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也是之外,名媛第一嫁,五度言情

這一夜,上官琦又失眠至天明。

她側著身子,眼眸呆呆的注視著飄窗上的某點,長久都不眨一下眼睫。

左野磔也睡不著,他感覺得到她也沒睡著,兩人緊貼在一起,心隔千山萬水,很愛過很痛過,卻麵對日漸死亡的愛情,無能為力。

“小琦。”他終是沉沉的開口。

上官琦長睫一顫,半晌都沒再動。

“我們談一談,好嗎?”左野磔明顯感覺到她微微僵了僵,她沒有睡著,隻是不再想麵對他而已。

上官琦眨了眨睫,控著呼吸,仿佛連用力呼吸一下,心髒都會被扯得生疼。

談?談什麽?那麽多的機會可以談,可以挽救他們之間的愛情,他為什麽不願意跟她談?

現在才想起要談,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現在,隻是等待著時機,把自己一顆已死的心埋葬,然後,她就沒有心了,沒心沒肺。

再然後,會是怎麽樣的光景,她不得而已,她隻知道,她再也不能夠放任自己繼續這麽下去,她怕她有一天會對一切都失去希望。

她重重的閉上眼睫,裝作沒有聽見。

“小琦……”他皺皺眉,伸手強硬的把她翻帶到自己的懷裏,她沒作多大的掙紮,隻是順從的,把臉埋在他胸膛下的床褥間。

“我知道你沒有睡,我們談一下。”他想,隻要她肯坦白,他可以盡力不去計較,如果這些事情是發生在他們重新在一起之前的話。

他也許可以不計較。

她仍舊閉眸不語,她的心已經枯萎掉了,一朵花如果枯萎至無藥可救的地步,澆再多的水,施再多的肥,也回複不了最初的美麗。

“我們一定要這麽下去嗎?”他抬手撫上她的側臉,那麽蒼白那麽瘦,他知道這些日子,他不好過,她也不好過。

“我隻希望,你能夠讓我回家。”良久以後,她落寞的張開眸,半定在他T恤上的某點,漠漠的開口。

左野磔沒有回答這個話題,半晌他說:“等我安排好工作的事情,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她不想引發關注,也不想引起話題。

“我很久沒有見過你爺爺。”他還是堅持,這問題此前已在確定過。

“見不見都是那樣,已經不再重要了。”上官琦的聲音空寂到讓他的心無以名狀的隱隱作痛。

“為什麽不重要?我們結婚了。”

“你還記得我們結婚嗎?”她嗤笑著反問,連她自己都感覺得到這婚姻的荒謬。

左野磔沉默沒語。

“我們離婚吧。”要結的是她,要離的也是她。

她鬧夠了,也受夠了,也痛夠了。

“我不會跟你離的,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第三次離婚這兩個字。”左野磔的聲線,在再次聽到她提出離婚的瞬間,冷沉起來。

上官琦抿抿唇,鼻端一酸,再也說話,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這些問題不是說兩個人靜下心裏聊一下,就會煙消雲散,一路走來,十年經曆遠沒有這一年來得深刻,僅是因為這一年,傷害太多太深了。

她想,她往後餘生都不可能遺忘這些傷害。

上官琦一夜無眠,失眠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左野磔起來之前,她一直都是清醒著的,人清醒,眼眸枯澀,想睡不能睡,人非常的難受。

左野磔今天反常的沒有早起,她一直在等他先起床,但他直至上班時間錯過,才起來。

洗完晨澡出來,也沒有換上班的衣服,立在浴室門口看了她一眼,拉門出去。

九點過後,上官琦終於確定自己無法補眠,遂起床洗漱。

左野磔從樓上下來,安琪有些訝異,也明白為什麽今天大叔會沒有出現在這裏。

“磔,你今天都不用上班嗎?”她好容易才吞下一塊牛油麵包,抬著臉看著從她身邊過去繞到自己座位上的左野磔。

“叫哥哥。”左野磔摸了摸她的一頭短發,拉開餐椅坐下。

“我不要!”安琪拒絕,叫磔多好啊,叫哥哥好別扭。

“我大你七年,當你的哥哥當之無愧,而且你叫瀧澤大叔。”他瞥她一眼,如果他沒記錯,他跟瀧澤一樣大,隻是瀧澤比他早幾個月出生而已。

“那是因為他的心理年齡已經年界四十的大叔級別了。”安琪笑嘻嘻的解釋。

左野磔失笑,不知道瀧澤聽見安琪這麽形容他,會有什麽感受?

事實上瀧澤已經聽見了,他剛剛從車庫過來,聽見安琪這麽形容他之後,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卻能不動聲色,當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從餐廳門口進來。

安琪看見他無聲無色天神一樣降臨,驚得把牛奶都嗆進氣管裏去了。

咳咳咳咳……

安琪被嗆得眼淚花飛,好久回轉不過來。

離她最近的左野磔卻袖手旁觀,閑閑的轉過身去伸手拿放在背後邊桌上的pad。

而瀧澤卻搖著頭過去抽麵紙給她:“喝這麽急幹嘛?又沒人跟你搶。”

大叔,我是因為牛奶喝得急才被嗆的麽?因為被你無聲出現嚇了一跳才被嗆著好麽?

