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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淡然地笑了笑,一臉無辜地對秦燕說道:“你一定不會想試試的。”
說罷他便施施然的轉身走去,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之中。秦燕氣得跺了跺腳就要跟上去,卻被小舞拉住:“燕姐,不要這樣,既然他們已經發現,就算我們追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不如回去稟報韓大哥吧!”
秦燕無奈地點了點頭。
沐謙心和歸塵依然是從前門出來,沿著原路朝驛站走去。
歸塵走在小姐的身邊,終於忍不住問道:“郡主,為什麽魏王會忽然跟我們聯絡?”
沐謙心笑了笑:“歸塵,將來你總是要在都元帥府獨當一麵的,有些事你現在也可以知道了,魏王並不是現在才和我們聯絡的,早在幾年前,他就暗中和我們都元帥府有來往。”
歸塵緩緩地說道:“那可就奇怪了,他身為大宋的王爺,又深得趙眘的喜愛,又何必要跟我們糾纏在一起呢?”
其實沐謙心比起歸塵,也隻不過大了一兩歲而已,可是看起來卻要成熟的多了,她拉住歸塵的手,輕聲說道:“皇室中的事,不是你想像中的這麽簡單,隨時隨地,為了那把龍椅,都會有很多人死去。難道你真的以為麻達葛哥哥的皇位就來得這麽輕鬆嗎?”
歸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著沐謙心說的話,但是心中始終是不放心,又追問道:“那麽魏王趙抦到底是不是可靠呢?”
沐謙心笑了笑:“他是不是可靠,一直到現在我們都不能肯定,但是不得不說,趙抦的反應很正常,如果說他剛才一口答應下來,把川中割讓給我們,那這個人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把他扶值上去。金國是需要一些能夠在宋廷說上話的人,但是我們要的並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草包。”
兩人一路說著話,一路朝驛站走著,走著走著,就看見韓風帶著李飛鏢,無法等人正在驛站之外徘徊。
一抬頭看到沐謙心回來,韓風笑嗬嗬地迎了過來,張口就說:“郡主大人你可不要在臨安城亂跑,如今臨安這麽多人,萬一你要是有什麽事兒的話,可叫我怎麽交待?你也知道,你不會武功的嘛。”
沐謙心悠悠地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們都元帥府出來的人,自然會有保護自己的方法。”
韓風佯裝著醒悟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歎息道:“哎喲,我都忘了,郡主可是都元帥府的頭兒啊,跟我可是老對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郡主手下吃了多少虧。怎麽還怕別人算計到郡主呢?郡主要是不欺負人那個人就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沐謙心沒好氣地說道:“韓風,我今天心情不錯,我不想跟你廢話,讓開!”
說著,一把把韓風推到一邊,帶著歸塵兩人徑直走進了驛站,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撞擊在一起,似乎都想看清楚對方心底的秘密。
沐謙心也知道韓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韓風當然也明白沐謙心今天消失的那段時間,必然有所舉動,隻是大家都還不知道真相而已。
看著沐謙心走進驛站,韓風抱起膀子,搬了條板凳,在驛站門口坐了下來。
過不多時,就看秦燕和小舞兩人,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秦燕把剛才遇到的那件事,仔仔細細地對韓風分說了一遍。
韓風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對方能夠認得出小舞並不算稀奇,但是能夠把秦燕也認出來,那就不簡單了。而且,從他說話的語氣,這個人應該有相當大的把握,才敢對在細作司身手排得上前幾名的秦燕,說出那種威脅的話。這樣的人物,在臨安到底能有多少呢?
“小舞,回去之後,憑你的回憶把那個人的畫像給我畫出來。然後通知細作司在臨安的所有人手,哪怕是把臨安城翻個底朝天,我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無法這個小和尚並不僅僅是一個莽撞的小和尚,粗中他也有細。
小和尚緩緩地說道:“從小舞姑娘觀察到的情形來看,沐謙心和那個神秘人並沒有談多久,我想,他們應該沒有談攏,將來在臨安他們還會繼續接頭,這一次沒有能盯上他們,下一次我們換一些生麵孔的兄弟,總能夠盯得上,隻要找到了這個人是誰,也就不難猜出沐謙心這一次做為正使來到江南到底是要做什麽。”
韓風苦惱地說道:“現在,我隻是有兩個疑問解不開,第一,完顏璟即位在即,以沐謙心和完顏璟的關係,她怎麽可能放得下金國那邊的事情,而跑到江南來呢?第二,金國樞密院和都元帥府現在鬥得水深火熱,沐謙心的身世在金國還是一個謎,完顏沙始終沒有站出來說過話,在這種情形下,到底怎麽可能說服樞密院讓沐謙心擔任正使呢?要知道,如果將來證實沐謙心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漢人的話,那麽金國所有的麵子就都丟光丟盡了。”
韓風說出的兩個問題也正是大家心中的疑問。
想了想,韓風對李飛鏢說道:“馬上派人送急信到建康府去,告訴花雪讓她精選二十名箭手來臨安。”
李飛鏢本來就是狼組出身,是花雪的部下,一聽說韓風現在需要二十個人,頓時心裏一沉,狼組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每個人幾乎都可以算是獨當一麵的高手,現在一下子要二十個人,韓風到底想要做什麽?
