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這就是星星的力量吧。

笑著笑著,眼前卻浮現上一個人影,微笑著,明明總是寫滿神秘與陰謀的鳳眸卻也閃著如孩子般單純的光芒……

“雲舒……怎麽突然就哭了?”玉傾漓一側頭,卻發現雲舒的表情近在咫尺,清澈的淚水從她眼眶中滑落,順著臉頰流至身下的瓦片。

“沒辦法呀,誰讓小白你太溫柔了呢。”雲舒笑著,卻止不住自己眼裏的淚水,“怎麽辦,一哭就刹不住車了,你要負責啊。”手情不自禁地抓緊對方的袖子,緊緊地攥住,卻還是徒勞無功。

心底好像缺了一角,就算自己再怎麽努力去無視,用冰塊將它填滿,一碰到溫暖,就會稀裏嘩啦地掉了一地。“我以為……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可,沒有辦法不在意啊。”她忍不住抽抽嗒嗒地說道,盡管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玉傾漓沉默著坐起身,有些手足無措。

“我看上去不像是會哭的人對吧……隻要看上去堅強的好像和劍鋒一樣,就認為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傷害到我,我一定沒問題的是吧?”雲舒捧起酒壇,狠狠灌了一口,混著眼淚,有種難言的苦澀。

玉傾漓默默地注視著她,捧起酒壇,心不在焉地也灌下一口。

雲舒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把酒壇重重一落,看著玉傾漓。兩次最鬱悶的時候都碰到了你,簡直就是老天都看我可憐,送隻美男來安慰我……還是說,是在提醒我,與其喜歡那個永遠都看不透的腹黑妖孽,不如把握機會,死賴上你這個謫仙美男?

哈,果然是喝多了,居然腦袋裏會冒出那麽奇怪的想法。就算我肯,恐怕你也不會收吧?

“……我會,隻要你願意來。”玉傾漓忽然無比認真地轉頭說道,清澈的眼眸毫不忌諱地直望雲舒,裏麵的情緒是雲舒看不懂的複雜。

嚇,居然真的說出來了。雲舒被驚的瞬間後背濕透,風一吹,打了一個寒顫,而且……小白他還真的回答了?

“雲舒,如果待在無幻樓你覺得不快樂的話,來冥邪穀吧。”玉傾漓站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雲舒的身上,溫和地笑道,“至少保護你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雲舒徹底傻眼……幹笑了兩聲,“小白……這種話不能亂說的,要不是我們兩個熟,還以為你……”

“我喜歡你。”玉傾漓冷靜地接口道,看著雲舒瞬間驚悚狀的表情,不由輕笑,“但我也知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要在意,隻是希望以後你難過的時候,不要忘了有一個人一直等著和你一起再喝酒。”

“你開玩笑吧?”話一出口,雲舒卻後悔地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擦,自己說了什麽狗血外加沒禮貌的話!剛想道歉,卻聽到玉傾漓仿佛帶著淡淡自嘲口氣般自言自語,“或許吧,玩笑……而已。”

側過身,溫柔地撫了撫雲舒的臉頰,“我可以抱一下你麽?”

“……”雲舒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似乎已經分離了,她剛剛到底聽到了又看到了什麽,自己說了什麽?!呆呆地被玉傾漓拉進自己懷裏抱了抱,又推開。

“其實,你愣神的樣子,挺可愛的。”玉傾漓扶住她的肩膀,彈了她一下額頭,見她好像還沒有反應,隻知道眨著個眼睛看自己,不由笑的更明顯了一些。

逐漸俯下身,情不自禁地靠近……就在快觸及目的地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殺氣一閃而過,而在他錯愕停頓的瞬間,雲舒似乎終於反映了過來,下意識地一偏頭。

玉傾漓的眸色暗了一下,加大了手上扶住她肩膀的力氣,卻……將吻印在了她的額間。

雲舒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幾不可聞地一顫,不知道多久以前似乎聽誰說過,印在額間的吻,是最純潔的,代表著一生的守護卻不強占。

“可惜了……”她忽然下意識地喃喃而出。

玉傾漓微帶些訝然地看著她。

雲舒連忙搖頭,“不是你想的那個可惜……隻是,有點可惜,我們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相遇。”如果,我愛上的是玉傾漓,那麽,如今也不會淪落到拽著一個人陪自己喝悶酒的下場了吧。

但世事,往往就是那麽幾個可惜,錯開了很多人的命運。

雲舒灌下一大口酒,“小白……你喜歡我什麽呢?”無比冷靜的口氣,似乎已經恢複到了以往的那個雲舒。

“不知道,就是喜歡。”玉傾漓笑著也喝下一大口酒,俗套,在他嘴裏卻又覺得不怎麽俗套地回答道。

雲舒忍不住笑了幾聲,拿起酒壇碰了碰他的酒壇,“其實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認識你,努力跟了你好久,你才終於肯和我說說話……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是英明的,否則今天,恐怕就是我一個人喝悶酒了。”

玉傾漓轉頭,正還想說什麽,卻聽到一個低沉優雅的身影從背後響起,“確實英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終於忍不住了麽?喝下一大口酒,清香到泛著苦澀。

而雲舒,則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糟糕,太得意忘形,居然忘記注意周圍的情況。僵硬地回頭,屋脊的另一端,一身暗紅色的長衣,散披的長發在風中飛舞,不是花沭瑾又是誰?

“喝酒喝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家了吧?”花沭瑾緩緩地踱步而來,沒有看一眼玉傾漓,隻是專注地望著雲舒,微笑著半眯的鳳眸裏明白無誤地寫著——大爺我現在很不爽,有本事你頂撞一句試試看?

雲舒垂眸,轉頭對玉傾漓道,“天色不早,也確實該散了。我先走一步,小白。”微甜地笑了一下,“今天謝謝你。”

花沭瑾的眼眸裏頓時劃過幾絲暗紫,一把拉起雲舒的手,朝玉傾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今天晚上多謝你照顧雲舒了……幾天後見。”略顯強硬地拉著雲舒就朝屋脊的另一端走去。

雲舒被他拉的一踉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隻來得及跟住他的腳步,匆匆回頭一瞥,玉傾漓坐在原位沒動,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

那身影,在星空的陪襯下,忽然顯得有些過分孤單,讓人的心,淡淡地揪疼。但有些東西,她再想去給,卻也是允諾不了的。

他說得對,或許……隻是一個玩笑吧。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