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神秘黑衣人二
最終,還是鹿爵開口打破了沉悶,“眼下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而且現在妖界三分鼎力,若是白虎族再插入一腳,我們鹿族隻有挨打的份了。”
鹿塵把玩著手裏的茶杯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妖界原本內戰不斷,現在的蛇族與狐族聯手,而白虎一族也明確表示與鹿族勢不兩立,交戰,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如果戰爭真的一觸即發,那麽首當其衝遭到威脅的便是鹿族。
“我知道你眼下有幾顆五彩石在手,我需要你的力量。”
鹿塵在心裏冷笑一聲,這恐怕就是你找我回來的原因吧?剛剛還口口聲聲承認自己錯誤的人現在再次暴露出本性,你讓我怎麽相信?
鹿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鹿爵的書房的,好像是說了讓我考慮一下還是什麽,他不記得了。現在他的腦子裏麵滿是剛剛鹿爵手下匯報的消息,明日一早,蛇族請戰。
身後的曲言一言不發的跟在鹿塵的後麵,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鹿塵,喉嚨上下翻滾了一下,但是終究沒有說什麽。
鹿塵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把勾上對方的脖子,雙眼望著前方,語氣帶著一絲輕佻,“你不好奇剛剛裏麵那家夥跟我講了什麽?”
曲言搖搖頭,轉過臉,鹿塵的側臉近在咫尺,柔順的線條從眉心下滑,滑過堅挺的鼻子,滑過微張的櫻唇。曲言緩緩的低下頭,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更添了幾分深遠,“你趕路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還是我們曲言好,知道關心我。”鹿塵揚手撥弄著曲言的頭發,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而在曲言眼裏,鹿塵臉上的笑容是多麽的苦澀,多麽的寂寥。他很想安慰他,但是他不能,他現在扮演的角色隻是一個被鹿塵搭救的狼妖。
曲言內心泛起一絲苦澀,若是早就知道他對鹿塵是這般的放不下,當初還會不會做那些傷害他的事情。當初若是自己早一點表明心意,鹿塵是不是就有機會與自己在一起。
鹿塵的內心已經滿滿都是那個叫夜冥的男人,他哪怕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占有一席之地吧。當初自己受命於人,可是幹了不少缺德的事情。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還未亮透,鹿塵卻再也睡不著了。
寂靜的早上一切的聲響都被無限的放大,加上鹿塵本身便對周圍的感應十分的敏銳,他現在幾乎可以感受到遠處戰場上戰旗迎風飛舞的聲響,就好像一塊帛布生生撕碎的聲音。
再遠一點,一對對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排著整齊的步伐朝這邊走來,等待他們的,又是一場血戰。
鹿塵煩躁的抓抓頭發,披著一件衣服坐了起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看看今天的這一場戰爭。
或許是昨天鹿爵口中關於夜冥在蛇族的消息影響他,又或許是鹿塵也想親眼看看戰場上的風雲叱吒,總之,他來了。
當遠方的天際一點一點的亮起來的時候,距離鹿族城門百米外,排著一隻隻整齊的隊伍。青色的戰袍在泛黃的土地上愈發耀眼,秋風起,微寒,卷起些許黃色的泥沙。
鹿塵和鹿爵站立的城牆之上,腳下的城門緩緩的打開,地煞輕輕的踢了一下馬肚,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走出了城門。
兩軍對立,戰場上無聲勝有聲。地煞臉上的神情冷冽,剛毅的五官猶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劍眉斜斜入鬢,隻見他依舊披著那塊黑色的戰袍,器宇軒昂的坐在戰馬上。
而對方的將領則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圓,濃眉大眼,兩手分別握著一隻翻天錘,一副凶狠的神色。而這名將領的身邊,一個渾身穿著黑色袍子的人坐在馬上,巨大的兜帽在臉上投下一片濃濃的陰影,看不真切。
“嗚!”號角聲響,伴隨著密集的鑼鼓聲,兩邊將士猶如脫韁的野馬,盡情的開始廝殺。
剛剛還是一片靜寂的戰場上瞬間沸騰起來,兵器的碰撞,戰士們的呐喊都被蕭瑟的秋風席卷而走。
地煞一馬當先,揮手將麵前的敵人重重的揮落馬下,直逼對方的將領。可是,就在地煞快要接近對方的將領時,一股殺氣突然從對方的身邊迸射出來。
地煞冷冷的看著對方,卻見剛剛那個渾身裹在黑袍之下的男子緩緩的將背後的一塊布帛取下,一層一層的褪去布帛之後,一把渾身泛著寒意的銀色寶劍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把劍渾身帶著刺骨的寒意,刀把處鑲嵌著一顆圓潤的白玉,色澤溫和,卻帶著嚴冬的寒意。
鹿塵的視線早在交戰前就已經被這神秘的黑衣人深深的吸引,直到對方將身後的唳血劍拿出來之後,鹿塵再也按捺不住,一手扶在城牆邊緣,縱身一躍,跳下了數十米高的城門。
動作輕盈的落在地麵上之後,鹿塵順勢打了一個滾,即便現在眼前是眾人廝殺的雜亂情景,鹿塵還是在一瞬間便找到了那個黑衣人的存在。
隻見黑衣人雙腳微微敲打了一下馬肚,底下的戰馬並迅速的朝著地煞衝去。兵器的觸碰帶著令人心顫的寒意,對方的每一次出手,似乎都想要取地煞的性命。
地煞轉身躲過對方的一擊之後,反手翻出一顆能量球,直直的飛向了對方。地煞的能量球並不陌生,昨天的戰爭中見證過這種能量球威力的人幾乎已經全部死亡,而這個坐在馬上的神秘人隻是抬劍擋住了攻擊,隨即,渾身的黑袍突然向後紛飛,一股巨大的靈力在他的身上迸發出來。
等在眼前的疾風過後,黑衣人依舊相安無事的站在地煞的麵前,若不是親身經曆,大家很難想象剛剛那陣叫人睜不開眼睛的疾風竟讓是從眼前這個黑衣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眼看地煞與他將要二度交手,鹿塵急忙身影一晃,擋在了他們之間,“住手!”
