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趁年輕
之後，陳二兩和李曉起之間就不難簡單有這樣的對話。
“你以後娶我不？”
“打死不娶！”
“你確定？”
“我娶。”
“給我親一下。”
“不給，饑渴了親別人家小姑娘去！”
“你確定？”
“你敢去，不準去，喂，回來……麽~”
多幸福的小兩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已經領過證的。
……
陳二兩和王七八的豬窩李曉起總算是見識到，苦笑不得地想這兩個老爺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啊？生猛如豬窩、狗窩也不過這般啊。
不過讓陳二兩打死也想不到的是這個昨天才把身體給了自己的女孩子，一轉眼間竟然成了賢妻良母，正蹲在那個簡陋的彈簧床邊，擺置他們爺倆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肯收拾的雜亂衣服，甚至是臭襪子也一並放在大盆裏麵，什麽話也沒說就端到外麵的水龍頭邊搓揉。
李曉起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女，自己的衣服襪子從來都是保姆包辦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衣服洗之前如果先泡一會更容易洗，就執拗的去幫自己的男人分擔生活上的苦難。
這種女人最要命，也是最聰明的，隻要是有些良知的男人打死都不可能會辜負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而那種上過床以後就以為身體給了對方自己就有享福資本的女人，就算打扮的再花枝招展，言談舉止再怎麽可愛嗲氣，男人在給他們買完他們要的奢侈品、衣服、化妝品以後，往往都在外麵找個別家的女人。
兩種女人最大的區別在於遇到會疼愛自己女人的另一半，前者知道如果他愛自己，自己要的東西不用掛嘴上，他也會放心裏遲早會買；而後者把要的東西掛嘴上，愛埋心裏，如此男人遲早受不了而會離開，把本該屬於她的愛給另一個人。
陳二兩傻愣愣的從頭看到尾，直到李曉起真倒了洗衣粉，並且開始笨手笨腳的搓揉衣物的時候，二兩心疼的趕緊過去一把奪下來自己洗。
“我自己洗，你回去歇著吧。”二兩心疼道。
“不。”李曉起嘟囔著嘴，一臉執拗。
“水涼，一會兒手該疼了。”二兩威逼利用。
“我樂意。”李曉起的小心思堅如磐石。小臉粉嘟嘟，煞是可愛地小聲嘀咕道，“疼就疼，看你心疼不？”
“說啥？”二兩假裝沒有聽清。
李曉起嘿嘿一笑，卻不重複，隻顧得低頭幫他分擔。
借二兩房子住的燒烤攤李嬸正好出來接水燒，看了正膩歪在一起的兩個人，咂咂嘴笑的有些玩味道：“二兩啊，這是你女朋友吧？”
二兩讓開位置讓對方打水，死皮賴臉的大義凜然道：“嗯，我媳婦，快領證了。”
“啊？”
李嬸不敢相信，這個叫陳俞亮的孩子是個好孩子，她也不是不希望二兩有個好媳婦，不過二兩的斤兩她再清楚不過，不然也不會住在她這個窮酸了大院裏麵，跟半大小夥子的王七八擠在一個屋。
李嬸把他的話聽在耳裏，卻沒當真，嘿嘿笑了幾聲，水打滿了什麽也沒說就走了，留下小臉紅撲撲的李曉起和臉皮比城牆厚絕不會紅的二兩繼續在那邊洗衣服。
“呸，臭不要臉，誰跟你領證。”人走遠了，李曉起就嬌羞的罵道。
“你唄，那我要是跟別人領證，你能樂意啊？”
二兩沒心沒肺的樂嗬，手上動作加快，不多時洗出好幾件來，他又一臉壞笑的看著紅撲誘人臉蛋的媳婦，道：“媳婦，一會兒咱們去滾床單去吧，咱家的那個床沒酒店的大，不過就是結實，你放心我就是再生猛點也不會塌。弄出點聲就弄吧，讓他們這個院的老頭老太聽了饞死去。”
“流氓。”李曉起做了個鬼臉。
“我流氓你還喜歡？”陳二兩假裝哭笑不得。
“樂意，就喜歡。”李曉起白了他一眼。
陳二兩的心裏一陣溫熱，樂嗬的肆無忌憚。
一盆的衣物洗到最後大件都洗的七七八八，就剩下為數不多的小件還都是內褲之類。全是男人的東西李曉起都不好意思下手，陳二兩看出來對方的別扭，嘻嘻哈哈落井下石地道：“你洗啊，我不跟你搶了，你洗你洗。”
“切！”李曉起嗔了一聲，撩了把水撒在他笑的沒心沒肺的臉上，扭頭就走，回屋坐床上去了。
二兩看得開心，樂的開花。自己就繼續洗。
李曉起再屋裏麵往外看這自己男人的背影，打心眼裏開心，就是以前跟沈坤鵬在一起，天天被送花送奢侈品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現在的她，幸福無比。
可是她樂著樂著就樂不出來了。
這樣的快樂還能有幾次，她比誰都清楚。
沒幾次了。如果不是他爸爸最近出遠門辦事，恐怕這個時候應該被各種召喚回家吃午飯了吧。哪兒還有機會陪二兩。
陳二兩洗完涮了幾遍，拿著衣服架子撐起來掛在晾衣架上，一切收拾妥當以後就拿著臉盆回來。結果一臉嬉笑的二兩就碰上李曉起怔怔出神的表情。
“怎麽了？”陳二兩在沒心沒肺也能有所察覺。
