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鉤,星辰璀璨。
在這安靜而又安寧的夜色裏麵,猛虎城裏麵大多數的住戶,都是一片漆黑,沉沉睡去,進入了勞作了一天之後的休息狀態。
有一個地方卻是燈火通明,重兵把守,有著一臉警戒狀態的巡邏兵丁,沒隔著一段時辰,就會巡邏一番,看樣子似乎是正在等待大敵的臨近。
這裏是城主府。
位於猛虎城虎腦位置上麵的城主府,在一片璀璨的燈光之下,格外的顯眼,遠遠的看去,就好像是猛虎的頭頂,在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一般。
明天就是處決哈登少爺的日子了,為了防止再次出現類似於土皇帝劫獄的事件發生,劉洪林特地下令,在今晚務必要加強警戒,千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劉洪林本人更是徹夜難眠,身影出現在監牢前麵的庭院當中,生怕自己一旦熟睡的話,哈登少爺就會被人給劫走了。
同樣感到有些不安的人還有江峰。
在城主府的廂房裏麵,江峰背靠著床頭,始終都是不曾閉上眼睛,總感覺有一種非同尋常的氣息。華莎從被褥裏探出可愛的腦袋,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明眸如水一般,仰望著江峰,撒嬌似地說道:“江峰,你怎麽嘛,已經很晚了,我們睡覺吧。”
自從與江峰有了那一層的突破之後,華莎就越發的依賴江峰。在華莎的內心裏麵,已經將江峰當成了整個世界。
經過那一次的蛻變之後,華莎言行之間,已然少了一分少女的幼稚,不經意之中,多了一份少婦才會擁有的風韻。
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在江峰的滋潤下,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女人。
微微俯下頭,看了一眼華莎,江峰輕輕一笑,淡淡的說道:“沒事,嗬嗬,睡吧。”
江峰說完,於是就伸出手來,輕輕的拍打著華莎的小腦袋,顯得十分的寵溺。
華莎於是顯得十分的溫順,將自己的頭溫柔的靠在了江峰的胸膛上麵,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一隻手卻是緊緊的環住了江峰的腰肢。
江峰卻是依然沒有閉上眼睛,在他的意識海當中,總是覺得有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情,即將就會發生。
感覺到躺在了自己胸膛之上的華莎,似乎沒了反應,江峰輕聲的叫喚道:“華莎,華莎!”
沒有人回答江峰,隻有輕微的鼾聲。
華莎的呼吸是那麽的均勻,而又那麽的低沉,一雙明眸即使是閉著,也是掩飾不住華莎應有的美麗顏容。
華莎睡的十分深沉。
江峰凝視著華莎,眼神之中立即就露出憐愛的神色,柔聲說道:“華莎,這些日子讓你跟著我在猛虎城之中擔驚受怕的,真是委屈了你了。”
江峰說完,輕輕的移動身軀,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華莎,將華莎給抱到了床邊較為寬敞的地方,又很仔細的為華莎蓋上了被褥。
被被褥覆蓋住的華莎,在睡夢之中,翻轉過了身子,卻是將被褥一把給卷了起來,嬌柔的身子,就這麽裹著被褥,滾到了床邊的角落。
看到睡夢之中的華莎,竟然如此的可愛,江峰不覺莞爾,嘴角泛出一絲笑容。
江峰輕聲的說道:“華莎,想不到你睡夢之中的樣子,是這麽的難看呢,嗬嗬。”
“呼——”
忽然之間,有一陣風聲吹過,廂房的紙窗,頓時就被這陣風聲給吹的搖晃起來。
江峰頓時蹙眉,連忙走到那扇被吹開的紙窗前麵,正要關閉紙窗的時候,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卻是抬起頭,朝紙窗外麵的星空望去。
星空之中,一片幽黑,除了星辰月光,什麽也看不到。
在這樣皎潔的月色之中,卻是忽然刮起這樣的秋風,使得庭院外麵的樹葉,悄然的飄落,落入到了地麵上。
寒冷的氣息漸漸的來臨。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什麽大事情發生?”江峰輕聲的念叨了一句,然後就伸出手來,關上了紙窗,朝躺在床上的華莎望了一眼,然後就快步的走出了廂房。
江峰沿著城主府的走廊,一路的走來,目標直奔監牢的方向。
因為明日就是處決哈登少爺的日子,在這個前夜之中,江峰總感覺有些不一樣。不過,小心提防總不會是錯的,抱著這個想法,江峰就急切的走近了監牢。
這是江峰自接任猛虎城城主以來,第一次處決死刑犯,而且死刑犯的身份,又是如此的非同小可,若是一時大意失荊州,教猛虎城的老百姓看了笑話的話,隻怕日後在猛虎城之中,江峰就再也沒有威信可言,別說是掌控整個猛虎城,就算是立足,都不知道能不能。
監牢的位置,離江峰的廂房很遠。這樣的建築布局,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試問一個當權者,誰又願意將關押囚犯的地方,與自己居住的廂房給建築在同一個區域呢?
