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鑽進一旁的保姆車裏,頭也不回地走了。

南梔打車回去後,直接去了和叢歡的出租屋。

叢歡見到南梔的同一時刻,陸景辰也收到消息南梔回滬江。

“少爺,順藤摸瓜,我們這幾天摸到南梔小姐和陳家小少爺在一起。”

“陳家?”陸景辰微微皺起眉頭,重複了一遍這個姓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一旁的徐叔連忙解釋道:“臨江陳家,書香世家,有著一門三院士的雅稱。”

陸景辰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熟悉。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心中暗自思忖:這個女人本事不是一般的大,竟然和陳家那小子攪和在一起?

倒真是小瞧了她。

徐叔聽出少爺口氣很不好,便識趣地沒再說什麽。

倒是陸景辰在徐叔走了以後,捏著照片,一臉陰雲密布。

目光緊緊盯著照片上南梔和陳也在一起的畫麵,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你是說何繼軍竟然找人滅口?真是反了天了,有陳也這棵大樹,你跟他杠到底啊!”

叢歡氣鼓鼓地說完,雙手叉腰,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不對,那陸景辰沒幫你嗎?”

南梔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

“不對啊,那天我去醫院找他,把你的事情給他說了,當時看著還挺著急的,怎麽會這樣?”

南梔驚訝地問,“你去找過他?”

“當然啦,聯係不上你,人家真的擔心死了。”

叢歡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南梔心裏更委屈了。

既然陸景辰知道她出事了,為什麽從頭到尾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過當下,比陸景辰更重要的是公司那邊如何交代?

她無故曠工,第二天一早,已經做好了被開除的準備。

誰料到公司,同事們個個跟沒事人一樣跟她打招呼,“早啊!”

“早!”南梔有些驚訝地回應著。

佟夏走過來:“梔梔,事情處理好了嗎?”

南梔楞了一下,木木地點點頭。

一直到下班,魏賢都沒找她麻煩。南梔不太放心,趁不忙的時候去人事部詢問自己假條的事。

HR笑著問:“你回來了那我把假條改一下吧。”

南梔一頭霧水,不太確信地問:“我請了幾天的假?”

“兩周啊,既然你事情忙完了,回來也挺好,這馬上要過年了,請長假影響年終獎發放。”HR耐心地解釋著。

南梔如夢如幻地走出辦公室,心中充滿了疑惑。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事們還在興奮地討論著什麽。

“不知道啊,我早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你的假條在桌子上,對了南梔,你家裏事處理好了嗎?”

南梔看過那個假條,上麵有魏賢簽字。

她可沒這個膽量去問魏賢。請假的事不了了之。

回到辦公室,眾人一片喜氣洋洋,南梔湊上去問:“什麽事啊,這麽興奮?”

同事興奮地說,“你不知道啊,聽說啟揚的陸總要和宋氏小姐訂婚了,訂婚宴就定在下周三。”

聞言,南梔如同晴天霹靂般,半響沒動。

一旁的佟夏將南梔拉出去,擔心地看著她。

南梔的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痛苦。

她怎麽也沒想到,陸景辰竟然要和別人訂婚了。

茶水間裏,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佟夏小聲問道:“你和陸景辰怎麽回事,他怎麽忽然決定要和雅欣訂婚了?”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南梔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她苦笑著問:“你是宋雅欣閨蜜,好朋友夙願達成,你不應該替她高興嗎?”

可是,南梔發現佟夏並沒有多高興。

甚至有點擔憂的神色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雅欣幸福,但是我更清楚,陸景辰對雅欣不是愛情。南梔,你能告訴我,你和陸景辰到底怎麽了嗎?他怎麽忽然之間會改變想法?”

陸景辰是誰?

在商場上翻雲覆雨、權勢滔天的人物。

他不願意的事情誰能左右他?

這些年宋家明裏暗裏催婚多少次?雅欣死纏爛打,各種示好,都得不到他一點回應。

為什麽短短幾天就改變了想法?南梔的心中也充滿了疑問。

“他想做什麽,你覺得我會知道?”南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那天莫名其妙的生氣,莫名其妙的一走了之,到現在的不管不顧,南梔雖然心裏很難過,但她清楚,沒有誰必須要對誰負責。

陸景辰沒有要保護照顧自己的責任,她有什麽責怪的資格?

可是,道理她都明白,心裏還是很難受。

那種痛苦如同細密的針,一下一下地紮著她的心。

渾渾噩噩下班,南梔收到叢歡發來的一個地址。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還是決定去看看。到了目的地時,叢歡遠遠站在馬路邊上朝她揮手。

南梔走過去,叢歡忽然拉著她往前跑。

跑了一段距離,叢歡停下腳步,南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身白紗拖地的宋雅欣正踮起腳尖給陸景辰打領帶。

陸景辰一身黑色燕尾服,筆挺的剪裁勾勒出他修長而挺拔的身姿,每一道線條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高貴與霸氣。

兩人單是這麽站著,就給人一種珠聯璧合的美好畫麵。

南梔怔怔的看著,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

玻璃窗裏麵的宋雅欣看到站在外麵的南梔,愣了一下,糾結了幾秒扯了下陸景辰的袖口。

陸景辰看過去,幾日不見的南梔,一臉沉默的看著她們。

兩人隔空對視了幾秒。

前幾日還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冷漠的誰也不理誰。

最終是陸景辰失去耐心別過視線,轉身往裏麵走。

叢歡焦急地說:“愣著幹什麽去找他啊,陸景辰什麽意思啊?”

“歡歡,最開始我們在一起的原因,你知道的吧。”

南梔這麽一說,叢歡沉默了。

她難過又無措的看著南梔,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一開始我就錯了,錯在不該讓自己心生期待,後來意識到自己動心以後,非但沒有懸崖勒馬,反而任由自己沉淪,今日一切,是我自找,怪不得旁人。”

南畢竟陸景辰這樣的身份,不是她這種人能夠配得上,兩個階層不同的人,短暫相交,已是萬幸。

醜小鴨之所以長大後能變成白天鵝,是因為她原本就是一隻天鵝。

她這樣朝不保夕的人,有什麽值得他非自己不可呢?

一個隨時被世界拋棄的人,一個朝不保夕,沒有辦法保護家人的自己。

有什麽權利去要求別人對自己付出真心呢?

南梔不忍再看,扭頭往出走。

婚紗店裏,宋雅欣看著南梔跑遠的背影,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她深愛過一個人知道,愛而不得什麽感覺。

宋雅欣提著裙擺走到陸景辰麵前問:“景辰哥哥,你為什麽忽然之間同意了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