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國力
可馬特二世陛下舉辦的皇室競技結束了，競技賽隻有短短一天，結果也沒有超出大多數人的預測，作為塞薩利亞皇子、公主們考試工具的拜林斯使節團副使慘敗，如果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那位鄉巴佬男爵也贏了一場，那麽這場競技賽就可稱得上是完美無缺了。
怪不得布蘭度爾殿下總是不討皇帝陛下喜歡呢！居然敗給一個與野蠻人為鄰的小國貴族，而且不是因為那個達恩?斯賓塞的實力比第六皇子殿下強，而是因為布蘭度爾殿下的低級失誤！
每一個觀看了競技賽的塞薩利亞貴族都為本國皇族成員沒有得到完勝遺憾，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如果布蘭度爾皇子在拜林斯少年男爵突然爆發的反撲麵前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把全部的力量、鬥氣收縮到體內，那麽皇子殿下的劍絕對不可能被一直壓著打的對手擊飛，那麽比賽結果就會讓所有人都感到滿意！
可是，一個低級失誤讓可馬特二世皇帝的好心情大打折扣，讓貴族們也因為皇帝心情的變化而變得情緒低沉，至於許許多多押注在本國皇子、公主們完勝的塞薩利亞人，更是對第六皇子產生了深深地怨恨。
事實上，不僅僅是塞薩利亞人對布蘭度爾皇子惱怒不已，許多同樣參與了競技賽賭局的外國人也很是惱火，這其中甚至包括拜林斯使節團中的許多成員，莉莉絲、努斯卡、古裏安和馬塞爾西也是其中的一員。
可是，雖然輸了錢而很不高興，可是四個人卻都無法把自己的不快表達出來，不管怎麽說，達恩也是自己侍奉的主人，那有因為主人獲得勝利卻哭喪臉的道理呢？所以兩個性格豪爽的護衛騎士和忠心的男仆便先調整好了心態，並為自家少爺沒有一輸到底感到慶幸，隻有莉莉絲一直無法從輸錢的陰影中擺脫出來，一直鬱鬱不樂。
莉莉絲的表情自然就落在了達恩的眼裏，達恩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侍女為什麽不開心，雖然有心安慰一下把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女孩，可是達恩卻奇怪地發現，莉莉絲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呃，為什麽莉莉絲隻記恨那位布蘭度爾皇子，卻對我一點意見也沒有呢？這沒有道理啊，我要是不贏那一場，莉莉絲應該就能掙到整整一個金幣了啊，為什麽她隻埋怨布蘭度爾殿下是個草包，卻不埋怨我不肯輸掉所有競技比賽呢？
達恩對這一點很好奇，因為達恩覺得女孩選擇記恨目標的原因有可能會讓自己感到開心，而為了聽到莉莉絲說出達恩想要聽到答案，所以少年預備好的更多勸解，以及十個金幣，便都暫時收了回去。
“哎，早知道會讓你輸掉一個金幣，我就不贏那一場比賽了！”端著咖啡慢慢品的時候，達恩故意這麽說道，希望讓莉莉絲想起自己也是導致女孩數錢的罪魁禍首，然後………
“怎麽可以這樣呢！你連著輸了那麽多場，心情一定非常不好了，怎麽可以因為我，因為區區一個金幣，就放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勝利呢！”莉莉絲很同情地看著達恩，沒有少年想象中的怨怒，反而安慰起達恩來。
呃，很不容易嗎？我不覺得啊！雖然說布蘭度爾皇子的戰鬥經驗很豐富，可他的鬥氣不過七級，要想擊敗那位皇子殿下並不比擊敗其他草包皇子難多少。
達恩想著，肯定了第六皇子實力的同時，對其他塞薩利亞皇族成員再次表達了鄙視和輕蔑，然後，達恩繼續拐彎抹角地探究莉莉絲對自己的心理狀態。
“話不能這麽說啊，雖然一次又一次被打敗，心情不會好，可是這和我讓你輸錢沒有關係，你不應該怪布蘭度爾皇子的，應該怪我，我要是不那麽好麵子的話，你………”