安琪欲哭無淚的想要申訴,卻無奈岔氣的她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她指著他:“你你你……”

“我怎麽了?”瀧澤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又看看左野磔,左野磔雙耳不聞窗外事,已經低頭看著昨天財經消息。

安琪沒空回話,又連連大咳幾下,才漸漸平息過來。

瀧澤等她調息好後,才拿開了輕輕拍打在她背上的手,轉眸看往一直低頭看昨天各種指數不理會他們兩個的左野磔。

“總裁,戒指我拿回來了。”他今天會這個時候過來,是因為左野磔讓他去初音綺羅那裏拿回他的那枚訂情戒指。

他把裝著戒指的小小盒子遞了過去。

左野磔抬起眸來,看了一眼盒子,接過後打開,眼眸斂了斂:“她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隻是意外為什麽是我去取。她說她以為你會親自過去拿回來的。”

“嗯。”左野磔沒什麽表情的嗯了一聲,取出藍鑽對戒戴到手上,低眸凝定了半秒,若有所思。

“她是誰?”安琪搞不懂狀況,抬眸看看兩人,這什麽情況?為什麽磔會無端把戒指戴到手上?以前從來沒見過他戴過戒指在無名指上。

他結婚了?!

“哦天!磔,你結婚了?”安琪驚訝的大叫。

左野磔沒回應她,回複一慣冷清的表情。

瀧澤瞥了她一眼,回眸的時候看見上官琦佇在樓梯的拐角處。

“琦小姐。”

上官琦下來,對他笑笑,算是打過招呼。

左野磔抬眸看她一下,眼神深深。

“琦姐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沒睡好。”上官琦知道自己臉色不好看,昨晚又一夜沒睡,臉色還能紅粉花飛倒是驚奇了。

她瞥一眼桌上某隻黑色的盒子,拉開餐椅坐下,依舊是沒看左野磔半眼,卻能和安琪談笑風生。

“倒是你,臉色怎麽這麽紅?”

“被牛奶嗆的。”安琪說起這個,沒好氣的瞥向平白無端突然出現的某人,都是他害的。

上官琦笑笑,拿起牛奶喝了口,安琪想攔已經來不及:“姐姐,這是我的,你的在那邊。”

上官琦看了一下右手邊的牛奶杯,不期然的看到左野磔正拿著她的杯子邊喝邊看新聞,她眼神很鎮定,回眸對安琪笑了一下:“抱歉,我給你再倒一杯吧。”

“沒事,我不喝了。”

左野磔喝了口她杯中的牛奶,很自然的把牛奶杯推了過來,上官琦沒開口,安琪倒是奇怪了:“磔,你自己那邊不是有果汁嗎?幹嘛要偷喝姐姐的牛奶?”

“我喜歡。”左野磔眼眸也不抬,長指劃拉了幾下屏幕,打開航空公司的網站,遞給立在安琪身側的瀧澤:“幫我訂兩張今天去台北的機票。”

“台北?”瀧澤接過,低頭掠一眼pad上的航空網站。

“中午之前的票吧,過去剛好可以吃晚飯。”左野磔淡淡的交代瀧澤去辦這件事。

瀧澤點點頭,沒再問為什麽,他看了眼上官琦,上官琦隻埋頭吃早餐。

“你們要去台北?怎麽這麽突然?”昨晚都沒聽說過啊。

三人俱是沒有回答,安琪被冷場,很是莫名。

“你先回公司,和境生配合一下,把著急處理的事情先處理,實在需要我親自解決的,先發給我看看。”左野磔在開始吃早餐之前,把工作上的事情都交代完畢,他要休假三天。

“你去X國的期間,已經積壓著很多需要你簽字批準的文件,你不簽,沒有人敢定奪。”

左野磔沉思了一下,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又抬眸對他說:“你訂十二點的機票,我先回去處理一些緊急的事情,兩小時應該足夠了。”

“好。”瀧澤點開網站,開始購票,自己家的航空公司,VVIP特別購票通道,購起票來方便快捷。

上官琦自始至終,都沒說開口說過一句話。

早餐吃完,左野磔和瀧澤回公司上班,安琪出門辦事,由於上官琦臉色不好,她拒絕了她的陪同,由瀧澤的人送她去學校遞交語言學校入學申請。

上官琦也沒有覺得什麽不對,對於一個隨時準備離開的人,家裏沒人,更好。

不過家裏有人也不礙事,她來時沒帶東西,走也不會帶任何的東西。

她的機票,一天前已經訂好。

她一個人回去,快一年半沒有回過家,現在倒是知道要回去了。

她隻拿了手包與護照,其他的什麽也沒帶,準備出門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以為是左野磔打過來的,一眼過去,竟是初音綺羅,昨晚她的電話過來時,她瞥了眼,便記住了號碼。

不是刻意,她對數字向來敏感,長長的手機號,看一眼便能記住。

她猶豫了一下,接起:“初音小姐。”

