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此日將要赴津城
期待了很久的五月十五日終於到來了,薑聽雲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登上這列開放天津的列車。
之前薑聽雲也曾去過天津,但是那次主要是看師父蘇沐雲,以及沒有跟師父成過親卻叫了十幾年師娘的秦雨虹。
那次薑聽雲隻是走馬觀花地溜了一下天津衛,甚至連久負盛名的狗不理包子和耳朵眼炸糕都沒有吃上,臨走的時候買了兩盒十八街麻花,在回南昌的火車上還被幾個地道的天津人指認為假貨。
不過這次薑聽雲不用再擔心吃虧上當了,因為他到了天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讓艾米麗給自己抄一份史蒂夫版的天津美食地圖。
早晨的時候薑聽雲等人又吃了一次“蔣中正套餐”,然後便收拾好行禮,開始奔赴火車站,路過夫子廟的時候幾個人又進去買了包子、小吃一類的路上吃。
在從夫子廟去火車站的路上,薑臨風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幸虧咱早幾天離開南昌,江西那邊已經亂了。”
薑聽雲道:“您是說江西才子熊雄被秘密殺害的事,還是朱培德要倒戈的事。”
薑臨風道:“都不是什麽好事。前者是青天黨再一次表露出要和紅星黨決裂的信號,蔣中正這是死了心要將清黨進行到底了。後者表明武漢方麵有清黨傾向的人越來越多了。”
薑聽雲道:“‘人世鬥爭幾日平,漫漫也應到黎明,聽潮夜半黃埔客,充耳哭聲和笑聲’熊雄生前寫的這首詩正是對當前青天黨和紅星黨關係的寫照。現在這兩個黨要的黎明和黑夜是相反的兩樣東西,怕是真的要分手了。”
薑臨風道:“朱培德方麵的事真是比較奇怪。二月份的時候占據江西的朱培德還和蔣介石爭權奪利,對蔣介石任命李烈鈞為江西省主席怒不可赦。
三月份的時候朱培德幹脆公開反蔣,還把李烈鈞轟出了江西。
四月份的時候蔣介石以退為進,任命朱培德為江西主席,把球踢給了朱培德,自己靜觀其變。但是江西省的報紙上都還能看到朱培德的口舌在滿世界地曆數蔣介石的偏私狹隘和種種不是。
五月份怎麽就有所鬆動了?難道真要跟蔣介石走到一塊去了嗎?”
薑聽雲笑了笑道:“您不知道吧?想聽嗎?”
降臨風道:“這個消息你也買了?”
薑聽雲道:“沒買,這個消息事關江西的青天黨和紅星黨兩黨之間的關係,甚至關係到武漢和南京兩邊大局的走勢,賣的可貴了。”
薑臨風道:“那你怎麽知道的?”
薑聽雲道:“因為我們過去幾天在南京呀。南京有的是有錢的軍政大員關心朱培德的走勢,有容茶社的女老板肯定知道。”
薑臨風道:“那人家憑什麽告訴你呀?”
薑聽雲道:“我身上正好帶了一封我師父的親筆信,本來是懶得抄我師父的地址,留著信封當地址簿用的。結果沒想到派上了大用場。我用信換了消息。”
薑臨風道:“哎,你師父呀,真是男人中的紅顏禍水呀。”
薑聽雲道:“還是跟您說要消息吧。朱培德的思想出現變化,是因為前幾天有一個人拜訪了他,並對他說了一些話。”
薑臨風道:“被賣關子了,誰呀這麽大麵子?”
薑聽雲道:“是李宗仁。李宗仁和朱培德一樣,手握重兵,武漢和南京兩邊都想拉攏,也都給了職位。李宗仁目前聽從武漢方麵的調遣,但是政治意見上一直是支持蔣介石的清黨活動的。”
薑臨風道:“李宗仁支持清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就最近說服了朱培德呢?”
薑聽雲道:“這個就是個消息特別特別貴的原因。”
薑臨風道:“李宗仁要下一盤大棋?”