“韓大人,你不考慮一下嗎?二十名狼組進臨安的話,隻怕皇宮的守衛都會睡不著覺了。”李飛鏢輕輕地笑道:“最怕的恐怕是皇後娘娘,要知道有二十名狼組的話,就算夜襲皇宮殺了皇後也不是不可能。”
韓風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瞪著李飛鏢吼道:“別把你自己吹得這麽厲害,真要是這麽厲害的話,去開封府把金國皇帝的腦袋給我拎回來啊,那咱們馬上就可以集結兵馬反攻江北了啊!”
李飛鏢嘿嘿一笑,沒有多說話,但是他說的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二十名狼組的刺客,雖然還不足以進皇宮殺皇後,但是有這一批力量在手中,很多大臣,尤其是跟韓風做對的大臣,睡覺的時候可都要掂量一下了。
狼組會殺人並不是什麽稀奇事兒,但是他們的手法幹淨利落,殺了你還留不下什麽證據來,所以一直以來,樞密院裏都有名文規定,如果狼組刺客一次性調動二十人以上的話,必須要到樞密院報備。
不過現在樞密院都承旨是韓侂胄,細作司的總領又是韓風,爺倆之間什麽都好商量,二十個?就算五十個也能調得回來。
李飛鏢急忙辦事去了,韓風正坐在板凳上打盹。忽然從驛站裏走出一名女子,一陣香風撲來,韓風回頭一看,卻是沐謙心獨自走了出來。
韓風懶懶地站起身來,無奈地說道:“郡主娘娘,您又是要去哪兒啊?”
沐謙心瞪了韓風一眼,“這一次,你不要找人跟我,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就我們倆說去。”
韓風嬉皮笑臉地說道:“你這意思是不是要約我啊?”
沐謙心沒好氣地斥道:“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就說吧,到底跟不眼我一塊兒出去。”
韓風想了想:“好,就我們倆出去。”
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區別就在於,小人物就算走到哪裏都沒人管沒人問,可是大人物就不同。像現在的官員上街,還沒出發呢,就要警察封路,出發的時候又要有警車開道。
韓風和沐謙心兩人單獨出去,但是他的部下又怎麽可能放心呢?無法抱著膀子悠悠地跟在韓風和沐謙心的身後,但是他也知道規矩,始終沒有走近兩人身邊二十步之內,因為雖然沐謙心不會武功,但韓風好歹也是跟著無法一路打上來的。他的身手,無法還是有些信心的。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地朝著西湖邊走去,那兒酒樓眾多,青樓林立,走到一家酒樓的門口,那店小二正在賣力地站在門口喊,“諸位客官快來嚐一嚐,今日設有臨安名菜‘春筍鯆魚’。”
沐謙心聽這名字有趣,但朝韓風問道:“‘鯆魚’是什麽?”
韓風耐心地解釋道:“在臨安有一種魚叫‘土鯆魚’,是江南水鄉遠近聞名的佳肴,有山珍之鮮,有湖珍之美,堪稱春令美食,今人食而不厭。若是郡主想吃的話,今天我韓小少爺可以請郡主娘娘吃一頓。”
沐謙心看了看韓風冷笑道:“出來吃飯,付帳不都是你們男人應該的嗎?”
韓風也不理會她,徑直朝酒樓走去,對店小二打著招呼:“剛才你說的春筍鯆魚立刻給我煮上一條,另外把菜單給我拿來,在二樓給我找一個僻靜的包間。”
店小二一看韓風這身打扮,又看他說話的口氣,知道是來了豪客,當即賣力地招呼起來,在前麵一溜小跑,領著兩人就上了二樓。在角落裏找了一個十分安靜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