李曉起的思緒一下子被囫圇個拉回來，發現二兩正看著自己，馬上掩飾起自己的擔心來：“啊，沒事。”
之後又覺得說的有些牽強，對方可能不信，補充道：“餓了。”
陳二兩不是傻子，李曉起在想什麽看表情也能猜出大半，不過他卻不願點破，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開心他不想斷了這種氣氛。捏了捏李曉起的粉嫩臉蛋，嘴角硬是擠出一個笑容道：“那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不要，要吃你做的。”李曉起可愛的執拗，總在外麵吃飯幾乎有錢就不歸家的她知道，外麵的飯貴，她不舍得花他拚命掙的那幾個錢。
“下次做。這次先出去吃一次，完了咱們去逛書店，買幾本書回來。我看上幾本書早就想買了，李嬸今天看在你的麵子上提前給我發了工資，得好好揮霍一下才行。”陳二兩拍了拍鼓囊囊的口袋。
他是那種有口袋裏有一百塊，就絕不隻給自己在乎的人花八十的主兒，對王七八是這樣，對剛剛晉升為他女朋友的李曉起也會是如此。
其實李曉起早就發現，陳二兩的狗窩再亂，有一個地方一塵不染，就是書桌，上麵用書卡整齊的擺了好多書，有新的有久的，進來之前她還翻看了幾本，結果發現看過去滿眼都是蠅頭小字，是陳二兩做的讀書筆記，書上空白的地方不夠寫就寫在一張小紙上夾進去。
李曉起在學校的時候成績一般，看書也沒這麽認真，大多是是囫圇吞棗似的不求甚解。偶爾看幾本少女漫畫時嘻嘻哈哈的，甚是認真，再沒有其他的書能博得她的心歡。
李曉起最後還是被陳二兩硬拉著去吃哨子麵，不是多貴的東西，不過二兩吃的特別香。李曉起說自己吃不多，可勁兒的往他碗裏撚哨子和細麵。陳二兩嘿嘿笑，她高興就好，也不拒絕，呼嚕呼嚕全吃下。
“你很喜歡看書？”吃完飯，陳二兩就要拉她去書店，路上就問道。
陳二兩若有所思，似乎對個問題特別認真對待似的，認真想過才道：“喜歡說不上，不過必須得看書倒是真的，‘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這種大俗話絕不會是廢話，趁年輕多看幾本書，多認識幾個人，多看透幾顆心，多停下來思考幾次，總比那些浪蕩公子把時間浪費在研究怎麽能多泡到兩個漂亮的妞要有用的多吧。”
“嘿嘿，起碼我自己是這麽認為的。”陳二兩又嬉笑地補充道。
李曉起也終於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會有那麽深的城府，讀史明智，一個把時間放在看書上麵比放在想法泡妞上多的人，在這樣的年紀能有這樣的心誌，確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一下子想起了一個人，是那個跟她再親近不過的二姑，那個成天手裏捧著《周易》不放的女人，以前突然一想還會覺得二姑做作，可是想在想來，這個女人能40多歲卻氣質如此，跟不老神仙姐姐似的，保養是方麵，再有估計就是因為她手裏那本《周易》，以及家裏一整個書房四壁都放滿的書吧。
李曉起笑道：“是啊是啊，媳婦我也這麽認為。你讀的書，以後我買單了。”
陳二兩嘿嘿笑，卻不當真，媳婦的錢不能花，不然以後怕是沒臉麵對她身後的兩座大山了。這點道理陳二兩還是懂的。
陳二兩拉著她在新華書店裏麵上下轉達了小半天，最後挑了七八本書，花了三百多塊錢。書拿到手裏，陳二兩覺得心裏踏實不少。
嬉笑著準備拉著媳婦去買菜，晚上做飯給她吃的陳二兩，在走出書店以後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陳二兩接了電話以後臉色就開始變的不對勁兒，越來越難看，李曉起看得心裏著急，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他娘的敢動他一根頭發，我殺你全家！”陳二兩最近歇斯底裏的對著電話咆哮，眼睛都給氣紅。
二兩沒再說什麽，對方已經掛了電話。陳二兩一下子跑了魂兒似的，一點點蹲下，萎靡不振。
“怎麽了？”李曉起機會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不在乎路人投來的異樣眼光，反倒是替二兩擔心。也一點點蹲下來，就在自己男人的身邊，一聲不吭的看著他。
李曉起從沒有看過，甚至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男人也會有現在這個頹然的樣子。
二兩揉了一把臉，目光有些呆滯。他說了一句李曉起早已經想到，卻一直不敢承認的話，“王七八現在，在楊晨曦的手上……”
第七章 趁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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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