就會水落石出，還紀眠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