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星手指不由揪緊了沙發墊,指尖冷的發疼,手機也順著掉落在地板上。她能忍受到現在就是因為陸家別墅沒有過真正的女主人,可是從這通電話裏的匯報看,沈恩然居然再次住進了陸家?

想當初她耍了無數手段接近陸庭深,甚至最後趕走沈恩然以女主人的姿態住進陸家別墅,如今這些努力就全都白費了,還給她自己惹上了諸多麻煩。

“好了,我知道了,你盡快把那個男人處理掉。”

沈恩星不得不壓住顫抖個沒完的右手,彎腰撿起手機,急切的吩咐一句,十指深陷在發絲中,她要冷靜下來想個辦法,不能任由沈恩然繼續這麽得意下去。

正當她為沈恩然住回陸家別墅坐立難安時,一個陌生的號碼突然出現在她手機屏幕上,隨手把頭發都捋到腦後,毫無耐心的說:“沒要緊事晚點打過來。”

“沈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那麽大一筆錢怎麽會不是要緊事,我寬限了又寬限,沈小姐不會打算賴掉我這個小人物的賬吧?”

沈恩星刻意渲染的大眼睛危險的眯起來,這個死不要臉的竟然還惦記拿到那筆錢?低低的笑聲透過話筒傳到那段,綁匪頭目沒來由的感覺脊背一寒,厲聲壓過那瘮人的笑聲,飛快的說:“笑什麽,後天如果看不見錢,我就把手上的東西交給陸少。”

“既然你這麽急,明天我就把錢給你,時間和地點稍後我會發給你。”

沈恩星眼睛裏滿是瘋狂的笑意,掛了電話她選了個大圍巾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避過繁華的街道,選了個不起眼的銀行取好足夠的金額,提著黑色大包神色匆匆的回了酒店。

“這麽急著要錢是好事,可是誰知道你有沒有命花?”沈恩星拍了拍那個大包,隨手丟棄在門口,又把預先設計好的地點發過去,思緒也暫時從沈恩然身上抽離。

第二天,沈恩星如約開車到了郊外,把車停在隱蔽的地方,從後備箱拿出汽油桶把蓋子擰鬆後扔到車底。她在賭那個見錢眼開的家夥會因為錢無視這點氣味啥的變化。

等了半個小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路旁灌木叢鑽出來,腦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一雙眼睛正賊眉鼠眼的朝這邊打量。

沈恩星也沒多磨蹭,痛快的搖下車窗示意男人上車,心裏卻鄙夷的想,就這點膽量還學人家做這無本的生意。

“錢呢?快給我”綁匪頭目單手插在口袋,攥緊裏麵的小刀,猴急的伸手打算拿到錢去過逍遙日子。

“你要的東西在旁邊黑包裏,你點點吧。”沈恩星握著方向盤心裏算著動手的時機,不時從後視鏡觀察著男人的麵部表情。

隻見他打開黑包,眼睛立馬被紅燦燦的鈔票吸引住,抓起一把聞著油墨香眼睛都有些呆愣,嘴上還不忘很上道的說一句:“就知道沈小姐不是那種賴賬的人,您放心,證據早都銷毀了。”

沈恩星無所謂的點點頭,看著他一門心思都放在數錢上之後,沈恩星拔出鑰匙下了車,先行鎖死了車門。

她摸出一盒煙,熟練的顛出一根點燃狠狠的抽兩口平複下心底呼之欲出的雀躍,無聲的對著車窗比了兩個口型,再見。

綁匪頭目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攬著黑包拚命的拽了兩下車門,發現打不開之後就死命的砸窗戶,隔著車窗都能看見他害怕到扭曲的臉。

“掙紮吧,能和那麽多錢一起結束生命,大概是我能給你最後的解脫。”

沈恩星笑著低下頭,左手食指和中指一鬆,煙頭順著她的力道被擲在車底,接觸上早已浸透汽油的土地,在沈恩星轉身的一瞬間,背後轟的一聲燃起大火。

她冷笑著站在路邊看著車裏苦苦掙紮的綁匪頭目,臉上的笑意越發讓人膽寒,低頭看著鞋尖隨意的撥弄著土塊,仿佛是說給她自己,又仿佛是在感歎:“沒有孩子還想跟我要錢,看看這個結局,有命要錢,沒命花有什麽用?”

