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偶遇
希望生活更美好，希望前程遠大，希望出人頭地，希望受到別人的尊敬和羨慕，多元宇宙中所有擁有智慧，並且屬於社會性生命都會有的願望，成功實現了願望，成功者得到的便是所謂的幸福。）
如果情況反過來，一個脫離了同類，脫離了社會就無法生存的生命沒有得到幸福，沒有在任何方麵得到滿足，得到成功，那麽無疑就隻能滋生出負麵情緒了。
而達恩，漫步在塞薩利亞帝國首都加查亞平民區的少年，正無時無刻不感受著這種負麵情緒，所有的塞薩利亞平民都用一種冷漠的，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瞄著達恩，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達恩的身份、地位，財富和權勢！
如果古裏安和馬塞爾西不在旁邊，如果我沒有強大的實力，那麽這些塞薩利亞人一定會惡狠狠地撲上來吧？就像我第一次走進平民區一樣！
想起自己曾經光天化日之下遭遇竊賊、強盜的往事，想起當時街頭的塞薩利亞人沒有一個露出同情之色，沒有一個伸出援助之手，甚至連正義的呐喊也沒有一聲，達恩就一點也不奇怪自己現在的遭遇了。
塞薩利亞帝國的平民一點也不喜歡貴族啊，不過，這些貧窮肮髒的平民互相間倒是挺友好，這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同類身上沒有油水可窺伺呢？還是………
達恩自己雖然被平民區的所有塞薩利亞人敵視，可是少年卻不止一次地看到塞薩利亞平民們互相露出的和善笑容，即使是剛剛行竊努斯卡失敗，被古裏安和馬塞爾西教訓了一頓的竊賊，也得到了塞薩利亞平民們的友善對待。
如果在拜林斯，竊賊可絕對不會得到那麽好的待遇，唔，那個婦人絕對不是那個竊賊的同夥，可是卻給了那個竊賊一枚果子！這算什麽？獎勵竊賊繼續行竊嗎？
達恩很困惑地看著一個中年婦女挎著籃子走遠了，而剛剛被古裏安狠狠踢了一腳的竊賊狠狠地盯了護衛騎士一眼，隨即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同時，達恩敏銳地感覺到了更多不善的目光。
哈，難怪貴族區與平民區的交界處有那麽多士兵，這種感覺真不錯，我喜歡塞薩利亞人對貴族們的態度，真不知道塞薩利亞貴族們幹了什麽，才讓這個國家的平民對貴族一點尊敬也沒有，並且恨得要命的！
達恩幸災樂禍地想著，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受到的待遇，因為在平民區逛了好幾個小時的達恩已經清楚，這種憎恨並不僅僅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所有走進平民區的塞薩利亞貴族的。
反正我又不是塞薩利亞人，我也不會在這座城市長待，這座城市就算再混亂也和我沒有關係，一個稅務官要在整整一隊精銳士兵的保護下，才能從人民手裏收到稅金更加與我無關，嗬嗬，卻不知道那些傲慢的塞薩利亞貴族知不知道他們在自己國家人民中的形象，反正我已經聽到很多針對貴族們，唔，還有尊敬的皇帝陛下的不敬言論了！
雖然平民區的大街上人身嘈雜，雖然衣著破舊的塞薩利亞人咒罵的聲音不高，可是魔武雙修的達恩還是輕而易舉地聽到了塞薩利亞人粗俗的咒罵，而達恩聽著這些咒罵聲，心裏十分的痛快。
該死的貴族，該下地獄的稅務官，哈，這些塞薩利亞人居然想把所有的貴族都送上絞架！什麽什麽？這些平民膽子可真大，連皇帝都敢罵啊！
雖然咒罵聲有不少是針對達恩的，可是達恩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憤怒，相反，聽著平民們的咒罵聲，達恩的心理得到了很大的平衡，尤其是當達恩想到自己在塞薩利亞王公貴族們那裏受到的冷遇、輕蔑，還有鄙視時，達恩就更加喜歡自己聽到的一切。
