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巨木堡前的水上激戰仍在繼續。
不過就算是不懂兵法的人,也看得出形勢了。
鐵甲艦幾乎象撲進魚群的鯊魚一樣大開殺戒。
巨木堡南段的累斯頓河上,十幾公裏長的水麵上,到處是船骸和浮屍。大量的塞爾水師艦隻還在著火或者下沈,盡管水上漂浮著那麽多戰友的屍體,船上的塞爾人仍然象下餃子一樣,撲騰撲騰地跳入水中企圖逃生。
由於水上戰場已經向南延伸很遠,超出了“巨無霸”和大凹鏡的射程,克魯斯和尤勒也命令手下人停止攻擊,加入到助威喝彩的隊伍裏去。
阿爾古帶領七十餘艘鐵甲艦仍在向南突進,進行大麵積的瘋狂掃蕩,將一艘艘的塞爾戰艦擊毀、撞沈、燒滅。
一些塞爾戰船逃往岸邊,兩岸的反虎同盟陸軍也用弓箭來掩護戰友靠岸。
但鐵甲艦隊連他們也不放過。
按照水戰原則,人可以逃跑,船必須摧毀。
阿爾古和手下艦隻將這些主動擱淺的敵船撞毀後,才去尋找下一個獵物。由於陸軍的投石機等重型武器無法馬上運來支援,岸上的弓箭對於這些快速移動的水上鋼鐵堡壘來說,造成不了什麽傷害。尤勒設計的鐵甲艦此時也顯露出它的另一個明顯優勢,車輪槳動力和特殊的船底設計,不僅令他們的行動迅速,而且適水麵也更廣,即使在敵艦擱淺的領域裏也能照常航行。
在靠近巨木堡的北部水麵戰場,查理和赫辛指揮的圍殲也接近尾聲。除了瑞姆達的旗艦“凱旋號”仍在頑抗外,十餘艘幸存的高樓艦給撞沈六艘,俘虜五艘。
除了早先的三艘登船甲士外,蛟龍軍團的其他艦隻也在完成了各自的任務後趕來支援,登船甲士源源不斷地沿跳板躍上敵軍旗艦。
“凱旋號”上塞爾老兵們的反抗十分頑強,他們在瑞姆達的親自率領下拚死抵抗,一寸甲板一寸甲板地與蛟龍軍團的戰士們進行激烈的爭奪。
在隨水流顛簸晃動的甲板上,拚命廝殺的同時還必須保持好身體的平衡,力量的使用,格鬥的技巧,也與陸地肉搏有些不同。蛟龍軍團的戰士們雖然水上訓練經年,但與“凱旋號”上這些大半輩子都待在船上的塞爾老水手比起來,能力、技巧和經驗等各方麵仍有一定差距。跟這群塞爾國的老幫菜們較量,蛟龍軍團登船甲士的傷亡相當不小。
不過,兩方這種個人戰鬥力上的差距還遠未到足以改變戰局的程度。
好漢也架不住人多。
不斷增多的敵方生力軍上船,塞爾人是死一個少一個,蛟龍軍團則是後續部隊不斷趕來支援。幾個對一個,自然是優勢越來越大,而瑞姆達和他的那幫老戰士們則越來越無法招架。
經過一番苦鬥拚殺,“凱旋號”上的塞爾老水兵隻剩下不到百人,而且被圍成四個小圈,遭受著十倍以上敵軍的圍攻。盡管局勢非常不利,敗局無法挽回,但每個塞爾人都咬著牙拚命抵抗,寧死不降。每當一個蛟龍戰士被他們砍著刺中,被圍的塞爾人中就發出一聲歡快的吼叫,表示自己已經夠本,剩下的就全是白賺的了。
老將瑞姆達帶著二十多名親兵,圍成一個小防禦圈,在艦尾的甲板上抵禦著四麵八方刺過來的刀槍劍戟。他的頭盔已經被打落,露出已經全白的銀發,在強勁的河風中飄舞。
塞爾人以白爲尊,鎧甲都是亮閃閃的純白色,將軍更是披掛純銀製鎧甲。從頭至腳都發著令人炫目銀光的老將軍,身手矯健不亞於年輕小夥,手裏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銀劍,每一劍下去,都濺起一片血光。指揮千帆萬舸的水軍統帥,此時和每一個普通的塞爾水兵一樣,要用手裏的劍維護自己的尊嚴,用敵人的血染紅自己的銀甲!
查理挑飛了一位塞爾水兵手裏的武器,抖動手腕將仍滴著滾燙鮮血的長劍捅進了他的咽喉,將某一個戰圈最後一名頑抗者送上西天。
回身看去,整個甲板上除了瑞姆達的小圈子外,其他塞爾水軍不是被殺就是被擒。
同樣是一輩子大半時光待在水上的蛟龍軍團軍團長,闊步上前,親自帶人加入最後一個戰圈。
“鐺!”
