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官鬱
?假扮錦衣衛這個辦法雖然一勞永逸,但是成本也是極大,萬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察覺出來,那就是滅頂之災,不光自己會被推上菜市場,就連孟雪,也會受到牽連。
在這個過程中,秦元已經盡可能的小心一些,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而且發現的那麽徹底。
雖然秦元已經在第一時間用袖袍遮擋住了麵容,但是他也拿不準,對麵那個人看清了沒有。
“你把雙手舉起來,慢慢的走過來,不要試圖逃跑,那隻會加速你的死亡。”猶豫了一下,秦元慢慢的說道,但是語氣嚴厲,根本不容對方反駁。
上官鬱慢慢從角落中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濃鬱的自嘲,命中自由一劫,逃,是逃不過去了。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並且在向著兩人慢慢靠近著。
“竟然是個女人?”秦元一驚,顧不上其他,左手一把拉住上官鬱的小手,快速躲到了旁邊的一個黑暗角落中,然後用右手緊緊捂住了上官鬱的雙手,以免對方發出什麽動靜。
還在,過來的是一個醉漢,根本沒有發現藏在黑暗中的兩人,晃晃悠悠的繼續往前走去。
就在秦元稍稍鬆了一口的時候,卻聽到上官鬱率先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將胳膊,從我身上拿走。”
秦元一愣,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麵容已經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此時兩人的動作有些曖昧,自己的胳膊更是蹭到了對方豐盈的某處。
“說吧,你是如何發現,我是假冒的?還有,不要試圖耍花招,我比你想的聰明。”秦元幹咳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快速說道。
上官鬱望著小心翼翼的秦元,略微幹枯的紅唇輕動,淡漠道:“我從小跟我叔父長大,我叔父就是錦衣衛,所以我對這一切,熟的不能熟了。天色這麽暗,你的飛魚服我看不清楚,但是你的那柄繡春刀,我看得一清二楚,那根本不是繡春刀,而是雁翎刀!”
實際上,雁翎刀和繡春刀非常相似,如果不是經常接觸的人,是不會發現的。
“媽的,遇到行家了。”
事實上,秦鬱說的一點都沒錯,這身飛魚服,是裁縫鋪王掌櫃做的,平時用來租給一些特殊的客人,然後就被秦元借用了。而這把雁翎刀,是他路過一個鐵匠鋪順手偷得,正準備還回去,沒想到就被人發現了。
上官鬱看到秦元沉默了下來,紅潤中帶著一抹蒼白的雙唇微微張合,開口道:“冒充錦衣衛是死罪,我知道你不可能放過我,但是我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所以......”
頓了頓,上官鬱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我們成親,今晚就拜堂!作為夫妻,哪怕是名義上的,我也不可能出堂作證。”
看著身邊表情微微蒼白,但勉強還算冷靜的紅衣少女,秦元微微眯眼。
秦元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大明律》明確的規定了“弟不證兄、妻不證夫、奴婢不證主”的法律原則。(PS:這裏的奴婢不證主,包括主人家的長隨,臨時工等等,後文中會出現,所以提前說一聲。)
將一部分人排除去,不能作為證人,首次出現在唐代的立法《唐律疏議·斷獄》中,明朝的法律將相容隱的範圍在唐宋律的“大功以上親及外祖父母、外孫、孫之婦、夫之兄弟及兄弟妻”基礎上增加了“妻之父母”和“女婿”兩項,違反此律的量刑由唐宋時的“減罪人罪三等”改為“笞五十”。
也就是說,隻要敢作證,對方必須先挨五十大板再說。
聽到上官鬱的提議,秦元沉默了下來,雖然他和這個女人,隻是第一次見麵,但是短短的幾句話,他卻對眼前這個女人,不,少女,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因為,她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因為隻有如此,方有一線生機。至少,秦元在短時間內,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淡峨眉,丹鳳眼,皮膚細膩,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自由一種端莊從容的氣質,這種氣質,即使是在這種絕境下,依舊能夠感染到周圍的人。
娶到這種姑娘,無論前世和今生,那絕對都是一件倍有麵子的事情。
“怎麽了,難道你不願意,我上官燕雖然並非什麽絕色,但也算勉強還看的過去,配你應該不成問題吧。而且,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放心,關於你的個人問題,我一概不會過問,也不會問你要一兩銀子。”
上官燕眉頭不經意的輕輕皺起,雖然眼前這個男人,她一麵都沒有見過,但是,他既然敢冒充錦衣衛,至少證明,他不是個無膽之人。
而且,隻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原來她叫上官鬱,名字到和本人挺般配的,可惜了......”
“雖然你說的辦法是很好的解決辦法,我也很樂意娶你這樣的女人,但是,我成親了。”秦元望著對方,很認真的說道。“你成親了?”冷靜的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馬上崩潰成為一臉蒼白與微微驚慌,上官燕看著許樂,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動手吧,給我一個痛快。”
上官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臉上驟然浮起一絲淒冷之色,為了不讓眼眶莫名其妙地濕潤,她選擇了閉上了雙眼,讓臉部更加冷漠,大腦更加放空。
“父親,叔父,鬱兒對不起你們了......”
秦元沉默,雖然他很想來一發野戰,最好來個“十佳射手”什麽的,這樣,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但他很清楚,麵前這個女人,真的挺與眾不同的。
就算你能推到她的身體,但是卻得不到她的心,事情恐怕會越搞越糟糕,話糙,理不糙。
“上官鬱是吧,我叫秦元,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順便問你一些事情。”
上官鬱猛地睜開雙眼,怔怔的望著秦元,似乎不敢相信對方,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這唯一的“目擊證人”!
“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我和我叔父住在一起,所以,你送我回去,恐怕不妥。”不知道為什麽,上官鬱居然平靜的解釋了一下。
“你和你那個錦衣衛叔父住在一起啊,沒事,那我就去見見他他老人家吧。”秦元點了點頭,似乎不在意對方是個真正的錦衣衛。
上官燕點點頭,既然秦元都這麽說了,她沒有理由在說什麽,率先帶頭往錢走去。
“哦,對了,我問你個事情啊,真正的錦衣衛,都是怎麽樣生活的?”剛走兩步,秦元似乎想起了什麽,笑笑問道。
“哦,你說錦衣衛啊,其實他們跟平常人一樣,早出,晚歸,吃飯,睡老婆。”上官鬱淡淡瞥了一眼秦元,很自然的說道。
秦元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