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郭海
錄像前麵很長一段都是漆黑一片,什麽映像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播放機太久了還是帶子本身的問題,足足有五分鍾我們看到的都是烏黑的畫麵,聽得是吱吱的嘈雜聲。這弄得我很沒有耐性,心說二強該不是還跟我在開玩笑吧,寄了個空帶子給我?
如果不是那個郵件外麵是用血寫的字,我想我早就把帶子扯出來扔進垃圾桶了。我又耐著性子看了有五分鍾,五分鍾後,畫麵突然出現了一點光亮,然後就聽到有人呼吸,而且氣息很急促。我聽得很難受,感覺那人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錄像的人像是在往前走動,鏡頭裏麵的燈光晃得厲害,再加上一片嘈雜聲,我根本看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又過了大概有三四分鍾的樣子,鏡頭前的光亮猛地一晃,就見一個腦袋奇大的生物一晃而過,我心裏猛地一顫,這不是大腦猴麽?難道他跟二強在一起,而且還一起遇難了?
就連邊上的那個婦人也看出來了,急忙就指著屏幕說了句:“是侯爺!”
畫麵一晃而過,之後的影像又是一片黑暗,吃了呼吸聲和雜亂的腳步聲,其他什麽都沒有。一直到最後,甚至我一度以為帶子放完也不會有什麽東西出現了,可就在影片的最後幾秒,畫麵突然一亮,一個人影就突兀的出現在鏡頭前。就聽裏麵的人喊道:“快看!”
我神經一緊,正打算認真去看那人影到底是什麽東西,可是影片戛然而止,帶子就此放完了。
我忙叫婦人把帶子倒回去,可她告訴我說這種播放機太老舊,沒有倒帶功能,我無可奈何,隻好耐著性子又從頭看了一遍。這一遍我依舊沒從前麵看出任何信息,直到最後眼看著就剩下幾秒鍾要結束了,我急忙叫婦人暫停。她一停下機子,屏幕上的畫麵正好定格在鏡頭突然亮的一刹那,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影子,並不是什麽人,而是一尊佛像。
這尊佛像看起來很奇怪,我母親是個信佛之人,曾帶著我禮佛很多次,零零總總算下來我我知道的佛也有不少,可是這尊佛像卻絕不在我認知的範疇內。他看上去更像是個陶俑之類的,或者說這個根本就不能成為佛像,而是一種泥塑的僧人泥俑。我對佛教的教規懂得並不多,也不知道這種塑像出現的地方會是怎樣的一個地方,不過的直覺告訴我,這絕對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我又讓婦人把帶子反複放了兩三遍,可是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實在沒有了辦法,我這才放下錄像帶,去看包裹裏的另一樣東西——地圖。
這個地圖是安徽省的區域地圖,地圖顯然已經用過很長時間了,折痕很嚴重,如果一不小心都要被我撕裂來。因為地圖的比例很大,這一個煙頭下去,燙出來的洞足夠囊括一個市區了,我對安徽省一帶地理並不熟悉,一時間看不出來那個位置是什麽市。就讓那個婦人幫忙找了一份新的安徽地圖來,我兩邊一對照,這才發現原來是阜陽市。
我心裏奇怪,難不成二強和大腦猴是燙了個洞提醒我,他們現在就在阜陽市麽?還是說這個洞有別的意義?
阜陽市這麽大,我如果一個人盲頭蒼蠅似的去找,能找到的激靈肯定跟大海撈針差不多。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下,想找找看,地圖上出了那個被煙頭燙出來的洞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標記存在?
我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最後在地圖背麵的往外翻起的角上看到了兩個字——郭海。
這兩字顯然是大腦猴的筆跡,郭海聽上去又像是個人名。我一想,這可能是大腦猴給我留的一條線索,急忙就找那個看店的婦人問了一下。
誰想到,我這麽碰運氣的一問,她還真知道,就看她皺著眉頭跟我說:“老郭?你找他做啥咧?”
一看她還真認識,就問她:“你知不知道,這個郭海到底是什麽人?他現在在哪兒?”
她本來在前台收拾東西,聽我這麽一問,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放下手邊的活兒就趕忙把我拉進後屋裏,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跟進來以後,這才跟我講了起來。
原來這個叫郭海的也曾是這家店裏的店員,因為紙錢被家人拋棄,大腦猴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留他在店裏當個打下手的夥計。可是前不久聽說是因為突然生了一種會傳染的皮膚病,大腦猴怕他給大家都染上了,就給他放了假,讓他回鄉下治病去了。說到最後婦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被人家聽到了似的。
我心裏好奇,就問她:“你這是幹嘛?怎麽怕成這樣?”