正欲結果一名蛟龍軍團戰士性命的瑞姆達,狠狠劈下的銀劍卻被查理的長劍架住。
兩大水軍的最高指揮官,一身金甲對一身銀甲,正值盛年的軍團長對老當益壯的水軍統帥,在“凱旋號”的甲板上鬥在了一起。
仗著年輕力大,查理的攻擊非常凶猛,步步進逼,瑞姆達的銀劍護得密不透風,毫不相讓,兩團劍光在陽光下都閃射出逼人的殺氣。
查理揮劍擋開瑞姆達身邊一位親兵的偷襲,左腳踏進,反手一抽,捅向瑞姆達的胸膛。
這個動作一氣嗬成,非常灑脫,顯示出查理在劍術上相當有造詣,瑞姆達也不得不側身避其鋒芒。
不過,太專注於廝殺的查理沒有注意到左腳正踏一灘血漬上。船兒恰恰在此時一晃,加上腳下一滑,令他有些失去重心。盡管老練的查理迅速就穩住了身形,但這瞬息間的戰機仍然被老將瑞姆達牢牢把握住,他銀劍吐動寒光,直取查理的肋脅!
查理已經回劍不及!
“鐺!”
又是一聲錚響!
瑞姆達隻覺得手臂劇震,查理的同鄉兼副手赫辛,持著短刀及時趕到!
海盜出身的赫辛,習慣用一把鈎鐮狀的短刀做武器。看到上司、同鄉兼好友有難,他迅速趕來救助,接過瑞姆達這根難啃的骨頭。
查理得以分身,手中長劍狂揮,接連砍翻刺殺瑞姆達身邊的幾個親兵。其他圍攻的蛟龍軍團將士們,也趁敵人防禦圈被切斷的機會連下痛手,將瑞姆達的親兵一一剿殺。
蛟龍軍團正副團長和一些驍勇部下的加盟戰圈,使得“凱旋號”上最後一群塞爾人的頑抗土崩瓦解,幾分鍾之內就隻剩瑞姆達一個光杆司令。
幾十條兵器的圍攻,幾個回合就在老將瑞姆達身上留下好幾個傷口。
執拗的老將仍象一頭被逼入死角的獅子一樣,狂叫著舞動銀劍,奮力抵擋著前後左右各個方向刺過來的兵刃!
查理打個呼哨,訓練有素的蛟龍軍團將士停止如潮的攻擊,數十柄刀槍在離瑞姆達身體半尺處凝住。
“投降吧,瑞姆達將軍,”查理敬重地說道,“閣下已經向我們展示了足夠的英勇。”
瑞姆達也停下手,看看火光煙氣環繞,沈船浮屍遍河的淒慘戰場,充血的眼睛裏盡是痛苦和羞辱。
他狠狠唾出一口血痰,長歎一聲:“上千戰艦,竟然一戰而亡!查理,今天是你名揚大陸的節日。不過你也別太得意,陸軍的戰友們會替我們報仇的!”
言罷,老將的銀劍環脖一抹!
查理和赫辛等人出劍欲救,已經來不及了!
縱橫水麵幾十年的老將,用鮮血和生命,爲自己的尊嚴,也爲這支龐大的艦隊畫上了一個悲壯的句號!
※※※
“上千艘戰艦,無數水軍,竟然在一天時間內就灰飛煙滅?!”習博卡二世立在岸邊觀看了整個交戰過程,可直到日落西山,水戰結束,他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累斯頓河水戰,塞爾國出動全部水軍主力千餘艘戰船,最終被俘虜上百艘,擊沈擊毀八百餘艘,得以逃生的不到五十艘。曾被寄予厚望的高樓艦隊全數被殲,橫行水上數十年的著名統帥瑞姆達陣亡。相反,蛟龍軍團的百餘艘鐵甲艦僅有十二艘鐵甲艦沈沒,二十餘艘受損,其他輔助艦隻被擊沈擊毀約莫十艘左右。
這樣的實力對比,這樣的戰果,不僅不可想像,而且無法接受!
耗費钜資修建起來的艦隊,費盡功夫訓練出來的水軍,一天時間化爲烏有。原指望他們成爲陸戰攻城部隊的得力助手,卻在旦夕間被人悉數消滅殆盡。
習博卡二世此時才體會到一鋪輸盡的賭徒之心情。就象一位豪商巨賈頃刻間變成了上無片瓦,下無寸土的貧民,那種心情,那種感受,真是難以描述。
這不是悲哀,不是傷痛,不是氣惱,而是欲哭無淚。習博卡二世的血液、腦漿都似被抽幹了一般,心頭腦海一片麻木,一片空白,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心裏隻有一句話在不斷地重複著:“這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呢?!”
