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東邊那糾纏的戰線上,呼地衝出一麵招展的旗幟!孔狄率領兩千尖犀騎士,一下把圍攻東門的遊牧騎兵衝得七零八落!
旋即,西邊的戰線上,摩盧帶領自己的親兵,兩千熊甲衛士,碾碎了擋道的蠻兵,殺出車城!
尖犀騎隊從南到北轉戰萬裏,曆經無數血戰,剩下的這兩千老兵戰士,乃是猛虎軍團中精銳中的精銳。
熊甲衛士是以野蠻著稱的蒂奇斯民族的族長之親兵,平日專門在迷霧森林裏獵熊為生,乃是野蠻人中的野蠻人。
這兩支部隊突然從東西兩肋殺出,將圍攻車城的遊牧騎兵切出一道粗粗的傷口!
孔狄與摩盧身先士卒,冒火衝煙,帶著部下左突右殺。
兩名主將都是悍勇的猛士,摩盧舞動著叮當作響的曲柄刀,見人就砍,逢人便殺!孔狄更絕,因為身穿狄龍贈送的金絲背心,不怕刀矛棍棒,不避一切打擊,像不知疲倦的殺麥人,不停地揮動重劍,貪婪地收割著生命!
強悍的尖犀騎士和熊甲衛兵,緊跟在兩名煞神般的主將之後,宛如群狼緊隨母狼。兩支反擊騎隊,這裏穿,那裏插,擋者披靡,如烈火般燎過草原!
受到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圍攻車城的遊牧騎兵像一條受了傷的巨龍,在車城前翻滾,恐怖的呼嚷聲從戰線這頭一直傳到戰線那頭。
盡管遊牧戰士們以大無畏的精神拚命反抗,但他們總是頂不住,總是立不穩腳,不得不節節敗退。
在鋼人鐵馬的萬鈞雷霆壓力下,遊牧戰士抵敵不住,不自覺地朝後方靠攏。自東西兩翼殺出的這兩彪可怕的反擊騎隊,如同兩條鐵臂,壓迫著蠻騎朝中間陣地的方向,也就是北方潰退。
不過,北邊可不是什麽安全的場所。
當北麵陣地上的蠻騎們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被兩翼殺出的孔狄和摩盧越壓越緊的時候,丹西親自率領親衛縱隊的兩千騎兵從這個方向殺出!
這支超級精銳騎隊,我們前麵已經做過介紹。雖然本次他們未著重甲,輕裝上陣,但摩盧將本族最好的熊皮戰甲送給了這些驍勇的騎手,令其防護力大幅提升。經曆大荒原兩場血戰,雖然人數僅為以前的五分之一,但留下的全是格鬥、馬術、戰爭經驗等各方麵都無可挑剔的精兵強將。
他們的殺出,對於圍攻車城的遊牧騎兵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手持閃動著銀灰色光芒的烏龍棍,丹西恍如一尊天神,**王虎,側隨猛獅,直若能吐火噴煙。衝到哪裏,哪裏的來敵就像被閃電擊著了似的,紛紛落馬。親衛騎士緊跟在領主身後身側,如疾風狂颶,摧折著密林幼樹,橫掃草原上的一切蠻兵。
盡管遊牧戰士勇戰不歇,但他們被長劍砍傷劈死,旋身落馬,他們為矛刺戳落塵埃,像毒蟲一樣在地上扭動……
參加過大荒原之役,見過親衛縱隊雄姿的蠻兵,自然知道厲害,趕緊溜身後退。那些魯莽冒失,頭一次跟猛虎軍團交手的草原戰士,不服氣地衝上來廝殺,卻隻能白送性命。很多血性青年,甫一衝至,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化作了刀下厲鬼、蹄下僵屍,進了地獄都是個糊塗鬼,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待得這三支騎隊勝利會師,合三為一的時候,遊牧騎兵終於潰敗,第二輪衝擊被完全粉碎。
幸好,這些草原騎手生性機敏,逃跑功夫一流,丹西也無意追趕,故而撇下萬餘屍體後,大部分人還是得以僥幸逃生。
當然,他們也並非全無所獲。這輪衝擊,蠻騎將本就簡易構築的車城撞得千瘡百孔,如同一麵篩子,防護力大大減弱。
伊森不指望一下就打敗敵軍,當第二輪攻擊騎兵潰敗時,第三輪次的進攻部隊已經集結完畢。
老妖雖憑藉無上魔功聽到河麵與對岸有人,但卻以為丹西是以砍樹造筏的方式渡河,沒能想到對方在這種洶湧的水麵上已經架好了浮橋,其渡河效率會如此之高。
是故,他采取的是輪番衝擊,攻破對手的防線後,再集中兵力總攻,一舉殲敵。他之所以急著進攻,目的在於把丹西拖住,不讓其脫身,以便將他生擒之後,變做自己的第三尊傀儡。
老妖心裏最怕丹西撇下軍隊獨自逃生,看到丹西親自率軍反擊,伊森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進攻!”隨著老妖手中的令旗揮動,蠻軍的第三輪衝擊又開始了……
“丹西領主,”貝葉喘籲籲地跑上來道:“其他戰士已經渡河完畢,僅剩殿後的兩萬人了!”