火勢有弱下來的趨勢,沈恩星就悄然離開現場。

這時候陸家別墅內正一片溫和,沈恩然和陸庭深兩人為了沈星熹都暫時陪在家裏,兩個大人一個小孩越發像一家人。

“今天我必須要去參加一個會議,可能會晚點回來,你陪星星先吃吧,不用等我。”陸庭深囑咐了兩句,匆匆的跟上助理出了大門。

“陸庭深已經走了?”

從鐵門後的陰影裏轉出了一個包裹嚴實的女人,正是燒了車之後沒有回酒店的沈恩星,她在心裏打定注意要把兩個心頭大患都解決掉。

沈恩星扔掉遮掩的口罩和帽子,快步走到門前,管家詢問知道是誰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要進門的要求。

“我家先生交代不允許你進來,所以小姐你回去吧,我不想報警。”

聽到這句話,沈恩星強撐笑意的臉上出現絲絲裂痕,陸庭深把她防的這麽深,連進個大門都不行,抵在門上的指甲刮搔著昂貴的木料,嗤嗤作響讓人心頭發慌。

“管家先生,外麵是陸先生的助理嗎?”

剛把沈星熹哄睡的沈恩然從二樓走下來,看著一臉戒備的管家,不由上前詢問情況。

“不是的,沈小姐,是......您認識的人,不過沒關係,先生早就吩咐過不讓她進來,您放心休息就好。”

管家斟酌著稱呼解釋一遍,沈恩然恍然大悟的盯著門口,她猶豫的看了看大門,又看了看二樓孩子睡覺的房間,心中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

“我還是決定見見她,到底是星星的親生媽媽,陸先生那我會去解釋。不過,得麻煩您守好星星的房間。”

管家原本打算撥電話給陸庭深的手一頓,猶豫的問了一句:“您確定要讓她進來嗎?

沈恩然長出一口氣點點頭,管家也隻好拿出對講吩咐保鏢守住要緊的地方。

見一切布置妥當,沈恩然感激的朝管家一點頭,整理好情緒從客房搬了個高腳凳坐在門口,隨後推開了大門,語氣不善的說“沈恩星,你還來這做什麽?”

門外還有一絲竊喜的沈恩星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原來沈恩然把唯一能過人的門堵的死死的,顯然沒有要請她進去的意思。

“恩然,你救救我好不好,現在隻有你能救我,我隻是想把星星接在身邊照顧,沒有想要傷害他,你幫我求求庭深好不好?”

沈恩星一副天塌地陷的悲慘模樣,撲倒在高腳凳下麵,抱著沈恩然的腿去祈求原諒。

“不會傷害星星?那他身體裏超劑量的麻醉劑怎麽解釋?他後背和臉頰的傷你又怎麽解釋?沈恩星,你哪裏配得上母親兩個字?”

沈恩然雙眼通紅,越說越生氣,猛的把腿抽出來竟把毫無防備的沈恩星摔了個跟頭。

“我救不了你,陸先生願不願意救你,就不是我能管得了。”

說完這些話,沈恩然不再理會沈恩星的叫囂,邁開步子就要往外走。

沈恩星卻是說什麽也不願讓她離開。

“恩然,恩然,你聽我解釋,我是有苦衷的,恩然……”

“夠了!這都不是你傷害星星的理由!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沈恩然!明明是你非要往我和庭深之間插一腳,現在你倒是裝起聖母來了,如果不是你,我何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沈恩星紅著眼眶,直接把這事搬了出來。

沈恩然是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對她的最後一點希望,在這一刻,算是徹底破滅了。

沈恩然冷笑出聲,手掌猛地收緊,直接快步離開,“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上。

她整個人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倚著門頹然的跌坐在客廳,絲毫沒有感覺到門外沈恩星衝天的怨氣。

“好好好,沈恩然你做的太好了,以為這樣就可以搶走陸庭深嗎?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後。”

沈恩星幽怨的盯著大門惡狠狠的說完,才勉強爬起身子,打車回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