塞爾老騎將伊薩的語氣混合著痛惜與憂慮,隻能盡力勸慰習博卡二世直麵現實:“陛下,我國水師慘敗,累斯頓河道受製恐怕是無可挽回了。現在看,我們必須分一部分軍隊加強岸邊巡邏和防禦,同時還需要調集一些投石機來岸邊協防,才能給敵方水賊以足夠的打擊。隻要能保證河岸給養線的安全,最終的勝負還是靠陸戰來決定的。”
聯軍的這趟水陸並進之大軍,原本在水陸兩方麵都占據著壓倒性的優勢。如今水軍被殲,聯軍就如被人連皮帶肉地砍掉了一條胳膊一樣。局勢在一天時間內演化成猛虎自治領擁有水上的絕對優勢,聯軍隻擁有地麵上的壓倒性優勢,陸軍方麵的壓力陡增。
製水權的得失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水路,不僅是大規模戰爭中運輸糧秣等後勤物資的,運量最大、速度最快、成本最低的渠道,其在實際攻守中的戰略地位也極爲重要。倘若席爾瓦手裏有聯軍一半的兵力,實際上就意味著聯軍在戰略上已經失敗。
因爲此時,對於聯軍而言,進攻上隻有一個點,即巍峨雄偉的巨木堡,防禦卻成了一條線或一個麵,沿著走廊第一大河——累斯頓河寬闊而漫長的河岸線,聯軍都必須分兵防守,避免被人偷襲或者截斷後路和糧道。
反觀席爾瓦,控製了水路,就處於防禦是點,進攻是麵的極有利戰略地位,隻需一心一意地守好巨木堡,而在進攻上則可以選擇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點,隨時發起反擊,直接威脅聯軍的腹背。
當然,世事不可能十全十美。麵對七十餘萬敵軍,席爾瓦手裏的兵力僅夠守好城防,根本抽不出反擊的力量。塞爾老騎將伊薩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寬慰習博卡二世,聯軍仍有大把的機會。
防禦戰中沒有反擊的力量可真是苦。席爾瓦雖然取得了水上大捷,但無法整體改變戰局。他隻能做到兩點,迫使對方分兵防守河岸,降低對方的後勤運輸效率。雖然這兩點的意義也非常重大,但隻能減輕而不能去除壓力。聯軍兵力雄厚,有力量分兵防守,平原爲主的地形,使得運輸並不完全依賴河流水道,雖然壓力大增,但陸地運輸仍然足以保證大軍的後勤供應。就象伊薩所說的,巨木堡攻防戰最終的勝負還是決定於陸上的爭奪。
腦子發麻的習博卡二世經老將的提醒,才舒了口氣,慢慢地緩過勁來。可那個不識趣的塞爾王國大將軍茲波林,又給已經夠煩心了國王陛下再出一道難題。
茲波林是個大塊頭的中年將領,出身平民的他,打仗勇猛而敢於冒險,硬是憑藉著赫赫戰功出任了講究門第出身的塞爾王國的最高軍職——大將軍之職。他所率領的塞爾鐵騎在閃特王國因諸侯分裂而式微後,在走廊裏縱橫不敗,儼然成爲中央走廊的第一精騎。不過,丹西的猛虎騎兵也在這幾年時間內如彗星般崛起,雖然未曾交過手,但他們已經對塞爾鐵騎在走廊裏的無敵地位構成了嚴重挑戰。
“陛下,水軍戰敗,河道不通,我們的攻城計劃也必須修改。可如今蓋亞卻在對岸,需要想辦法跟他聯係上才行啊。”
茲波林提出的問題相當棘手。
跨河而建,素來是雄城的標誌之一。累斯頓河自巨木堡中間穿過,城內倒是橋梁、道路縱橫,交通方便,但圍城的部隊卻被河水分割爲東岸和西岸兩部分。
這是巨木堡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造成的優勢,是聯軍無法改變的。
原來有瑞姆達的水軍來回運輸,無論是人員調配還是資訊傳遞,都不是太大的問題,可如今,河流控製權易手,頓時令聯軍陷入了各自爲戰的困境之中,連指揮係統的連通,也成爲一道難題。
“先照計劃去布置軍營,”滿腦子漿糊的習博卡二世已經不願意再去勞神了,他盡力拋開雜念,維持著王者的尊嚴,緩聲道,“把大夥安頓下來!其他的事,我們回頭再仔細商議解決!”