薑聽雲道:“爹,你可以呀。李宗仁正是要下一盤大棋。他打算先協調武漢和南京兩邊的關係,然後再聯合其他有軍權實力派逼蔣介石下野。”
薑臨風道:“這事能成嗎?蔣介石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薑聽雲道:“憩仙雅築認為成功率達到八成。因為李宗仁聯合的是白崇禧和何應欽,再加上朱培德,南京和武漢兩邊的軍權幾乎已經占到了一多半。”
薑臨風道:“成功甚至比八成還多,但是成功了之後有什麽用?這幾個人帶兵打仗都是強手,但是對於政治,恐怕四個人綁到一起都不是蔣中正的對手。”
薑聽雲道:“聽著就夠亂的,好在我要到天津了,那邊貌似平靜多了。”
薑臨風道:“那邊也不好說。現在日本人在東北的勢力越來越大,甚至對整個華北都虎視眈眈,你到了那邊沒事盡量在學校或者家裏待著,除了南開大學的那個任務其他的事情盡量少參和。我聽說你以前還接過有容茶社的任務,以後少接那種東西。”
薑聽雲道:“好的,明白。您放心。”
薑臨風道:“另外也不要學你師父欠下那麽多的風流債,別一到天津就把初吻丟了。”
薑聽雲道:“您都說了好幾次了,兒子不是那種懂的風流的人。另外反正也要分別了,我跟你實話實說吧,我五歲的時候初吻就丟了。”
薑臨風問道:“怎麽丟的呀?”
薑聽雲道:“我五歲的時候有一次把風神羽扇的羽毛給丟了,讓一個六歲小姐姐撿到了。我不親她的話她就不還給我羽毛。當時我好像還答應了娶她為妻。”
薑臨風笑道:“那她相信了嗎?”
薑聽雲道:“相信,當時她還說這事我們兩個都必須信守承諾,畢竟我們都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
薑臨風道:“你長大了後怎麽就沒有五歲時候的本事了呢?另外到了天津有時間也要管管你師父,聽祥默大師和靈海道長說最近你師父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薑聽雲道:“怎麽個不成樣子法?”
薑臨風道:“你自己去看吧,爹跟你說就是想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別你一見他麵你接受不了。”
薑聽雲道:“我也想我師娘了。”
薑臨風道:“你師娘真是好女人,可惜趕上了你這個不著調的師父。你有空也去多看看她吧,現在他們兩之間的關係我都不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隻能順其自然了。另外據說天津有容茶社的女老板是楚霜凝。”
薑聽雲道:“我去,那我師父在天津的日子可夠他忙和的。”
眼看快要分別了,薑臨風將一個小盒子交給薑聽雲,說道:“這個你一直想要,但是以前怕你丟三落四的遺失了。這次也不知道你要去多長時間,你就戴在身上吧。”
薑聽雲打開盒子,裏麵原來是一枚被係在黑色掛繩上的定海神珠。道家一共得到的十二枚定海神珠,其中九枚落到了鎮守東海的李家手裏,薑家就隻有這一顆。
有了定海珠,在水裏或者海裏逃生方便了很多,薑聽雲很開心地將父親臨別時候的禮物戴在脖子上。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了浦口火車站。
薑聽雲停好車子後,幾個人一起和來送行的兩個司機簡單地做了個告別。
這時候江明峰領著一個行李包,卻從一邊走了過來,對他們說道:“等了你們半天了,一直擔心和您們走岔了。”
薑聽雲道:“你是怎麽回事呀?來送別的?”
江明峰道:“不是,我跟你們一起去天津。”
薑聽雲道:“咋回事呀?”
江明峰笑著說道:“上次你幫忙破了案,我不是撿了一個功勞嗎?於先生又跟我們領導墊了句話,所以上麵派給我一個美差,跟著車一起去天津。隻要平安無事,回來我代理科長的代理兩字應該就能去掉了。”
薑聽雲道:“那就一起進去吧。”
薑聽雲斜背著裝著一介唐書的挎包,一手拿著裝著太子的盒子,以後拎著自己的箱子和其他人一起走向了站台。
此時的江明峰怎麽也想不到,這趟差事根本就不是什麽美差,而且代理兩個字恐怕也還要伴隨他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