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幻樓內——

雲舒拍開花沭瑾的手,輕踢開自己的房門,往內走去。走到一半,手被從身後拉住,可以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後,很近很近,卻什麽氣息都沒有,仿佛很遠很遠。

“雲舒……你不會離開的,對不對?”

冷寂的聲音,仿佛一陣風吹來都會吹散一般單薄。手被猛地攥緊,但讓雲舒更深切的感受到的,還是心……瞬間似乎被刺疼了一下。這樣的語氣,不適合他。

“隻要看上去堅強的好像和劍鋒一樣,就認為無論做什麽都不會被傷害到……”他淡淡地重複道,將雲舒擁進懷裏,“我和你,是一樣的。”

淩澤的香氣淡淡地縈繞在鼻尖,此刻的院落很靜很靜,隻有彼此的心跳聲,在瞬間似乎無數倍放大。

仿佛傾訴,又仿佛是蠱惑,他的聲音在耳邊幽然響起:“不要相信你看見的,你聽見的……雲舒,如果是你,一定能感受到,我心裏的聲音。”一個吻,輕輕地落在臉頰,“你一定可以……記得,我永遠在你身邊。”

“所以……”他鬆開手,繼續用低沉但依舊充滿魅惑的聲音說道——

“不要背叛我。”“不要背叛我。”

雲舒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仿佛剛才那聲重音不是她與他一同說出口的一般。星光下,模糊了彼此的視線,隻有依稀的輪廓可辨,但這樣,看不見彼此的表情,或許更加安全吧。

“我們……是相同的。”雲舒輕輕抬起他的手,莊重地落吻於他的中指指節,“所以你也要記得,你有多信任我,那麽我就有多信任你……隻要你不放手,那麽我也永遠不會離開。”

她緩緩地笑了,盡管知道沒有人能看得見,模糊撫上花沭瑾左眼下的淚痣,“阿瑾,我愛你。”無論你愛不愛我,這時已經決定好的,是我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扶住他的肩膀,雲舒踮起腳尖,輕輕落吻在他的額間。

“晚安,做一個好夢。”

……

第二天,在花沭瑾之後,從流火教返回的暮子昕等人也到了明安。由於每家都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一致決定休息一周,用作養傷、處理事務、準備資料、調養身息……等等,總之,按照雲舒的話說就是“把一切搞定,安心開始接下來的路程”。

青龍令、白虎令已經順利到手,下一個目標——

“關於朱雀令,你們有什麽線索麽?”

雲舒翻看著手裏的兩塊玉令,大是不大,兩塊合起來才一張撲克牌大。形狀就像普通的令牌,三角的頂,卷角,連著瓔珞。選材上等,雕工精細,青龍傲躍,白虎低咆,栩栩如生。

一周的時間轉眼即逝,此刻,不多不少十個人,滿滿當當地圍著桌子坐了一圈。

“根據目前查到的……”柒珩沉吟,一周被陌玘按著好好休息,他身上的傷已經痊愈,隻要不拚命廝殺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凝華院。”

“噗——”苡禰噴,恰好淋了浣潯一袖子,手忙腳亂地胡亂擦了一把,“這名字一聽就是妓院吧?”

浣潯嘴角抽了抽,瞟了她一眼,眼神鄙視。

柒珩莞爾,“確實。”

“凝華院,鴇娘玉嬌,曾是名動一時的江南花魁。一生生活在勾欄院中,看盡人間冷暖,據說手段毒辣,言語犀利,極其難應付。”暮子昕淡淡地補充道。

羅木皓接口道,“而且,這凝華院能夠名聲日盛,據說很大原因是在朝廷裏有後台,江湖上也很吃得開。”

元希撐著下巴晃了晃筷子,“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我們怎麽辦?”

羅木皓被她一望,無奈狀攤手,示意自己沒轍。

“也不是完全沒有方法,據最新的消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要開始了。”浣潯沉聲道,“這一次,不僅有全國各地的名花名妓報名,而且邀請了許多朝中的達官顯貴和江湖中的名門要派參加,聲勢浩大。”

“那關我們什麽事?不就聲勢大點麽。”苡禰不解狀提問。

“關鍵的是獎品吧。”陌玘冷靜地點出關鍵。

柒珩摸摸她的頭,以示嘉獎,“沒錯,凝華院日前已經放下話來,這一次花魁大賽選出的花魁娘子不僅可以名譽全國,而且還會獎給她很多珠玉寶石、名家雕刻……朱雀令,就在其中。”

“所以就是說……要我們去參加花魁大賽?”焉燃羽總結道,半信半疑地掃視一圈,卻見苡禰忽然興奮到不行。“哇哇,終於到了評選花魁的時候,我就知道穿越什麽的絕對少不了這一環節的!哇哈哈,參賽參賽,我們都參賽,一定要把花魁奪下來~~”

“不行!”浣潯果斷反對。

“幹嘛?”苡禰怒瞪過去,忽而轉念一想,賊兮兮地一笑,“嘿嘿……你不會舍不得吧?”

“怎麽可能?我隻是想……”浣潯瞟了她一眼,上上下下掃描了一遍,“就你這個姿色嘛,要容貌沒容貌,要身材沒身材,要才藝沒才藝的。除非評委瞎了眼,不然一點希望都沒有。”

“你!”苡禰被氣得一噎。

元希戳戳眼前的烤雞,“不參賽的話……要不雲舒你去偷吧?反正也是你的老本行。”烤的挺好的嘛,皮脆肉嫩。

眾人的目光隨即轉移到雲舒身上。

“我?”雲舒一愣,抓住手心的玉令,“不去。”果斷地拒絕。

“誒?為什麽!”陌玘訝然反問。

“……嘿嘿,那麽好的機會,花魁大賽啊,那麽輕鬆地就過了豈不是很無聊。”雲舒眨眨眼,眼神狡黠,在場的眾人忽然集體打了一個冷顫。

苡禰打了一個噴嚏,吸吸鼻子問道,“你想參加?”眼神自然地往靜坐在雲舒身側很久的花沭瑾身上瞟瞟,“你確定他……同意?”

雲舒側眸看去,花沭瑾撐著頷,好像已經睡熟。陽光照在他側臉,映出好看的弧度。

她驀然勾起一抹微笑,“當然,而且不止我,大家都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