“達恩少爺，您可真是善良啊，不過您的想法有問題哦！”莉莉絲為達恩斟滿咖啡，用一種讚賞的目光看向了少年。
“在競技場上爭取勝利可不僅僅是為了麵子，那是榮譽，不僅僅是您的榮譽，也是我們拜林斯王國和人民的榮譽，而您的以弱勝強給這份榮譽有增添了許多分量呢！”
呃，是這樣嗎？這麽說我為國爭光了？在輸了十幾場卻僅僅贏了一場的情況下！？達恩一愣，有點慚愧，因為在這之前達恩從來沒有想過競技賽勝敗與拜林斯王國的關係，使節團團長德拉伯爵也沒有提過這方麵的東東，反倒是一個平民女孩把競技賽與拜林斯王國的榮譽聯係到了一起。
於是達恩開始反思貴族與平民哪一個更愛國一點，然後少年驚訝地發現，所有的貴族似乎都更加注重真金白銀，注重實打實的利益，至於王國的榮譽什麽的，卻絕少有哪位貴族真心在乎。
應該說貴族更加理性，更加富有邏輯和智慧呢？還是應該說貴族更加冷血，更加無情？達恩沉思起來，糾葛的命題讓少年久久找不到答案，而之前想要尋找答案的問題卻被忘記了，直到………
“唔，好燙！燙死我了！莉莉絲！你怎麽把咖啡煮的這麽，咦，人呢？”不停哈著氣，達恩卻找不到自己侍女的影子了，當達恩從一旁的努斯卡嘴裏知道莉莉絲剛剛外出時，少年才忽然想起自己最初想要找到答案的問題。
呃，莉莉絲到底是不是因為對我有好感，才把她輸錢的怨怒全記到布蘭度爾皇子身上了呢？
不管莉莉絲是因為什麽隻記恨第六皇子，達恩都再沒有找到機會去探究真相，因為隨著新年一天天的臨近，達恩開始在德拉伯爵的指揮下忙碌起來。
過新年要做什麽呢？孩子們會說，穿新衣服、吃大餐，盡情地玩，平民們則會在難得的休閑時間裏走親訪友，好好休息，至於皇室與貴族，則是數不清的宴會，無休無止的飲宴，而一個外交使節團，則是………
“今天拜訪塞薩利亞帝國宰相，達恩男爵，我要你點驗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嗎？”穿戴一新，正準備離開旅館的德拉伯爵問道，而達恩則拿著一份文件——給塞薩利亞帝國宰相準備的禮單，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真是討厭啊，為什麽要我做這種討厭的工作！那麽多金銀珠寶，隻能看不能拿，還要瞧著它們落入別人的腰包，這種感覺可真是不爽！
帶著怨念，達恩非常不喜歡德拉伯爵給自己安排的差事，少年覺得把拜林斯王國的財富贈送給塞薩利亞貴族官僚，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達恩覺得，就算送給塞薩利亞貴族官僚再多的財物，也不可能讓高傲的塞薩利亞人改變對拜林斯王國的態度。
那些塞薩利亞人都是些眼高於頂的自戀狂！除了他們自己，其他人都是鄉巴佬！真不明白腓特烈陛下為什麽年年都要花這麽多錢交好塞薩利亞人，那些**的、貪婪的、墮落的塞薩利亞貴族根本沒有任何結交的價值！
僅僅參加過幾次塞薩利亞帝國舉辦的宴會，達恩就對所有的塞薩利亞人產生了無法壓抑的憎恨，因為在所有的宴會上達恩都是塞薩利亞人眼中的鄉巴佬，最好笑的鄉下猴子，至於一起出席各種官方宴會的德拉伯爵，也是同樣的身份。
不過，相比於德拉伯爵，曾經在皇家競技賽上大敗特敗的達恩受到的注意更多，得到的輕蔑也更過，並且，少年還收獲了德拉伯爵沒有收獲分毫的敵意！
這些敵意來自於達恩在加查亞惹出的兩次麻煩，曾經在達恩手下吃過虧的塞薩利亞貴族，納姆伯爵和索加斯伯爵，在宴會上遙遙碰到達恩時，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自己的憎恨，而受這兩位貴族伯爵影響，更多的塞薩利亞貴族也對達恩報以敵視的態度。
塞薩利亞帝國就沒有正常一點的貴族嗎？為什麽我就碰不到一個講理的貴族呢？參加那種宴會真是一種折磨！達恩這麽想著，期待地望向德拉伯爵，達恩非常希望，今天自己不用跟隨德拉伯爵再度參加宴會，更加不用上趕著去給塞薩利亞貴族官僚送禮拍馬。