在塞薩利亞王公貴族們那裏受的氣，達恩奇妙地從塞薩利亞平民這裏找了回來，不過達恩不是從普通塞薩利亞人一眼能夠看到的貧窮上麵得到了滿足，而是從塞薩利亞人對自己國家貴族們的仇恨上得到了滿足。
我隻不過就是這兩個月被那些貴族們嘲笑、鄙視，可是那些貴族卻要永遠被這個國家的人民咒罵，嗬嗬，真是想一想就解氣啊！
因為這樣的想法，於是當更過塞薩利亞平民看到達恩，並發出對貴族，對帝國的不滿與憤怒，達恩就笑得更加開心了，而少年的笑容落入沒有幾個衣服不打補丁，都沒有肥膘可長的塞薩利亞人眼中，就換來了更多針對貴族的罵聲。
當然，達恩在帝都加查亞的平民區遊逛並不全是為了聽普通塞薩利亞人的牢騷，而是為了領略在貴族區看不到的中央帝國另一麵的風情，這種風情要比幹淨整潔的貴族區更加真實，也能夠留下更多更深刻的印象。
看看普通塞薩利亞人的是怎麽生活的，平民區雖然又髒又亂，並且治安極度不好，可是也讓達恩感受到了有別於拜林斯民風民俗，除了平民對貴族、對國家的態度不同，達恩還深刻地意識到，塞薩利亞帝國的民風遠遠沒有拜林斯那麽彪悍。
雖然遇到很多盜賊，雖然大白天就有強盜在一個帝國的首都搶劫，可是這並不代表普通塞薩利亞人都是無法無天的主，相反，在達恩走過的街道上，少年雖然從塞薩利亞人的眼中看到了羨慕嫉妒恨，可是也同樣看到了許多的敬畏和馴服！
真難以置信，這些塞薩利亞人似乎處在兩個極端，一麵是滾燙的、似乎永遠不會熄滅的怒火，另一麵卻是無論受到怎樣不公的待遇，都依舊順從、馴服的麻木！
再次看到一個稅務官在大群士兵的保護下，挨家挨戶收取什麽狗屁的新年平安稅，而塞薩利亞人雙眼冒火，卻一個個送上數目不等的稅金，達恩就覺得塞薩利亞人的性格真的很奇妙，而在這個時候，達恩忽然很希望看到塞薩利亞人來一次暴動，就像拜林斯王國的人民一樣！
為什麽不反抗呢？拜林斯人可不會這麽傻傻的交稅，要是有那個白癡貴族敢不顧人民的意願，肆意征稅，那麽他一定會麵對無數足以將他燒成灰燼的怒火，而腓特烈國王陛下也一定會………
很想比較一下拜林斯國王和塞薩利亞皇帝之間的優劣，比較一下兩位君主對國家，對貴族，對人民的掌控力，可是達恩剛剛有些輕蔑地想起可馬特二世的名字時，就意外地看到了剛剛收了一馬車銅幣、銀幣的稅務官的臉。
“請問，您是塞薩利亞人，還是？”雖然用了一個請字，可是稅務官的態度卻絕對說不上好，因為這位稅務官的下巴幾乎揚起了四十五度，而目光中也滿是貪婪之色！
“我是達恩男爵，拜林斯人，王國使節團副使，請問您有何貴幹？”你既然這麽倨傲，那麽我也不會對你客氣！於是達恩把頭扭向一側，瞧著一個小攤，漫不經心地回答了稅務官的問題。
“原來是在皇家競技場上連敗十七次的達恩男爵閣下，真是失敬了！”稅務官說道，下巴放低了一點，態度則更加惡劣。
“是啊是啊，真是遺憾，我居然沒有輸夠十八場，真是太不吉利了！”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達恩繼續敷衍，雖然受到了嘲諷，可是達恩卻無法因為那場可笑的皇室競技賽產生任何負麵的情緒，反倒是有一股幾乎壓抑不住的笑意。
“確實，如果您沒有碰巧贏了一場的話，我想許多人都會感激您的，可是現在隻會有很多人因為輸錢記恨您了！”稅務官的眼睛裏露出不善的光，然後招了一下手，於是一個拿著裝稅金錢袋的士兵走了過來。
什麽意思？這個肯定因為我賠了錢的家夥想幹嘛？不會是向我征稅吧！？達恩有些不敢置信，可是當達恩聽到外國人平民區遊玩保險稅之類的稅名，並且聯想起使節團每天都要繳納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稅目後，便立刻恢複了平靜。
“羅塔莎！”達恩沒有掏錢袋，而是看向自己的使魔，而在下一秒，羅塔莎再次發動了大型魅惑術。