頂住連續兩輪進攻,又有兩萬多蒂奇斯戰士渡過古拉爾河,抵達了安全的南岸。
“領主大人、孔狄將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蒂奇斯人銘感五內!”摩盧說道:“請貴軍趕快渡河,這裏交給我們好了!”
聽著遊牧聯軍的三輪攻擊部隊正從遠方呼嘯而來,丹西一揮棒,果斷下令:“那好,蒂奇斯盟友斷後,其他人,隨我來!”
“熊甲衛隊、蒂奇斯漢子,跟我來!”摩盧揮動曲柄刀厲呼。
兩萬殿後部隊立刻分作兩撥,兩千熊甲衛隊和五千蒂奇斯戰士跟隨摩盧在車城繼續抵擋,其他人跟著丹西向浮橋奔去。
時間就是勝利,時間就是生命,無論對進攻者、逃逸者還是殿後掩護者而言,都是如此……
把精兵放到後麵渡河,丹西確實是有所考慮的。
苦娃和甜妞三蹦兩跳,幾下就躍過了晃動的筏橋,安全地抵達南岸。
親衛縱隊、尖犀騎隊等精銳部隊,手牽戰馬,大步流星,在搖搖晃晃的浮橋上依然能穩住身形,奔走如飛。其他的蒂奇斯人也驅除恐懼心理,緊緊地跟在身後,以最快的速度過橋。
比起前麵的族眾而言,他們的渡河效率提高了一倍不止……
而在殘破的車城處,艱苦卓絕的阻擊戰也已經開始了……
“任何時候,都不要得意過了頭。欲辦成大事,就得處處小心,時時留意。”古怪的聲音再度在暗角裏響起:“就像咱們那上百萬金幣一樣,算計半天,最終打了水漂,反讓丹西撿了個便宜。”
丹西隻撈錢不收地的戰後條款,顯然有些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之外,不僅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而且還白白損失了大筆金錢。
“可是,塞爾人已經答應……”
“算了吧!幾個小島,安插幾名軍官和政吏,能值幾個錢?!”古怪的音節裏略有些惱怒。
史吞拿知道父親的脾氣,不敢再辯解了。
沉默一會後,他似乎害怕這種壓抑的氣氛,又忍不住道:“還是父親大人厲害,聖功練成之後,咱們……”
“別拍馬屁了。為這個不通武功的陸埃達亞,竟然耗費了我數年功力,若非迫不得已,我肯定覺得不值!”黑衣人歎口氣:“聖教神功,我今年方才修煉圓滿,憑現在的功力,最多再控製一個人……”
“那又如何?!就這,世上還有能跟父親比肩者嗎?!”
“為人切勿自大。且不論東西戰神,就是這本教之內,我還有一位師兄,他入門比我早,練功比我勤,昔日我倆在伯仲之間,今日要是遇上,可就難說嘍!”
“難道那則傳說是真……”
“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古怪的聲音裏溶入一股凜冽徹骨的寒氣:“史吞拿,你定要記住,為了家族的興旺,我這身總壇主祭的法衣,絕不那麽容易得來的!”