“你好,上官小姐,很抱歉打擾到你。”初音綺羅的聲音在那邊很是柔和,但上官琦聽得卻直皺眉。

她從來都認為,一個人的職業,很大程度能反應個人性格,像初音綺羅這樣的心理谘詢師,理應是理性且知性的。

這樣的溫柔,不太適合她本人。

“有什麽事嗎?”她與她不熟,上次與她的對話之後,她更能肯定,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女子。

無論她是不是他們圈子裏的朋友,這不會影響她對此人的判斷。

“有件事情,可能得跟你說一下,你有時間嗎?”初音綺羅略略猶疑後說。

“你們的事情不需要跟我說。”上官琦開門見山的拒絕,他們喜歡怎麽樣便怎麽樣,喜歡在一起就在一起,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她沒有一星半點的興趣要知道。

“呃,”初音綺羅靜了靜,再度開口:“我想上官小姐可能誤會了,我與磔……隻是普通朋友。”

“是什麽樣的關係也好,這是你與他的私事,不用跟我說。”上官琦說完便想掛掉電話。

“不是我與他的私事,你先別掛電話,我希望你能抽出時間來跟我見個麵,你不會後悔的,這關係到你個人的事情。”初音綺羅的聲音有些凝重。

上官琦想了想,看看時間:“好,你想在哪兒見麵?”見完了就直接走。

她知道躲不過左野磔,她隻是不想跟他一同出現在機場裏,她不想被別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

她可以遠離左野磔,台北的家,是她唯一可以短期不再見到他的地方。

初音綺羅跟她約在銀座的咖啡廳裏,這裏離左野集團很近,上官琦不想去猜測別人的心思。

既然都如此了,就如此吧。

她在約定的時間內準時到達,初音綺羅倒是非常具有時間觀念,總之她推門進去時,初音綺羅已經到了,跟她招了招手。

上官琦抬動細長雙腿,走到她的麵前,看了她一眼:“初音小姐找我有什麽事?”

“先坐下再說吧。”初音綺羅指了指她身邊的椅子,回眸招了侍者過來:“上官小姐要喝點什麽?”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號碼的?”

“我從磔的手機上看到的。”

上官琦眼睫一顫,左野磔的手機號,除了他和她,沒有人開得了,因為手機上隻輸入了兩個人的指紋識別,如果初音綺羅能使用得了,證明手機已經掃描了第三個人的指紋。

“小姐需要喝點什麽嗎?”侍者過來,低眸問道。

“給我一杯溫水,謝謝。”上官琦抬眸對侍者說,她不知道初音綺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真的不想見到這個人。

其實,無論她將要對她說什麽,她都覺得無所謂了,她來,隻是想聽聽她到底有什麽關係到她的重要事告訴她,然後,當看完一場戲,華麗的轉身。

也當是,她上官琦,回敬給初音綺羅的一個禮物吧。

她見完她之後消失,某人總會聯想到什麽。

那就讓他們自己想,與她再無關係。

她是這麽想的。

但初音綺羅不是這麽想的,她帶來的東西,足夠的震憾。

侍者離開後,她把視線轉回到清瘦的上官琦臉上:“你的睡眠很不好?”

“托福,還好。”真的托她的福,她睡不好的原因,是因為她。

“你臉色很差。”

“有什麽事直說吧。”上官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毫無意義的對話上,她們的關係並未好至能夠交心的地步。

而她也深信,初音綺羅沒有任何一秒真心想與她做朋友,所以,彼此都少些虛偽,直進正題,早早結束腥腥作態的談話才是對的。

“我知道你誤會了我跟磔的關係,我也清楚我們在X國被拍到在一起的報道讓你心裏很不舒服,但他與我真的沒有什麽。”初音綺羅一來,就急於向她說明她與左野磔的關係。

上官琦不動聲色:“然後呢?”

作一連串長長的鋪墊,應該要開始入正題?她耐著心等待著。

初音綺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略作掙紮,她略猶豫了一下之後,從手包裏拿出手機,點撥了幾下,把手機緩緩的遞過去給她。

上官琦起先沒接,後來想了一下,伸手接過,眼眸垂落在打開的界麵之上,臉色唰的灰白。

“這是我昨天晚上收到的。”初音綺羅瞥一眼她麵如死灰的神色,語氣凝重的說。

上官琦白著臉,一頁一頁的拉過,眼眸裏都是深深的不敢相信。

“我想磔可能也收到了。”

“是誰發給你的?”上官琦看完之後,霍然抬眸問道,她沒有拍過這些照片,從來沒有拍過,連這張床,都是陌生的。

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可是床上的赤著身一絲不著的女子,的確是她。

初音綺羅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昨天剛從X國回來,晚上就收到這些圖片。本來想跟磔說的,但又覺得不太好,所以想著找當時人比較好。”

“是我的照片。”上官琦沒有刪掉照片,她仍是白著臉把手機還給她,腦子瞬間有些空。

初音綺羅頓覺得這女子的不同,她見到照片後的反應在她的預料之內,但也是之外。

上官琦幾乎馬上就恢複了鎮定,盡管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