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牌居然不跟？”
旁邊的圍觀群眾個個滿臉震驚，不明白雲牧在搞什麽飛機。
雲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慢條斯理道：“有人的牌比我更大。”
一石掀起千層浪，人們又把目光從雲牧身上轉移到戴弘毅身上。
剛才章威、林鈞、高富帥的底牌都已經亮出來了，三個人都是雜牌，直接亮牌不跟了。現在唯一比雲牧牌大的人，隻有戴弘毅一個。
章威和林鈞牌技一般，經驗卻比較豐富。有一種通過洗牌作弊的方法，藍江方言俗稱“洗黑牌”。根據他們猜測，戴弘毅多半洗黑牌了，難怪老是在贏。幾分鍾之前章威的456順子，就遇到戴弘毅的789順子，輸得很憋悶……所有人都明白，鑒別雲牧是否說謊的方法很簡單：看看戴弘毅的底牌就知道了。
如果換了其他人，章威和林鈞早就忍不住直接去掀開底牌了，但作弊嫌疑人恰好是戴弘毅，沒人敢去掀起他的底牌。
戴弘毅混到現在，被許多少男少女行過注目禮，卻從來不像今天這麽詭異。人們看向他的目光，除了畏懼，還帶著懷疑。
他心裏的震驚和憤怒不能表現出來，隻得拚命壓製住。在此之前，他認為雲牧真是輸不起，才懷疑他作弊。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了，雲牧真的發現了他作弊。這就讓他搞不明白了，雲牧到底怎麽發現的？
此時此刻，在這麽多人注視下，如果自己不掀開底牌，那就相當於默認了。而掀開底牌，也討不了好。戴弘毅左右為難，他必須承認，這次自己被雲牧惡心慘了。
思來想去，戴弘毅強作鎮定道：“你說對了，我的牌比你大。”
說著，他翻開了自己的底牌。
看到戴弘毅底牌的人，一個個表情很豐富，但誰也沒開口說話。
戴弘毅語氣驟然變冷：“牌比你大就作弊了，笑話，這誰定的規矩啊？你有證據嗎，雲牧，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眾人一聽這話，感覺也在理。不能說戴弘毅牌比較大，就一定作弊了啊，沒準兒是巧合呢？這年頭，做什麽都講究一個證據。
雲牧不溫不火道：“我沒說你作弊啊，你激動什麽？”
戴弘毅冷哼一聲，他想當場發作，可這樣一來牌局就沒法繼續了。雲牧才輸兩百塊，根本不痛不癢，就這麽戛然而止，他不甘心啊。
幸好高富帥及時打圓場：“算了，玩牌圖個開心，爭什麽啊。來來來，快發牌，我們繼續。”
章威和林鈞也跟著打圓場，賭局繼續。
這兩人也不是傻子，現在他們算是看出來了，今天的牌局就是雲牧和戴弘毅之間的戰爭。他們沒必要攙和進去，就當陪太子讀書了，不如全程打醬油，誰也不得罪，少輸當贏。
“你怕我洗牌有問題，可以切牌。”戴弘毅洗好牌，怒氣衝衝地說了一句，試圖瞞天過海。現在他決定了，不管雲牧怎麽看出他作弊，反正雲牧玩牌是個菜鳥。對付這種菜鳥，不作弊也能玩死他。
雲牧弱弱道：“什麽叫切牌？”
戴弘毅眼前一黑，差點摔到桌子底下。
章威和林鈞麵麵相覷，被雲牧打敗了，連切牌都不知道，還敢跟戴弘毅對賭？
連趙健都看不下去了，低聲跟雲牧解釋了一下。
所謂切牌，就是莊家發牌之前，其他玩家可以將最上麵的幾張牌切掉。如此一來，作弊的人原本洗好的牌就被打亂了，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有人洗黑牌。
聽完趙健的解釋，雲牧臉上有點掛不住。以前都電腦上玩扣扣遊戲，遊戲係統自動發牌，他真不知道還有切牌這種說法……臉上掛不住，雲牧心裏還是很爽的。
既然可以切牌，那戴弘毅的洗黑牌技術基本上就算廢了，他的春天要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即便雲牧把把都切牌，戴弘毅依然是贏家。
現在章威和林鈞都服氣了，不得不承認，戴弘毅牌玩得很棒，虛實交錯，有時候一把雜牌能讓一把好牌的他們嚇得不敢再跟。除此之外，今天戴弘毅手氣不錯，被雲牧切牌後，照樣拿了幾次很大的牌。
反觀雲牧，再一次醬油了。
他麵前的八百，變成了七百，依然沒贏過。
於紗眼神黯淡下去，之前雲牧和戴弘毅唱反調，他還以為雲牧是那種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呢，搞了半天依然是個菜鳥。
趙健和羅陽也不對雲隊長抱希望了，說真的，如果不是考慮雲隊長的自尊，趙健真想親自坐下去替換雲牧。不是他吹牛，論起玩牌，他的水平比雲隊長要高一點點。
雲牧心如止水，默默觀察著四名對手的玩牌習慣。