地煞好奇的看了一眼擋在麵前的鹿塵,似乎再說,“你不好好的待在後方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幹什麽?”
鹿塵麵上不安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神秘人,麵帶焦急,“他,交給我來對付。”
“可是……”地煞有著片刻的猶豫,畢竟鹿塵這一次是鹿爵請來幫忙的重要人物,而且今天的戰鬥鹿爵也並沒有讓鹿塵上場的打算,地煞真不知道現在眼前這個殿下在玩什麽把戲。
“沒關係,一切後果我來負責。”鹿塵麵色嚴肅的說道。
地煞看了一眼鹿塵,卻發現對方眼裏是不容置疑的堅定,隨即點點頭,狠狠的踢了一下馬肚,直奔那個濃眉大眼的將領去。、
鹿塵緩緩的轉過身,身子微微的顫抖,他很想上前摘去對方的兜帽,看看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麵孔,但是他又害怕,他怕這身黑袍之下,不是他。
對方緩緩的舉起拿著唳血劍的右臂,直直的指向鹿塵,四周的氣流也開始變得詭異。鹿塵可以感覺到絲絲的靈力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漫,即便是微不可聞,但是卻帶著致命的威脅。
鹿塵的衣服上已經在肉眼不見的速度內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口中默念咒語,身子四周也泛起透明的結界開始防禦。
黑衣人沒有說話,雙手握著冰冷的劍身,迎麵向鹿塵砍去。刀子並沒有接近鹿塵,但是劍身本身帶著的劍氣卻泛著銀光朝著鹿塵奔去。
地麵上留下了一記深深的劍痕,鹿塵抬手幻化出一個結界擋住了攻擊。兩個人同時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若是現在有人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剛剛兩個人站過的地方明明空無一人,但是四周的殺意卻越來越濃。一些將士不小心靠近了這塊區域,身上的鎧甲猶如土石般破裂,而他也瞬間五髒破碎而亡。
於是,這場戰爭中出現一個很奇怪的情形,明明是兩邊水火不相容,拚死抵抗,而這場戰爭的中間卻留了一個半徑為十米的空地。
“嘭”的一聲,天空中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破聲響,雖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的看著麵前那塊恐怖的空地。
而兩邊的軍隊也因為這一聲突兀的爆破聲響,紛紛以這塊空地為中心,暫時停止了攻擊。兩邊的軍隊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塊小小的空地,就連他們都能感受到這塊空地上異樣的氣流。
隻見兩道黑影紛粉從空中落下,雙腳觸地還未超過一秒鍾,兩道身影再次消失在眾人眼前。他們的肉眼看不見他們現在的位置,隻能用四周靈力的爆發感受著他們的動態。
底下的將士紛紛感到愕然,若是他們的對手紛紛頂級到如此,那他們隻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地煞仰著頭,默默地注視著空地上方兩個人的爭鬥。他可以看見鹿塵揮舞著緋胤刀抵擋著黑衣人的攻擊,雖然鹿塵實力不弱,但是一直處於防守狀態,並沒有真正的發揮出實力。
而對麵的黑衣人則依舊出手狠毒,招招致命。鹿塵再次用刀身抵擋住對方的迎麵揮舞而來的唳血劍,兩個人終於麵對麵的貼在一起。
鹿塵抬頭,對上對方那雙一直藏在黑袍裏的眸子,鹿塵的眼角竟然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一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