丹西、孔狄、貝葉等人帶領親衛縱隊、尖犀騎隊以及萬餘蒂奇斯騎兵踏著浮橋越過了古拉爾河。
既然迷惑示偽的計策已經失靈,為了讓大家不被凍壞身子,丹西放開火禁,同意點燃篝火照明取暖。
立在南岸的河灘上,丹西極目北望。
對麵的廝殺還在繼續。
南岸與河麵上一點火,數以軍團計的星星點點的火海,把大軍已經渡河的情況暴露無疑。伊森一看這形勢,頓時急壞了,他立刻帶頭提前發起總攻,希冀能逮到幾個足值的獵物,尤其心存僥幸是,捕獲自己夢寐以求的獵物──丹西!
因車城的殘破不堪,又蒙受數十萬蠻軍的大舉進攻,盡管摩盧帶領拚死阻擊,七千蒂奇斯人還是抵擋不住,被迫邊打邊撤。
車城已經完全被突破,剩下利於遊牧騎兵縱橫馳突的平坦場所。蒂奇斯人半圓形的防禦圈縮小到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全軍被擠到了河灘的一處狹小的地域,倚著浮橋,邊抵抗邊渡河。
蠻族大軍像一群叼住半圓形肉餅的惡狼,狠狠地撕咬,條條火龍不斷地插入、切割、吞噬,將蒂奇斯肉餅越切越小……
丹西、孔狄等人在南岸的下橋處舉著火把,焦急地向逃過來的蒂奇斯戰士打聽摩盧何在。蒂奇斯人以崇敬而感激的口吻向岸邊的人解釋,摩盧族長命令其他人先撤,自己帶領熊甲衛隊浴血抵擋遊牧騎兵的突擊,護衛這條最後的生存通道……
“媽的!這個生番頭目,怎麽不長腦子!”
丹西無法理解蒂奇斯首領的奮不顧身拯救族人性命的行為。
蒂奇斯人雖然開化不久,但這些野蠻人卻有著樸實而誠摯的情感。在他們看來,所有的族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是自己的親人,為了這些人,人們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就如丹西為了自己孩子,甘願置自身於險地一樣。
對岸的防禦圈越縮越小……在丹西發動下,很多人沿岸呼喊著摩盧的名字,要求這位英勇的首領趕快渡河撤退。丹西自己也立在橋頭,焦急地遙望對岸。
大部分人已經安全撤離,一俟摩盧渡河,丹西就將斬斷鐵索,斷絕草原蠻軍的渡河之路。當然,留在對岸的盟友的生路,也會硬生生地被截斷……
陸續有墊於最後的熊甲衛兵帶傷逃回,然而卻不見摩盧的身影。
“摩盧族長!”
“摩盧族長!”
呼喊聲越來越大,無數的火把開始向岸邊湧去……
摩盧此時也是有苦難言,千餘熊甲衛士正在做著最後的頑抗,誓死也不後退一步,用血肉之軀抵擋著蠻軍的猛攻。然而,人數的劣勢使得他們一排排地倒在血泊之中。伊森更是如鬼魅般在前頭開路,金鋸到處,十幾二十個勇悍的熊甲衛士被甩出一道血瀑,飛上半空!
防禦體係很快就會被攻破,蠻軍很可能衝過浮橋,過岸去屠殺包括自己兒子在內的族人,為徹底斷絕他們重新利用此橋,必須在北段也加以完全毀壞。
“斬斷浮橋!斬斷浮橋!”
摩盧一邊怒吼,一邊提著一柄長斫斧在北岸渡頭猛剁。一枝毒箭插上了他的箭頭,可蒂奇斯首領渾然不覺,全身的肌肉擰成虯龍狀,揮動斫斧猛劈!
“匡!”
北岸一條鐵索被斫斷,浮橋像條受傷的蛇一樣扭動,一些正在渡河的蒂奇斯人被甩落河水中,其他人則緊拽著纜繩,俯身抱住木筏,往前爬行著前進。
伊森像一隻夜梟一般飛身而起,淩空朝摩盧撲來!
“咚!”
“匡!”
轟鳴中夾雜著一聲悶響,摩盧的天靈蓋被伊森金鋸擊碎的一刻,第二條鐵索也被斫斷了!受水流的衝力,筏橋刷地一下朝東甩去,從“””形變成一條斜線!