江峰一路的走來,看到不斷的有巡守的兵丁經過,看到江峰的時候,皆是行禮叩見,江峰心裏明白,這是劉洪林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加強了警戒。隻不過,這樣的狀態,卻是讓江峰感覺有一種草木皆兵的意味。一想到此處,江峰就不由得搖頭,嘴角泛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看到這些巡守的兵丁行禮叩見,江峰也是點頭示意,沒有多說什麽,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他們的巡守。
經過了一番的輾轉之後,江峰總算是到達了監牢的範圍。
走在監牢的外圍,江峰立時就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肅殺之意,十分的濃厚,籠罩在監牢的四周。
江峰頓時蹙眉。
江峰心中一沉,往四周環視了一眼,但見除了那些正在巡守的兵丁之外,在四周的隱蔽之處,似乎風聲鶴唳,隱約有所異動。
江峰心裏明白,這是劉洪林暗中布置的伏兵。
想不到整個城主府之中,已經是全民皆兵了,江峰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即苦笑著想道,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樣,如此的緊張呢?
江峰於是就快步朝監牢的門口走去。
在監牢的門口,正有一個焦急不安的身影,來回的走動著,看樣子神色極為緊張。
此人正是劉洪林。
聽到有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劉洪林頓時就轉過了身子,一臉的沉悶,喝道:“誰?”
當看到來人的麵容之後,劉洪林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臉輕鬆的說道:“原來是城主大人!”
江峰見到劉洪林如此這般的神色,當下就有心安慰於他,微微一笑,說道:“劉副城主,你不必如此緊張,隻不過是處決一個死刑犯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聞言,劉洪林的臉上頓時就露出愧疚之色。
沉默了片刻之後,劉洪林這才緩緩的說道:“城主,其實若是處決一個普通的死刑犯,屬下自然也就沒什麽課顧忌的。隻是,哈登少爺的身份,實在是非同一般啊。”
江峰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他是虎脊哈家的嫡長孫嘛。”
“城主,我想你還不了解‘嫡長孫’三個字,對於虎脊哈家意味著什麽。”劉洪林一臉的嚴肅,沉聲說道:“在虎脊哈家,嫡長孫就等同於世子,意味著哈士奇百年之後,哈登少爺就是虎脊哈家的家主。”
江峰眼神淩厲,冷冷的說道:“哪有如何?”
劉洪林依舊是一副擔心的神色,繼續說道:“處決哈登少爺,就等同於斬斷虎脊哈家的未來,與整個虎脊哈家為敵。以哈士奇一呼百應的威望,隻要他振臂一呼,十大家族就會響應起來,到時候我們城主府危矣啊。”
“劉副城主,你真是太教本城主失望了!”聽到劉洪林的話,江峰頓時就冷哼一聲,朗聲說道:“豈不聞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哈登少爺,隻是區區一介世子而已。”
說完,江峰卻是凝視著劉洪林,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劉洪林為江峰的這副表情,弄的有些茫然,不知所以,抬起頭,看了江峰一眼,問道:“城主,你為何歎息?”
“劉副城主,你不是很想滅掉十大家主嗎?可是,以你剛剛的言辭來看,似乎你曾經的雄心壯誌,已經消磨殆盡啊。”江峰緩緩的說道。
劉洪林聞言,不由得一怔。
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中的心事,劉洪林這時就一臉的深沉,語氣平緩的說道:“屬下心裏的意願,至始至終都不曾消散過。隻是,屬下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冒進,若是處理的不好,勢必會引起十大家族的強勢反彈,到時候隻怕十大家族尚未從猛虎城消失,我們城主府倒要先行煙消雲散了。”
江峰點了點頭,說道:“劉副城主,你的顧忌並非沒有道理。本來我以為你變了,看來你是真的變的,變的比過去更加的謹慎。可是,因為你的這種謹慎,使得自己畏手畏腳,反而給自己造成了束縛,最終一事無成。”
仿佛黑夜之中看到一絲曙光一般,劉洪林聽到江峰的話,頓時就茅塞頓開,欣喜異常。
劉洪林猛的點頭說道:“多謝城主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