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一定得了什麽心理疾病。”
“紀小姐,你不願和我溝通,是有什麽顧慮嗎?我不值得你信任,還是什麽?”
“是……”
但是裴硯的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他瀆職,他很可能會去坐牢。
她心裏過不去這個坎,但也明白裴硯是在救自己。
剛剛那個夢,是自己苦苦哀求,求著他給自己的。
想到這,她都覺得羞恥。
“紀小姐,既然你有什麽難言之隱,那我也不好多問。但既然來看心理醫生,就要信任我。”
“紀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你想清楚了再來。”
醫生從頭到尾都和顏悅色,沒有任何的惱怒。
在紀眠強烈的要求下,他開了一些安神的藥,助於睡眠。
紀眠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醫院,她以為自己隻是短短睡了一個小時,沒想到外麵天都黑了。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麵前。
裴硯匆匆下來:“怎麽來醫院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是剛剛趕到,應該是接到了下麵人的消息。
紀眠恍惚的看著眼前英俊的臉,他眼底的擔憂和急切不是演的。
他是真的很關心自己。
“我沒事,就是月經不調。”
裴硯便沒有再過問,他隻是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眼醫院大門。
他把紀眠送回去,她明顯悶悶不樂,提不起興致,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裴硯接到了童序的電話。
“嫂子去看心理醫生了,她懷疑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但心理醫生無論怎麽詢問,她都沒有說更多,似乎是不信任醫生。她在那兒休息了一下午的,醒來就有點魂不守舍的。”
“硯哥,嫂子說的是不是你啊?”
童序小心翼翼地詢問。
裴硯沒有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前去紀眠的房間看她,敲了門沒有反應,他有些擔心,直接開門進去。
紀眠有些精神衰弱,正拿起藥瓶吃藥。
她吃了一顆,又緊接著再吃一顆,然後是第三顆……
裴硯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把瓶子搶了過來。
“你吃了多少顆?”
紀眠這才回過神來,她一直在想事情,都沒注意自己吃了多少。
好像隻需要睡覺前吃兩顆就行。
“不知道……”
裴硯看了眼包裝,三十顆,裏麵少了大半的樣子,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快吐出來。”
“怎麽吐……吐不出來……”
裴硯竟然手指伸進她的口腔,往深處攪弄。
反胃感立刻湧上心頭,她不斷幹嘔。
她趕緊衝進衛生間,將胃裏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走,跟我去醫院洗胃。”
“吐……吐得差不多了……”
她都快把自己的苦膽吐出來了,胃裏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麽藥物。
她一轉頭對上裴硯赤紅的眼睛,像是叢林裏的野獸,裏麵流淌著憤怒隱忍的情緒。
他大手無情地扼住她的手腕。
“你很介意那件事,和我同在一個屋簷下,都覺得如此窒息。”
“是……”
“好,紀眠,這是我給你的唯一一次機會,我同意離婚,放你走。但,隻有這一次,下一次你要是再主動靠近我,我絕對不會放手!”
裴硯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放她離開。
趁他還沒有徹底嚐過她的滋味。
趁他還能克製住自己的感情。
趁他還沒有泯滅良知,發瘋發狂。
他——同意她離開!
“紀眠,你求仁得仁,滿意了?明天,民政局見。”
說完,裴硯轉身離去,都不敢多逗留片刻,怕自己反悔。
紀眠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沒想到事態發展的這麽快。
裴硯終於答應離婚了,自己可以不用再淪陷,可以控製自己的情感了,可為什麽……心裏像是被細小的針紮過,細細密密的疼。
“紀小姐,我覺得你很正常……”
她腦海裏不知為何,反複想起醫生的話。
她很正常,她沒有病,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愛上了裴硯,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已經愛上了他。
可突然意識到,愛上的人做了傷害她的事,她難以接受,精神內耗,自己編的越來越痛苦。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
翌日,她很早起床,發現裴硯都沒有晨跑,這可是他刮風下雨都不會改變的習慣,可現在竟然沒了。
他坐在餐桌前,麵色如常,似乎昨晚沒睡好的隻有她一人。
她不知道,裴硯一夜未睡,一直想要反悔,神經都快要被折磨瘋了。
裴硯一直知道自己心裏住著一個惡魔,一旦衝出牢籠,自己也管不住。
他隻能趁現在還能保存理智的時候,和她離婚,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離婚協議就放在他的手邊,已經寫好了,該給她的東西一樣不會少。
這份協議之前也看過,東西隻多不少,其餘沒變。
“簽字,去民政局。”
他冷冷說道。
紀眠也不再猶豫,拿起筆,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整個餐廳隻有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屋內落針可聞,兩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看到她落下最後一筆,裴硯的心終於死了。
兩人都沒有吃早飯,直接去了民政局,成為工作人員上班後第一對要離婚的。
離婚證下來,紀眠也暗中鬆了一口氣。
這段不該有的感情,就到此結束吧。
裴硯站在門口,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然後徑直上車,也沒說要送她一程。
紀眠不禁覺得他變臉好快,那一瞬似乎兩人沒有任何感情一樣。
不過他這樣做是對的,不拖泥帶水,理性做事。
不像她,凡事還是太過理性。
紀眠沒要別墅,把東西收拾好就離開了。
她走後,傭人立刻給裴硯打電話。
“太太帶著行李箱走了,我們要攔著嗎?”
“不必,以後她的事,不會牽扯到你們。”
裴硯掛了電話,不多時出現在了別墅。
他去了紀眠的房間,看到屋內的一切,他不禁笑了,自嘲落寞地笑。
她帶了什麽東西來,帶了什麽東西走,他後麵添置的衣服首飾化妝品,她一樣也沒拿。
甚至,有的吊牌都還在,全新未拆封。
明明,屋子裏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可這個人再也不回來了。
裴硯坐在**,輕輕撫摸過她的枕頭,神色哀傷。
就在這時,耳邊出現一道聲音。
“你真沒用,你不是裴氏總裁嗎?你不是有權有勢嗎?一個女人都留不住,你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