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溫越便在李公公的府邸住了下來,順便也把送給魏忠賢的禮物,從客棧中搬了進來,就等著魏忠賢的壽誕開始後上供。

而李太監得知溫越送得禮物中,都要幾千年,上萬年的人參,價值昂貴,大加稱讚,保證魏公會大大有賞。

這日。

離著魏忠賢的壽誕還有兩日,溫越正在府中靜坐。

忽然,李太監麵帶歡喜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溫大人,大喜啊,快和我走吧。”

李太監進來就牽起溫越的手要離開。

溫越納悶,問道:“李公公,何時如此著急?”

李太監急道:“是陛下突然起意,想看看他的武曲星長得如何模樣,你快與我馬上進宮受陛下召見吧。”

溫越聞言微微有些吃驚,卻也在預想之內。

他的名字早在幾年前就傳到了天啟帝的耳朵裏,又立了好幾次大功,天啟帝這還要是不召見他,就奇了怪了。

但驚訝的是,天啟帝居然會這麽早就召他,本來還想著應該是魏忠賢壽誕之後。

溫越停住腳步,對袖子從李太監的手上扯開,說道:“李公公,請稍等,我穿這身便服去見陛下,太過失禮,還等我換上平日官服。”

“對對對,是咱家心急了。”

李太監一拍額頭,趕忙讓溫越去換衣服。

等溫越換好衣服出來時,謝不冬等護衛也知道了當今陛下要召見溫越的事情,一個個正在院內興奮地低聲討論。

在古人心中,皇帝還是神聖的。

雖然不能帶他們去,但溫越能見到陛下,那也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見溫越出來,謝不冬他們停止討論,個個用興奮激動的目光看著溫越。

溫越道:“你們就守在這裏,等我回來。”

“是,大人!”

謝不冬等人的聲音都比平日裏大了許多。

溫越微微搖頭,很難理解他們興奮激動個什麽,見個皇帝而已。

像前世,溫越見過的大領導不知多少,沒什麽好激動的。

可話是如此。

上了馬車,溫越的心不自覺地有些緊張。

畢竟,這可是一個活著的皇帝,不是葬在明陵、清陵供遊客參觀的皇帝。

李太監和溫越一起上了馬車,在車上,他一直教導等會溫越見了聖麵時候的禮儀,以防溫越出醜。

溫越將他教導的禮儀一一記下來了。

隨即,溫越開口問道:“李太監,陛下除了召見我,還召見了誰?”

李太監回道:“那倒沒有,不過在你之前,陛下還召見了高第大人。”

溫越哦了一聲,陷入沉思,沒再說話。

馬車的速度很快。

很快。

到了承天門外,李太監和溫越在這裏下馬。

皇城內不得有車馬通行。

皇城森嚴,到處都要嚴密的守衛,李太監先領著溫越來到了一個叫做恭默室的地方,這裏是等待皇帝召見的地方。

李太監先行去找天啟帝複命,溫越在這裏又受到了多位太監的教導各種麵聖的禮儀。

估摸過了半個多時辰。

溫越被太監教導的都有些疲倦了。

這才有一個小黃門一樣的太監,過來傳旨:“陛下宣溫越覲見。”

溫越急忙隨著太監而走,穿過一重又一重的宮門,到了建極殿的門前。

然後按照剛才所教的禮儀,行了大禮,不能起身,跪在地上等待。

殿內外都有著許多的太監還有多名校尉力士。

溫越跪在地上,不能左右張望,但都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緊緊放在自己身上,以防他會有什麽異樣之舉。

又過了片刻,有太監出來傳旨:“陛下有旨,宣溫越進殿。”

溫越這才起身,走入殿內。

按照禮儀,溫越不能抬頭直視,他隻是低著頭,用眼睛的餘光看向前方上首有一個禦座。

禦座上和禦座兩旁各有幾人。

溫越不敢多看,走了幾步後,就在原地跪下磕頭,朗聲道:“臣,遼東中前所指揮使溫越,叩見陛下,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首好半天沒有動靜。

可溫越感覺到,上麵有許多人正饒有興趣地大量著自己。

過了一會,有一個年輕男子聲音響起,語氣興奮:“大伴,這就是朕的武曲星吧?”

隨即,另外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陛下,他正是溫越。”

朱由校興奮道:“溫越,你起來說話。”

溫越道:“謝陛下。”

溫越緩緩起身,在此期間,溫越悄悄往前看了一眼。

隻見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年輕人,正坐在禦座上,禦座旁邊有七八個侍立的太監,李太監就在其中。

溫越知道坐在禦座上的就是當今天子,天啟皇帝朱由校。

剛剛偷偷瞥了一眼,卻讓溫越特別吃驚。

曆史上記載,朱由校十五歲就擔任明朝皇帝了,現在過去了六年,約莫也就應該二十一歲的年輕人。

可是剛剛看來,朱由校雖然是年輕人的相貌,精氣也十足,可眼袋浮腫,臉色苦黃,像是身體患了大疾。

溫越心中急轉,是了。

曆史上記載過,就在天啟五年五月的時候,朱由校因劃船嬉戲,溺水獲疾。

後雖痊愈,仍沉緬於聲色犬馬之中,飲“仙方靈露飲”,以求長生,結果全身浮腫,臥床不起。

另外靠著禦座最近的一個麵色普通的老太監,也讓溫越緊緊注意到了。

這位麵相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老太監,應該就是臭名昭著的魏忠賢了。

他在天啟帝很小的時候,就陪在身旁,因此極受朱由校信任,從稱呼為“大伴”便可得知一二。

等溫越起身後,朱由校繼續仔細打量著。

見溫越身形魁梧,麵相沉穩,頗具豪氣,就像真是天上降下的武曲星。

朱由校瞬間對溫越更加喜愛了。

“溫越,你真是朕的武曲星啊。”朱由校開口就誇獎道:“這遼東每次傳來的都是敗仗,就你那每每傳來好消息,快,快和朕說說,你說如何打敗建虜的?”

溫越道:“微臣所做的隻是一些小事而已,都是托陛下洪福,諸將士英勇,讓微臣才有所建功立業。”

聽他這麽說。

魏忠賢很是滿意,前些日李太監通過他這邊的手段,將戶部侍郎許有分問罪。

雖然事情很小,算不得什麽。

但經過打聽,這是才剛剛來京師的溫越所引起,立即魏忠賢心中有些微微不喜。

如今溫越一表人才,又不居功自傲,懂得尊卑,是個人才。

朱由校卻對溫越的話,不太滿意,道:“讓你說你就說,別說這些虛的。”

魏忠賢這時也說道:“溫越,陛下讓你說,你就說一些你在遼東與建虜戰鬥的事情吧。”

“那微臣就鬥膽說了。”

溫越朝朱由校行禮,清了清嗓子,挑了一些和建虜戰鬥的事情,開始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