她直衝我做噤聲的動作,讓我小聲點:“你不知道,在我們這兒想他這樣生了怪病的商人,大家都會敬而遠之,隻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跟郭海有過往來,指定侯爺的生意更沒法做了。”
我心說這婦人還真挺忠誠的,現在大腦猴都生死未卜了,她竟然還一心一意的給大腦猴看著生意。
我問她要郭海的地址,想要過去找郭海問問,說不定他能提供我一些別的線索。
婦人一聽我要去找郭海,直衝我擺手,叫我別去。我問她怎麽了,她就跟我說,郭海也不知道害的是什麽病,萬一給我染了,那可就完了。
我聽出來她也是為了我著想,可是現在這是找到大腦猴和二強的唯一線索,如果讓我就此放棄,也不太現實。
婦人終歸沒拗過我,實在沒有辦法,就拿個紙條把郭海的地址給我寫了。
我也不想多耽誤時間,二話不說拿了行李,就離開了大腦猴的古董店,打了車徑直去了鄉下找郭海。
因為地址太過偏僻,再加上村子裏麵沒路,出租車根本開不進來,最後很長一段路都是我步行過來的。以至於後來一路詢問,終於找到了正確地址後,已經臨近傍晚,天色暗的厲害。
我又看了看婦人寫給我的紙條,確定無誤後,這才敲了門。
給我開門的是一個老頭子,看樣子已經年過花甲,背躬的厲害。我以為這人可能是郭海的親戚之類,就問他:“老先生,郭海是不是住在這裏?”
我這麽一問就覺得老頭身體猛地一顫,就問我:“你是誰?找他幹嘛?”
我聽他這麽一說,知道郭海確實住在這裏,這下可算是找對了,心裏就放鬆不少。心說我跟你說我叫王東升,你也不認識我,索性就跟他說:“我姓王,有點事情找他。您轉達一下,就說有人想問問他關於大腦猴的消息。”
我一提到大腦猴,那人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把我讓進屋,這才跟我說:“我就是郭海,你就是王東升先生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還真沒想到郭海竟然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我一直想象著他是個二三十歲的壯小夥子,畢竟給大腦猴當夥計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成天又是瓷器又是銅鼎的搬來搬去,也不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能做的。而且郭海不是害了皮膚病麽?看他現在的樣子,難道病已經好了?
而且怎麽連他也知道我的名字,這大腦猴嘴巴也太不把門了吧?
我道:“是的,我就是王東升。”
“侯爺通知你來的?”郭老頭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有點沮喪,又像是有點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心想,大腦猴在地圖後麵留了他的名字,顯然就是讓我來找他的,如此說來是大腦猴通知我來的,也不為過。就點點頭跟他說:“啊,可以這麽說吧。”
“這麽說,侯爺真遭到不測了?”他有點像是自言自語的說。
我一聽他好像真知道點什麽似的,就趕忙問他這是怎麽回事?大腦猴怎麽了?
郭海愣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又問了他兩邊,還推了他幾下,他這才“啊”的一聲,猛地回過神來,跟我說:“王先生,你先等一下,我進去拿些東西給你。”
我還以為大腦猴讓他轉交什麽東西給我,心說這下可算是有線索了,就衝他點點頭。
郭老頭轉身走進了屋裏,那個屋子很暗,他一進去就悄無聲息,完全沒了動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還以為他在裏麵出什麽意外了,正要起身進去看看。
突然,門簾猛地被掀開,郭老頭也不知道怎麽的,手裏竟然提了一把大菜刀,兩眼瞪得滴流圓,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提著刀就要砍我。
他的行為嚇了我一跳,不過好在他年紀大了,速度也因此慢的厲害,我慌亂之中一下反應過來,一拳打出去正好打在他手腕上。可能是打到了麻筋上,他手一抖菜刀“鏘”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我被嚇得一聲冷汗,心裏氣的厲害,我急忙把地上的菜刀撿起來,藏到身後。就衝他罵道:“你他娘的瘋了,老子哪兒惹到你了,你要殺我?”
我這麽罵完,就見郭老頭呱呱扇了自己兩個耳光,直罵自己沒用。一個父輩的老人在我麵前扇自己,弄得我心裏一陣發酸,就急忙伸手攔住他,問道:“郭老爺子,你這是幹嘛?”
我本是出於好心,可誰想到他卻瞪了我一眼,指著我的鼻子就罵道:“你他娘的少假仁假義的,告訴你,老頭子今天就是跟你拚了命,也不會把侯爺的財產都給你這個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