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血浴
“內丹離開體內多久了？”暮楓的聲音略帶嚴肅，以鹿塵的個性，內丹一定是心甘情願的叫到他人手中。
“已經兩三個月了吧。”鹿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啊，他已經躺在床上兩三個月了呢。
“你知道內丹就這樣離開你自己的身體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知道，但是那個人比我更需要我的內丹。”鹿塵的頭低了下去，貌似出神的盯著地麵。
“為了一個人，值得嗎？”墨家老者看著眼前的鹿塵，目光深邃。
“為他了，就算犧牲一切，在所不惜。”鹿塵堅定的點點頭。
“那你這次來恐怕也是為了內丹的事吧。”墨家老者摸了摸胡子，已經猜到鹿塵此行的目的。
“老墨，我就說找你準沒錯，你快幫我想想辦法。”鹿塵臉上又蕩漾起昔日痞氣的笑容，身子又往老者身上貼去。
“你給我下來。”老者捅了捅這隻像八爪魚一樣吊在自己身上的家夥，沒想到這家夥卻死皮賴臉的貼在身在不下來，暮楓無奈的搖搖頭。
“前輩，你有辦法恢複我鹿哥的功力嗎？”夜無痕看著老者，還是將心底的疑慮問了出來。
看樣子暮落澤的爺爺與鹿塵相交已久，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也不錯，不然鹿塵是不會就這樣冒冒失失的來尋求幫助。但是夜無痕是在疑惑，內丹已經不在體內，身上的靈力也一並消除，那麽如何恢複靈力？就算他人將靈力傳到鹿塵體內，鹿塵體內又有何種介質可以接受這些靈力？
“恩。”老人鄭重地點點頭，眼神裏麵卻滿是擔憂，“辦法自然是有，但是這個辦法已經上百年沒有人使用了。”
“那最好，我鹿塵最喜歡打破記錄。”鹿塵終於從老者身上下來，甩甩頭發，露出秀氣的臉龐。
“但是，鹿塵，你想清楚，這個辦法之所以一百多年沒有人嚐試，是因為這個辦法恢複靈力的幾率不高，隻有三成。過程劇痛難忍，一般人根本撐不住。不少人也因為靈力突然的消失接受過這個考驗，但是都以失敗告終，如果這個方法失敗，輕者永遠無法恢複靈力，重則當場死亡，你明白嗎？”老者麵色嚴厲的向鹿塵說道。
夜無痕聽後，拉拉鹿塵的衣袖，示意他想想清楚。卻沒想到鹿塵斬釘截鐵地說：“一百年對我來說是個吉利的數字，更何況，我鹿塵不是一般人。”鹿塵看著老者，眼神堅定。
“也罷，也罷。你決定的事情什麽時候能改過？”老者無奈的笑笑，卻發現鹿塵額上透出絲絲汗水，臉色有點發白。“你.....是不是用了醒魂咒？”
看到鹿塵逐漸蒼白的臉色，夜無痕直接將鹿塵的外套褪下，隻見衣服內側貼著一張醒神咒，正在微微發光。
“鹿哥，你沒事吧？”夜無痕自然知道醒神咒的威力，再加上鹿塵現在的身子沒有內丹的支撐，已經虛弱很多，強行使用醒魂咒對身子造成極大的影響。
“沒關係，撐得住。”說完，鹿塵頭一歪，竟靠在夜無痕懷裏沉沉睡去。
原來是墨家老者已經扯下鹿塵身上的醒神咒，“前輩，你這是？”夜無痕不解的看著他。
“他的身子本就虛弱，隻是故意在我們麵前不表示出來。現在醒神咒的使用隻會加大他元神的消耗，若繼續使用，恐怕會危及生命。”老者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帶他回屋休息吧，等到他身子好些了，在討論恢複靈力的事。”
夜無痕點點頭，帶著鹿塵進入房間休息。
昏迷中，鹿晗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睡夢中，夜冥被一棵巨大的榕樹層層包圍，動彈不得。天色昏暗的貌似是被誰打翻的油墨，翻滾著灼人的黑色漩渦。四周漸漸起了霧氣，眼前的景物變得逐漸模糊。
“鹿塵，救我！鹿塵！鹿塵！”
是夜冥！那一聲聲的呼救來自與夜冥！鹿塵尋著聲源跑去，眼見夜冥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就是過不去，仿佛有一塊無形的屏障正擋在兩個人之間。鹿塵一路跑著，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勾到，狠狠的摔在地麵上，無數的荊棘從身下的沼澤上伸出，緊緊的包裹著他的身子，將他往底下拖去。
手邊沒有任何借力點，也沒有任何武器，渾身的靈力也已經消散不見，身子被無數的荊棘包裹著不住的下沉。這種無力感讓鹿塵有著一瞬間的驚恐，他並不是害怕自己就這麽死去，而是眼睜睜看著夜冥有危險而他什麽也做不了。
“鹿塵！救我！”耳邊再次響起夜冥的聲音。
鹿塵猛地抬頭，眼前的夜冥被巨大的榕樹困在中央，正急速的往後移動，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夜冥！”鹿塵掙紮著，可是一切都隻是徒勞。突然，眼前一道黑影出現，鹿塵看清了來人的臉龐，居然是父親！身邊還跟著兩個人，分別是那個自己喚作二娘的女人還有那個哥哥，可是兩個人的臉龐都有些許模糊，看不真切。他們就在岸邊笑著，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下沉。