哈，收稅受到我頭上來了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達恩笑眯眯地伸出手，幾秒之後，努斯卡驚訝地接住了一個錢袋，一個裝滿金幣的錢袋，而稅務官的勞動成果，裝滿銅幣、銀幣的馬車則在達恩十級鬥氣全力一擊之下，化作了無數碎屑。
稅務官和士兵們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一幕一樣，癡癡呆呆地轉身走了，塞薩利亞平民則在達恩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走出一條街後，才突然清醒過來，再然後，整條街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混亂。
羅塔莎的魅惑術真好用啊，唔，精神魔法比火係、風係魔法實用多了，我回頭一定要在精神魔法上下更多的工夫，等到有一天我也能隨時隨地釋放十二級魅惑術的時候………
達恩的微笑微微一凝，因為少年再次被人擋了下來，不過達恩的表情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並非常禮貌地彎下了腰。
“日安，尊敬的皇子殿下。”
讓達恩恭敬行禮的人是和少年曾經一戰的塞薩利亞帝國第六皇子，不過這位皇子此刻卻沒有穿戴任何能夠表現皇族尊貴身份的東西，而是穿了一身非常普通的平民服飾，站在布蘭度爾皇子身後的幾個侍從也都一身平民裝束，並且都一臉奇怪表情地瞧著達恩。
呃，我剛才做的事情都被看到了？要不然他們怎麽會這麽看著我！達恩有些苦惱地想到，然後達恩聽到了一個讓少年感到詫異的邀請。
達恩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和一位塞薩利亞皇子坐在一起，共同品嚐塞薩利亞普通人的菜肴酒水，達恩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戲弄塞薩利亞帝國稅務官的行為，第六皇子布蘭度爾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大加讚賞。
“那些可惡的蛀蟲！隻知道搜刮人民，中飽私囊！達恩，你既然能夠用魔法影響那個稅務官的精神、記憶，為什麽不狠狠教訓一下他呢！”和達恩麵對麵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邊，吃著味道一般的飯菜，布蘭度爾殿下說道，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自己正在鼓勵一個外國人戲弄本國的貴族官員。
“狠狠教訓那個稅務官？殿下，我已經給了那個稅務官最嚴厲的教訓了，我把他最喜歡的錢都奪走了！”達恩微笑著說道，麵對布蘭度爾皇子，達恩有一種從別的塞薩利亞王公貴族那裏得不到的輕鬆感，同樣也獲得了一份不可能和其他塞薩利亞人建立的友誼。
這是一種無法道明原因的友誼，雖然加上這一天的碰麵，達恩總共也才和布蘭度爾皇子見過兩次，可是達恩卻和對麵的塞薩利亞皇子彼此產生了說不清楚的好感，似乎兩個人天生就應該是朋友，是夥伴。
或許是因為布蘭度爾皇子是眾多塞薩利亞皇室貴胄中唯一靠真才實學和我競技的人吧，嗯，說起來，似乎這位殿下也是我唯一見到的，身上還存在真誠、善良的塞薩利亞人！
達恩想著，舉起了酒杯，雖然木製酒杯裏的果酒並不是什麽佳釀，可是達恩卻非常開心地和布蘭度爾皇子碰在了一起，並且愉快地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唔，我想了一下，你的話是有道理的，嗯，對那些愛財如命的家夥來說，讓他們破財確實是最嚴厲的懲罰吧！”
喝光了酒杯裏的酒，布蘭度爾皇子繼續就稅務官的事情表達觀點，然後大笑起來，隨著布蘭度爾皇子真誠的，毫不做作的笑聲，達恩也跟著笑起來。