驚叫聲中,橋上又有幾十個蒂奇斯人被甩落到河水中。其他人則繼續手足並用地朝南岸爬去……
提奧和馬塞拉斯拖住哭喊著衝向河邊的摩瓦,孔狄和穆斯塔法指揮人們扔出纜繩,將落水和筏橋上的蒂奇斯人救上岸來……
丹西拄著烏龍棍,伊森一手提著摩盧的人頭,一手執著沾滿人血與腦漿的金鋸,麵無表情地隔河對視。盡管是夜間,還隔開了兩公裏遠的距離,但內功精湛、目力極佳的兩人,都能借助對岸的燈火,感受到對方眼中那股仇恨的烈焰。
兩人中間,是暗夜下湧動不息的古拉爾河水……
當天夜裏,接應完剩餘的一些蒂奇斯人過岸後,猛虎軍團和蒂奇斯人將南岸的鐵索也悉數斬斷,長長的筏橋被砍成木屑碎片,深埋地下的地錨也被挖起,徹底破壞了這條苦心構築一個多月的浮橋,同時也斷絕了草原蠻軍將此重新利用以快速渡河的希望。
在祭奠了摩盧的英魂之後,丹西親自主持儀式,把因父親戰死而淚水漣漣的摩瓦找來,按蒂奇斯傳統儀式和中央走廊的教會儀式兩套規矩,給小族長加冕。為避免今後節外生枝,也配合蒂奇斯人殺生祭祖的傳統,阿刺魯、脫裏花及其家族死黨,被悉數宰掉,替摩盧殉葬。
改組後的蒂奇斯族,由馬塞拉斯主教輔佐政務,提奧輔佐軍務,所有蒂奇斯人都向新族長宣誓效忠,猛虎軍團則做出永遠保證摩盧家族地位的莊嚴承諾。
搞完加冕儀式後,丹西不稍做停留,便即啟程南下……
蠻族聯軍眼看著對岸的火海向南湧去,卻隻能徒呼奈何……
冬季來臨的時候,塵埃緩緩落定,喧囂漸漸遠去,草原之戰終於告一段落。
丹西將戰爭定位為有限戰爭,不與蠻兵糾纏,率軍脫身離去,這一戰略選擇,應該說是富有遠見的。
因為自然條件、人文地理和曆史傳統等諸方麵因素的影響,漢諾大草原各族達不到圍欄畜牧的定居牧業文明程度。
遊牧這種低等級、低層次的生活生產方式,必然帶來產出的低效率:土地利用率低下,同等人口要比定居文明占據數十上百倍的空間方能生存;破壞草場,過度損耗本就貧瘠的自然資源;受自然界的影響過大,生存方式極不穩定,稍有天災,就會引發人禍。
遊牧的生活生產方式,造成了在漢諾大草原上,生存資源的總體匱乏,而水草在各處的不均勻分布,更加劇了生存的壓力。
各種因素的共同作用,相互影響,最終擰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草原上總有相當比例的人,無法靠自己手裏的資源,填飽肚皮活下去。除非自願餓死,否則就必須向外轉嫁這種生存危機。
生存危機有兩種轉嫁方式:向外轉嫁和自相殘殺。
從目前的形勢看,向草原之外轉嫁危機已不可能。
猛虎軍團抽身離去,在死亡峽穀北口構築北風堡和堅固的防禦工事。他們剛剛打完大勝仗,威名遠震,在加入了蒂奇斯族眾之後,聲勢更為浩大。
這種形勢,比之李維駐守的陰風堡還要可怕。遭受連番浩劫的漢諾大草原,全體聯合起來,也許在大草原上敢於向丹西叫板,可到南邊打陣地戰、攻城戰,暫時卻看不到任何勝機。
老妖可以借特定形勢、有利機會和適合蠻騎作戰的廣闊戰場,糾合全草原之力進攻猛虎軍團及其盟友。可是,一旦猛虎軍團躲到堡壘裏,隱身在蒂奇斯這道屏藩後頭,打不著了,其他各族定不會跟他去南部撞牆。
戈勃特當年的號召力絕非現在的伊森老妖可比,可他連破蠻岡的野戰營壘都打不動,最終隻能大敗而還。此時,要各族兵馬跟著一個彗星般突然崛起,並無什麽值得稱道戰績的詭異老巫師,去攻打北風堡的城牆,完成此前戈勃特都未能完成的軍事任務,他們肯定不幹。
無法向外搶掠,就須眼光朝內;失去了共同的敵人,遊牧各族必然要尋找新的洗劫對象。解不開的生存死結,隻有屠刀能斬斷。自相殘殺,最終仍然不可避免。
丹西的金蟬脫殼,猛虎軍團這個巨大的威脅離開草原遠去,看似凝成一塊鐵板的草原各族兵馬,立時分崩離析。