“不！”鹿塵驚叫著起身，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濕，鹿塵抬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背後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鹿哥，你醒了?";看到床上的人兒終於睜開的雙眼，夜無痕急忙將剛剛熬藥的湯藥端了上來。
";這是哪兒？”鹿塵的嗓音有些沙啞，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這是老爺子的客房，你元神消耗太大，昏睡過去了。”夜無痕小心的將鹿塵扶起，將湯藥遞到鹿塵口中。
“我去，他們墨家的人怎麽就不能研製出稍微能入口的湯藥呢！”鹿塵皺著眉，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鹿哥，暮落澤常說良藥苦口利於病，藥越苦對身體越好。”夜無痕裝著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下次我就叫暮落澤多備點萬能水治治你的智商！”鹿塵從另一隻碗中拿起一粒蜜餞，放入口中。
“鹿哥，我的智商又沒有問題，幹嘛要治？倒是這個墨家，一家人都不正常，居然頓頓素菜！”夜無痕嘟著嘴，一臉的不滿。
“怎麽，他們沒有給你備肉？”鹿塵有些奇怪，墨家老爺子也不是吃齋禮佛之人，怎麽會不吃肉呢？
“他們就是不給我們準備魚！你看那院子裏的池塘到處是鮮美肥碩的鯉魚，但是這些人小氣巴拉的就是不給準備一條招待我們，你看看他們個個麵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長得更豆芽菜似的。鹿哥，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初是不是得罪他們才離開這裏，現在回來了人家擺明了折騰你。”夜無痕坐在床沿上，雙眼盯著鹿塵，貌似要將他訂出一個窟窿。
“夜無痕，我回去一定讓暮落澤給你補腦子，藥量雙倍！”鹿塵咬牙切齒的對著夜無痕說道，雙手無力的撐著腦袋，不過被夜無痕這麽一鬧，剛剛恐怖的夢靨倒是消去許多，人也清醒過來。
“鹿塵，怎麽樣了？”門外響起墨家老者的聲音。
“我沒事。”鹿塵咧著嘴角，一身輕鬆，“你在這照顧我也累了，自己出去逛逛，想吃什麽想買什麽都行，鹿哥出錢。”
“真的！”夜無痕站了起來，雙眼泛著光亮，“謝謝鹿哥。”說完，抬腳就往外麵跑。
“我們談談後續的事情。”墨家老者一臉嚴肅的看著鹿塵，鹿塵明白，所以故意支開夜無痕。
“你說吧，怎麽樣才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靈力？”鹿塵正身道。
“血浴。”隻聽墨家老者輕輕的吐出兩字。
“什麽意思？”鹿塵摸摸腦袋，貌似自己活了這麽久，還真就不知道血浴是什麽玩意兒。
“血浴是我們墨家不外傳的一門法術，連暮落澤也不知道，隻有墨家家主才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墨家老者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血浴雖然可以讓人脫胎換骨，經脈逆轉，借此恢複靈力。但是近百年人無人使用，不知道著方法還是否可行。”
“你不是說夠有三成機會嗎，挺高的啊，別擔心。”鹿塵倒是一臉不擔心，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悠閑的晃蕩著。
“可是你現在沒有內丹在身上，身子比普通的凡人還弱。就算是原來健康的你進入血浴中也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你說怎能不擔心？”老人目光有些暗沉，叫鹿塵有些許不忍。
“好了，別擔心，我鹿塵是誰，你看過我怕過嗎？”鹿塵繼續安慰著。
“好吧。”暮楓知道自己拗不過鹿塵，隻有妥協了。
“那什麽時候開始？”鹿塵算算自己從出發到來到墨家的時間，已經小半個月了，不能再拖下去。
“你的身子……”墨家老者有些擔憂的看著鹿塵。
“怎麽，你對自己的藥沒信心？”鹿塵的嘴角帶著輕佻的笑容，痞氣的模樣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最快三天後，我已經通知墨家各大長老過來催動法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