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戰士應該做的事情，我願意上戰場，我願意衝鋒陷陣，與拜林斯王國的敵人戰鬥廝殺，可是讓我去做這種倒胃口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達恩的表情太明顯，所以當德拉伯爵看完禮單抬起頭，注意到少年的神情，並聯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少年在各種宴會上受到的待遇後，稍微一猶豫，德拉伯爵給予了達恩難得的自由。
“達恩男爵，你留在旅館吧！”德拉伯爵說道，覺得有些事情並不適合達恩這樣的人，於是德拉伯爵選擇了獨自離開。
太好了！我不用去看那些可惡的臉了，也不用再被塞薩利亞人詢問毫無禮貌，毫無涵養的問題了！那些塞薩利亞人居然以為我們拜林斯王國和獸人一樣，也喜歡吃生肉，真是豈有此理！
達恩非常開心，沒有了責任與束縛，達恩決定讓自己好好輕鬆一天，好好玩一天，於是半個小時後，達恩帶著男仆努斯卡和兩個護衛騎士，走上了加查亞貴族區的街頭。
之所以要帶上努斯卡三人，而不是獨自一人隨意逛蕩，是因為達恩終於明白，在治安混亂的加查亞，一個貴族必須要顯露出足夠的實力，這樣會少很多麻煩，並且還能夠增添許多的便利。
有古裏安和馬塞爾西跟著，不管是小偷、混混，還是那些地痞一樣的城防軍，都會給予達恩相當的尊重，而有些不開眼的家夥也會在魅魔羅塔莎的魅惑術下，自覺自願地給自己找不痛快去。
不過，不管有多少塞薩利亞人自己撞牆撞到暈厥，或者好端端地跳到護城河裏洗冷水澡，都不會有人注意到導致這一切的魅魔，因為在強大的十二級幻術的影響下，除了達恩自己，沒有人能夠看到，或者注意到魅魔的存在，所有無意中望向羅塔莎的目光，都會在魅魔精神魔法的作用下，無意識的發生偏轉！
把魅魔當隱形保鏢用，達恩已經越來越習慣羅塔莎的存在了，除了依舊不敢、不願被羅塔莎勾引到床上去，魅魔其他的一切都讓達恩很滿意，尤其是………
“親愛的主人，又有一撥人想要襲擊您呢，根據他們的靈魂波動，我肯定那些人還是您的敵人派來的，唔，為什麽您不殺了他們呢?僅僅是避開那些想要不利於您的敵人，並不是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呢！”
羅塔莎緊緊跟在達恩的一側，用從來沒有變過的妖媚語氣說到，而在達恩前方一百米的地方，一群氣勢洶洶的塞薩利亞人忽然陷入了茫然，因為這些塞薩利亞人忽然找不到自己要攻擊的目標了！
“這裏不是巴托地獄，也不是無底深淵，殺個血流成河並不是這個世界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達恩隨口回答道，很無奈地瞧了一眼分散開，明顯是要尋找自己的塞薩利亞人，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真的很想按羅塔莎所說，把那些討厭的蒼蠅都幹掉呢，納姆伯爵和索加斯伯爵怎麽就學不乖呢，為什麽非要找我報仇呢？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自打達恩在皇家競技賽上大敗虧輸之後，兩個吃了大虧的塞薩利亞伯爵就開始了肆無忌憚的報複行動，隻要達恩離開使節團駐地，就會碰到明顯加強了實力的走狗、打手，如果沒有魅魔羅塔莎在一邊，達恩相信自己一定又打斷許多人的腿了。
如果是在靜僻的地方，我倒是不介意宰上幾個立威，可是這些狗腿現在總想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動手，我總不能當著那麽多路人和城衛軍士兵的麵殺人吧！
達恩很無奈的選擇了息事寧人，雖然這不是少年的本意，不過卻是達恩認為的最好的辦法。