以他如今的高靈姓，不難發現一些有趣的細節。
他時而用鑒定術，時而不動聲色地休息，坐椅子回藍……除此之外，他也在默默等待著機會。
即使最菜的賭徒，也不可能一把都贏不了。
雲牧的機會，終於來了。
“十塊。”
高富帥很淡定，連牌都沒看，直接投注。
這種不看牌下注的方式，叫做暗牌，坐在他下手方的雲牧看了牌想跟，就得下注二十塊。高富帥早就跟戴弘毅商量好了，他專門負責暗牌抬價，隻要雲牧一跟就得跟雙倍。
出乎所有人意料，雲隊長這次不看牌了，他咬了咬牙，也暗牌跟了十塊。
章威和林鈞看牌後，直接放棄。
戴弘毅樂了，頭一次碰到雲牧暗牌，他必須配合一下啊，也跟著暗牌。
高富帥也激動了，當場就想漲價，又怕把雲牧嚇跑了，琢磨了半天再次下注十塊。和他想象的不同，雲牧很果斷，繼續跟注。
如此反複多次，很多人算是看出來了，雲牧多半輸紅眼了，盼著用暗牌賭一次運氣。賭博嘛，反正都是賭，看不看牌都一樣。章威和林鈞有點理解雲牧了，在他們看來，戴弘毅花樣太多了，賭暗牌反而更靠譜，不用理會戴弘毅虛張聲勢嚇唬人，起碼雲牧有三分之一的勝率。
高富帥看了看自己的底牌，Q84混色雜牌，他放棄了。
隻剩下雲牧和戴弘毅針鋒相對，大家都很好奇，也不知道雲牧會立刻比牌，還是會繼續跟下去。這種手數無限的賭局，如果真的紅眼了，雲牧很可能一直跟注，直到麵前的賭注全部下完。
“五十！”
戴弘毅率先加注，根據他的估計，雲牧賭桌上太保守，應該不會無限跟注。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先加注，把雲牧嚇跑。
兩個人暗牌對賭，比拚的就是氣勢。在這方麵戴弘毅拿捏得很好，甭管自己什麽牌，至少要嚇唬嚇唬對手。就算輸了也沒關係，他麵前賭金將近三千，雲牧不足七百塊了，有的是機會放倒雲牧。男人的氣勢，往往跟自己所擁有的資本成正比。
讓戴弘毅感到意外的是，雲牧根本就沒猶豫，再次跟注。
兩人你來我往，連續跟了十手。
戴弘毅牙都樂歪了，他不怕輸，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而雲牧不一樣，這把輸了，就再也沒翻身的機會了。
看著雲隊長麵前的賭注不足二百，趙健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隊長這樣孤注一擲，太莽撞了啊！
反正他不推崇雲牧這種瞎蒙的賭法，太冒險了，輸了連翻本的機會都沒了。
一分鍾之後，雲牧麵賭注耗盡，桌麵上的賭注共計一千五。
這是如假包換的孤注一擲，比牌的時候到了。
旁觀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有的人甚至激動得麵紅耳赤。盡管眼前的錢隻有一千五，卻比香港電影裏動輒幾千萬籌碼扔出去還刺激，隻因為這一幕太真實。桌上的賭金，對很多中學生來說，都相當於一個月以上的零花錢和生活費。
連雲牧自己都開始緊張起來了，以前他看賭片裏那種幾百萬上千萬的賭注，一點感覺都沒有。如今身臨其境，才下注幾百塊，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了，賭桌下的雙腿莫名其妙地開始發抖。這種感覺，倒是像以前和二中校隊比賽之前的幾分鍾，整個人說不出的激動。
“啊，A……”
有人驚呼一聲，羨慕嫉妒恨地看著戴弘毅，又同情地看著雲牧。
戴弘毅先聲奪人，整個人很悠閑，先翻開一張底牌。
梅花A，這張A，幾乎已經殺死了懸念。
暗牌比拚，有句老話：有A贏一半……通常情況，兩個暗牌火拚的人，有A的一方多半都贏了。
大家都覺得雲牧肯定要崩潰了，結果這貨一點都不著急，也隻翻開了一張底牌，赫然是一張無比悲催的黑桃小3……戴弘毅也很淡定，翻開第二張底牌，梅花小2……盡管隻是一張小2，卻意味著無限的可能姓。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要來張3，那就是順子。再來個梅花，那就成了同花，牌麵相當大。
而雲牧翻開的第二張底牌，讓人眼前一黑：方塊K。
這樣的牌，完全木有希望啊。
黑桃K！
戴弘毅第三張底牌翻開，一看到黑色，大家都激動了一把，差點以為是同花。事實告訴人們，這隻是AK2的混色雜牌。
不過這樣的雜牌已經很大了，大家都覺得雲牧沒戲了，除非第三張底牌是K或者3，組成對子，倒是可以起死回生。
接下來，所有人瞠目結舌。
雲牧沒翻出K和3，他翻出了一張紅桃A…….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