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辰靜靜地站著,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頭,神色專注地幫她整理裙擺。

要是以前,宋雅欣一定會滿心歡喜,那種快樂會如璀璨的煙花般在心中綻放。

她曾無數次在夢中幻想這個男人對自己溫柔體貼的模樣,想象著自己穿著華麗的高定婚紗,與他攜手走進那神聖的婚禮殿堂。

美好的畫麵,讓她在無數個寂寞的夜晚都懷揣著甜蜜的憧憬。

然而,現在的她,在等待多年後,終於等到他同意和自己訂婚,可心中卻沒有想象中那般高興。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仿佛心中缺失了一塊重要的拚圖。

陸景辰依舊沒有說話,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冷清清,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

整理好裙擺後,默默轉身,向裏麵走去換衣服。

旁邊的人忍不住感歎,“宋小姐,陸總對您溫柔體貼,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宋雅欣扯了下裙擺,眼神中卻沒有絲毫喜悅,隻是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地方,芳姨在門口勸說著南梔:“小姐,您進去等吧,椰子雞馬上要出鍋了,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

南梔卻堅定地搖頭,眼中滿是決絕,堅決不踏進那扇門一步。

“我的電腦在桌子上,梳妝台第一個抽屜裏麵有一個筆記本,麻煩你幫我一並拿出來。”

南梔的聲音清冷而堅定。

看著南梔的模樣,芳姨心中不禁疑惑,怎麽兩人就鬧到了這步田地呢?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如今形同陌路。

見南梔一臉堅持,芳姨也不好再繼續堅持。

回家後,芳姨趕緊掏出手機給徐叔打過去:“喂,老徐啊,先生什麽時候回來,南梔小姐來收拾東西了。”

徐叔看著後排閉目養神的少爺,怕少爺沒聽見似的重複一遍:“南梔小姐在門口啊?”

陸景辰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徐叔無奈地說:“我們馬上到,讓她等一會兒。”

陸景辰依舊沒有表態,徐叔自作主張地加快了回家的車速。

南梔在外麵耐心地等啊等,可始終不見芳姨出來。

裏麵的芳姨急得來回踱步,心中焦慮不安。

她不停地向外麵張望,當第三次偷看時,卻沒看到南梔的身影,又趕緊給徐叔打電話催促一遍。

“南梔小姐,馬上,馬上就到了。”

這下南梔算是明白了,芳姨把陸景辰喊回來了。

她當即轉身就走,芳姨在後麵急忙追了上來。

“小姐,你別生氣,我隻是覺得你和先生見一麵比較好。”

芳姨擋住南梔的去路,誠懇地說道,“不管結果怎樣,相識一場,有些話總要說清楚的吧。”

芳姨這般盡心盡力的保姆,現在確實不多了。

南梔想了想,覺得芳姨說的有道理。

見一麵吧,把還債的事情說清楚。畢竟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徐叔把車開回來時,遠遠地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南梔。

他瞥了眼後排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個字的陸景辰,

心中滿是疑惑,有點琢磨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徐叔又一次自作主張地把車停下。

芳姨看到前排車窗降下來,卻看不到後排裏麵,趕緊湊上來說:“南梔小姐過來收拾東西,先生呢?”

徐叔頭向後麵轉了一下,示意人在後麵。

這下芳姨不知道怎麽辦了。

她好不容易把人留下來,讓兩人見一麵,至於後麵的事,真不是她這個當保姆的人能做主的。

車裏的陸景辰看著站在幾米外的南梔,她抿著唇瓣,一臉死氣沉沉的樣子。

瞬間,陸景辰想起照片裏她和那個陳家那小子在機場擁抱的畫麵,心中的怒火頓時不打一處來。

當即,陸景辰降下車窗,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意地說:“東西還沒給人家?”

芳姨瞧著陸景辰一臉不快的樣子,心中頓時一緊,便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了。

她趕緊搭話說:“是我沒收拾好,我這就去。”

南梔就這麽靜靜地幹幹地站著,陸景辰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此時,腳上的刺痛又加重了幾分,她不禁在心中懊悔,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來這兒。

前排的徐叔看著兩人都憋著一口氣,誰也不先開口的樣子,心裏也十分著急,卻不知道該如何緩和這緊張的氣氛。

少爺的心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讓他低頭,那真是比登天還難。況且這件事確實是南梔小姐沒有把握好分寸。宋小姐縱然有千般不是,但有一點,最起碼宋小姐對少爺是一心一意的。

而南梔心裏,少爺從來都不是第一位。

他這個下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少爺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不懂呢?

沒有哪個男人不想讓自己的女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何況是少爺這種對感情極其認真的人。

很快,芳姨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

南梔接過紙箱,陸景辰全程沒再看她一眼,緩緩升上車窗。

就在車窗快要閉合之際,南梔突然走上去,用手擋住玻璃。

陸景辰手快地按住按鈕,眯著眼看向她。

陸景辰莫名其妙走開的那天,南梔想過很多個問題。

後來何繼軍找自己麻煩,她生死一線,被關在黑屋的時候,她無數次期盼陸景辰能夠出現,帶自己逃離這可怕的困境。

就像是現在,南梔心裏有無數個為什麽,在心裏輾轉徘徊,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給我一個賬號。”

陸景辰眸子微微抬起,帶著一絲不屑地說:“這點錢有必要這麽計較?”

南梔堅定地說:“有必要。”

陸景辰被南梔這較真的樣子逗笑了,“好歹我也是啟揚 CEO,這麽點錢出去點個嫩模,也不止這個價,莫非你覺得自己還不如夜場裏的嫩模?”

南梔麵色無異,語氣也是平平靜靜,像兩人第一次見麵那樣,帶著幾分局促,“不管怎麽說,都是我獲益良多。”陸景辰笑了,“都這個時候了,沒必要說這些。”

南梔卻一臉堅持,“說清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