反正隻要羅塔莎在身邊，我就算站在那些塞薩利亞人麵前，他們也看不到我，嗯，精神魔法真好用，幻術、魅惑術什麽的果然很強大！
達恩想著，繼續自己的散心、遊玩之旅，而總是跟丟目標的塞薩利亞人則繼續亂紛紛地尋找。
到加查亞已經一月有餘了，達恩漸漸習慣了這座城市的溫暖氣候，也是卻不習慣加查亞的人潮洶湧，尤其是在新年臨近的當下，塞薩利亞帝國首都更是繁華熱鬧的厲害。
貴族、平民們從中央帝國各個行省匯聚到帝都加查亞，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成為了這座雄偉城市的臨時居民，而作為臨時居民，自然有不少塞薩利亞人像達恩一樣，在空閑時間裏盡情地在加查亞城中遊玩，領略這座城市的繁華與美麗。
人真是多啊，貴族區都已經人流不息了，平民區豈不是更加擁擠不堪！？瞧著比剛來到加查亞時多了幾倍的街頭人流，達恩對塞薩利亞帝國的國力有了新的認識，在達恩看來，人口無疑是一個國家實力大小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以加查亞街頭的人流密度來看，中央帝國的人力無疑要遠遠超過拜林斯王國。
聽拉瑞麥尼老師講，塞薩利亞帝國足足有兩億人口，如果按照百分之一的比例征兵，那麽這個國家常備軍至少也有兩百萬名士兵，嘖嘖嘖，這個數字還真是龐大啊！
因為爺爺尤漢公爵是拜林斯王國的軍神，父親安東尼奧也是一省總督，王國的名將，所以家學淵源的達恩習慣性地計算了一下，便立刻得出了一個可怕的數字，不過，二百萬名士兵這樣一個巨大的數字雖然讓達恩心中感到震動，可是少年一想起自己在魔界經曆過的血戰，剛剛生出的震動便立刻平複了下去。
數量多又怎麽樣，如果遇到惡魔之間魔鬼的那種戰爭，大部分士兵僅僅是普通人的塞薩利亞軍隊也不過是炮灰而已，呃，我這卻是想差了，伊西利亞大陸又怎麽可能發生血戰那種無稽的，沒有任何理性、邏輯可言的戰爭呢？
達恩一怔，自嘲一笑之後繼續沿著熱鬧的街道往前遊蕩，不過走了幾步之後，達恩忽然生出一種離開貴族區，再去加查亞平民區逛逛的想法。
塞薩利亞平民會像這個國家的貴族們一樣，對新年的臨近感到開心愉快嗎？那些被自己的國家奴役、剝削的人們，會在這溫暖的冬天裏露出笑容嗎？
達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平民區看些什麽，不過達恩的腳卻不由自主地向平民區的方向走去，並且在短短二十分鍾後，達恩就走出了貴族區的範圍，再一次踏足於肮髒泥濘的加查亞平民區街頭。
“達恩少爺，小心點，注意腳下，讓開！都讓開！”
古裏安和馬塞爾西忙碌起來，一走進平民區，兩個護衛騎士就不得不擋在達恩前後兩側，把不斷湧來的人流擋開，給自家少爺製造出一小片不受打擾的空間。
不過，雖然古裏安和馬塞爾西已經盡了力，可是海量的人潮卻讓兩位護衛騎士的努力收效甚微，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魅魔羅塔莎釋放出一個大型魅惑術，才得到了好轉。
“呼，這地方的人太多了，還很髒，而且還有很多賊，達恩少爺，我們要不要回到貴族區去？”
緊緊捂著自己的口袋，享受不到達恩待遇的努斯卡抱怨起來，不過小男仆的建議並沒有得到主人的回應，達恩隻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目光中的平民區，並對塞薩利亞帝國的國力做出修正。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唔，也許地獄這個詞用的有點過，不過，塞薩利亞平民的生活絕對和貴族們不能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是絕對沒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