街頭偶遇到把酒言歡，達恩和布蘭度爾皇子像兩個老朋友一樣，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巧妙地友誼隨著越來越熱烈的氣氛不斷加深，不斷加厚，而當達恩和布蘭度爾皇子都灌下七八倍果酒後，兩個年輕人彼此間依舊無話不談了。
“嗨，我說，你的力量是怎麽修煉出來的？居然那麽強大！十級啊！貨真價實的高階戰士！不，不僅僅是高階戰士，還是高階魔法師！你從娘胎裏就開始修煉了嗎！？”
一邊拍著達恩的肩膀，一邊讓小酒館了的老板娘快點繼續上酒，布蘭度爾皇子問出了所有人都很好奇，都很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是因為一個名叫拉米斯的魔鬼，才有今天這樣的實力，可是這話可不能說，那麽我該怎麽解釋我得到力量的方法途徑呢？閉上眼睛仔細捉摸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達恩微微勾了勾嘴角，但隨即就端正了態度，板起了麵孔。
“我可是受到全知全能的神明寵愛的人啊！一切都是神明的恩寵，一切都源自於神明！”達恩虔誠地、道貌岸然地說道，然後做了個短小的祈禱。
布蘭度爾皇子也嚴肅起來，提到全知全能的神明，由不得這位皇子殿下不嚴肅，而且，除了神明的恩賜，布蘭度爾皇子也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所以跟著達恩一同做了個祈禱後，布蘭度爾皇子再看向達恩時，目光裏就多出了慢慢地羨慕之色。
“真是嫉妒你啊，為什麽偉大的神明僅僅寵愛你，卻沒有分給我一點點恩賜呢？真是太令我嫉妒了！”嘴裏說著嫉妒，可是布蘭度爾皇子的表現卻與嫉妒無關，該吃吃該喝喝，似乎完全沒有把剛剛結交的朋友的好運往心上擱。
真是一位心胸寬廣的皇子殿下，如果是別的塞薩利亞王公貴族，恐怕這會恨不得生吞了我吧！達恩大笑著再度舉起了酒杯，同時想起了兩個睚眥必報的塞薩利亞伯爵和記恨心極強的另一位皇子。
一想到某位第一個和自己競技，並且取得勝利，卻因為自己教訓了與其有關的貴族，還殺了許多狗腿，因此深深記恨自己的皇子，達恩就由此想起了另一個很是困擾達恩，並讓達恩對塞薩利亞王公貴族產生鄙視的問題。
“布蘭度爾殿下，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您，不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達恩吞吞吐吐的說道，一臉猶猶豫豫的模樣。
“我的朋友，有什麽該不該問的，你隻管問好了，能回答的我就告訴你，不能回答的或者我也不知道的，我就不回答唄！”布蘭度爾皇子很爽朗的說道。
呃，說得不錯，說得很好，既然這樣………
“殿下，我很奇怪您的兄弟姐妹們的實力等級，那些尊敬的殿下們雖然都很厲害，可是他們的實力似乎和我知道的不………”
達恩望向布蘭度爾皇子，已經知道塞薩利亞皇子、公主們的實力和宣傳的完全不一樣，但是達恩卻不知道這種不一致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是源於皇子、公主們自身的原因呢？還是其他？
雖然和達恩無關，可是卻讓達恩擔驚受怕了好幾天，所以達恩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不過，達恩問出口之後，布蘭度爾皇子就沉默了下來，並且表情變得很古怪，似乎很羞囧，又似乎很憤怒，還似乎很無奈、很鬱悶、很不屑………
這個問題似乎讓布蘭度爾殿下很為難啊，也是，這個問題等於是在扇塞薩利亞帝國皇室的嘴巴，我問這個問題確實太不合時宜了，太欠考慮了！
從布蘭度爾皇子的態度感覺到自己似乎問錯了問題，達恩於是後悔起來，不過，當達恩正準備岔開話題，擺脫讓兩個人都很尷尬的局麵時，布蘭度爾皇子卻出乎意料地開口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