黃羊灘北岸的蠻族聯軍,眼看追上蒂奇斯南遷族眾無望,搶掠財富、擄捉奴隸、向丹西報仇等戰略目標悉數落空,因找不到敵軍,臨時組建的草原聯盟迅即瓦解。
鷹斯、沙利克、西格爾等人都不跟伊森打聲招呼,當夜即各引本族人馬離開,返回基地去度冬。
各個參戰小族也一哄而散。
有些心有不甘的小族,為了彌補這趟戰爭中一無所獲的遺憾,甚至在半道上就相互揪打起來……
誠如丹西所料,草原各族為了生存,是非常現實的。猛虎軍團越急於控製草原,把他們逼得越緊,他們就越團結,越戮力同心地跟眼前的大敵拚殺,可一旦撒手不管,共同的威脅消失了,他們就會自己捉刀相向……
伊森控製了鳩蠻沃薩兩族的實權,可以在兩族內部調控和整合資源,消除兩族間的衝突。但除非能控製整個漢諾大草原,否則老妖也解決不了這種係統性的生存危機,無法消弭,甚至舒緩這種不可調和的內在矛盾。
相反,yu望是沒有止境的,為了擴張自己的權力範圍,為了把猛虎軍團引出來,為了抓住並控製丹西,伊森反而和其他各族產生了根本性的利益衝突。
老妖倒是很想施展搜魂大法把所有各族的首領全都控製住,可惜,他的真氣再充沛也是有限的。對則尤,特別是對內功深厚的戈勃特實施的精神控製,極大地耗費了他的內力,再同化一人,估計至少十年內他都別想恢複原有的神功。
老妖可不願意再把功力浪費在某個草原首領身上,而是將這個指標預留給了丹西。對於不聽話的其他各族,伊森采取了武力征伐策略,對小族消滅、並吞,對大族威脅、攻打,強行將他們裹脅進自己組建的反猛虎自治領聯盟……
經曆了南征閃特失利、南部草原大追擊和勞而無功的追殺生番等一係列軍事行動後,漢諾大草原的實力格局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沃薩、胡狼兩族損失最為慘重,不僅從第一集團跌落,即便在原第二集團裏也被排到了很靠後的位置。
伊森控製的鳩蠻沃薩聯盟,成為草原上最強大的軍事集團。這個聯盟不僅極富侵略性,而且大開曆史倒車,把巫師的地位提高到世俗武士之上,故而又有人稱之為“巫師同盟”。
至於蒂奇斯人,則是成為另一股令人刮目相看的力量。
憑藉猛虎自治領的軍事、政治、經濟支援,趁著胡狼人式微的機會,他們霸占了南部草原大片牧場,獲得了一個優越的生存基地。
在猛虎自治領不遺餘力的幫助下,該族從軍事、經濟、文明程度等各個方麵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
從純軍事力量上講,蒂奇斯人不及巫師聯盟,但從綜合能力以及發展後勁上看,他們卻相當令人畏懼。何況,猛虎自治領是他們堅實的後台,一旦出現蒂奇斯人無法應對的局麵,那隻曾肆虐草原的猛虎,又將義無返顧地承擔起宗主國的責任。
盡管蒂奇斯人逐漸從草原上最貧寒的民族,逐漸發展成最富裕的民族。不過,那頂“野人生番”的帽子,總是被牧民們掛在嘴邊,無法脫去。
以上兩大集團態度分明,在各個領域中都針鋒相對地展開競爭,故而又有人把漢諾大草原上的這段“後戈勃特時期”,戲稱為“巫師戰野人的時代”。
當然,其他的大小民族也非隻當陪襯,毫無作為。
古雷托和格立西繼續發展。胡狼人休養生息,努力地舔拭傷口,靜候重新崛起的時機。其他各族也都奮力在夾縫中求生存,求發展……
作為主要的戰爭策源地,作為猛虎自治領的北方大患,漢諾大草原上的殺戮風暴暫時停歇了下來。不過,另一場風暴已經在悄然醞釀。
這場風暴,不是來自草原,而是來自更為遼闊,更為凶險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