東岸,久習軍旅的將軍們領命離開,各自回去整飭手下,安置部隊歇息。
在累斯頓河西岸,蓋亞在各位王公貴族、大小將領們的陪伴下,也完整地觀看了這場水戰的全過程。
雖然說老對手的水軍完蛋,讓詹魯步兵的重要性和地位更加提高,使自己在今後的戰利品分割中處於極爲有利的位置,另外,死去的瑞姆達手上也曾沾滿詹魯戰士的鮮血,蓋亞心裏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不過,當他看完了整場一邊倒的水上戰役之後,蓋亞又幾乎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之感。
不僅僅在於此戰對聯軍後勤和戰略形勢方麵的不利影響。
塞爾人想到的,熟悉城池攻防的蓋亞自然也想到了。以詹魯盆地爲中心的詹魯王國,後勤運輸從來不依賴水道,此次水戰對詹魯本國軍隊沒有什麽影響。另一方麵,按照事先商定的協定,塞爾國的騎兵負責保護攻城部隊安全,抵禦對方反擊,自己和手下人的主要任務是攻占巨木堡。
本次聯軍入侵蓄謀已久,各國間諜早就已經借各種掩護身份潛入巨木堡城中,城內的情況,撒布各處的耳目早給蓋亞匯報得一清二楚。席爾瓦手下那些數量既少,素質又不高的軍隊,倘若貿然出城,沿水路上岸進行反擊,實際上是自尋死路,並進一步造成城防空虛,蓋亞對此絕對是持歡迎而不是懼怕的態度。
蓋亞知道,經驗老道的塞爾將領和手下追風如電的騎兵,是能夠消滅這種小股敵軍騷擾部隊的。席爾瓦如果反擊,應該不會從總體上對聯軍後方構成什麽威脅。況且敵人這樣打仗,受損的是塞爾人,壓力減輕的是自己的部隊,他當然是歡迎之至。
蓋亞擔心的是猛虎自治領和猛虎軍團的發展勢頭。
以前未曾一戰的猛虎自治領水軍蛟龍軍團,一出手就將在走廊裏實力數一數二的塞爾艦隊幾乎全殲,其新戰法、新手段、新武器,不僅讓人大開眼界,而且簡直是匪夷所思。
雖然有學識淵博的參謀人員給蓋亞解釋了尤勒凹鏡的原理和在戰史上的運用,但這魔法鏡般的武器,還是給他留下了無法磨滅的深刻印象。他心裏也有些擔心,不知道輪到自己攻城時,對方又會想出什麽樣的奇招怪法。
那個有著古怪職務名稱的中央郡獨裁官席爾瓦,也令蓋亞頗爲驚訝。
席爾瓦原爲盜賊頭目,後跟隨丹西的席爾瓦,在猛虎軍團中一直是負責情報和參謀工作,聽說政治手腕有一套,但未曾獨當一麵地指揮過什麽戰役。在大陸軍界,此人一直被當作一名流氓政客而非軍事指揮官看待。可這一次水戰,卻看得出此人的機心與膽略。
先將一切水路控製權全數拋棄,驕敵心誌,即便放棄所有領土和整個南段水路控製權也在所不惜。
聯軍抵近時,他又擺出困獸猶鬥的絕望姿態,引來塞爾全部水師主力進行背城決戰。當此之時,瑞姆達也是不得不戰,除非他願意放棄水陸並進的策略,任對方從水上攻擊地麵部隊。
待對手進入了自己預設戰場後,他充分利用天時——適合於大凹鏡發威的豔陽天,地利——城頭的遠端打擊武器以及城牆對凹鏡和投石機等防護力差的遠端武器之保護,盡情發揮鐵甲艦的各種優勢,避免劣勢的接舷戰,鬥船堅、鬥航技而不鬥兵力,一舉全殲瑞姆達的無敵艦隊。
此戰充分顯示了該人敢舍敢取,拿得起放得下。各種圈套,環環相扣,讓塞爾人在狂喜中狠吃一記悶棍,頃刻間從幾乎完全控製了累斯頓河水道變成主力艦隊全軍覆沒,在一天內把奪得的一切連本代利地還給了席爾瓦。
龐大的艦隊可不是三五月就能重建出來的,估計幾年內,塞爾人的水軍都別想恢複元氣,寬闊的累斯頓河也將成爲蛟龍軍團遊龍戲水的超級大浴池。
“陛下,”蓋亞沈思間,親王蓋蘭過來報告道,“軍營已經布置完畢,請您指示!”
蓋亞的這位弟弟,一直都是他在各方麵都心心相印的左膀右臂。
“恩,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開始進行攻城準備工作!”蓋亞看著左右,提高聲音,以激起他人,也激起自己的豪氣,“塞爾人今天丟了臉,我們詹魯人卻要給聯軍長長臉,讓全大陸的人都見識一下詹魯軍人的風采!”
能阻止蛟龍軍團的,恐怕就隻有自己和手下那些善於攻城的詹魯步兵了。攻占了巨木堡,破除他們的基地,失去依托的內河艦隊,自然成爲無主孤魂,就象匈比利在奔流河上的水師一樣,逃不掉覆亡的命運。
席爾瓦用鐵甲艦隊將塞爾水師煮成了一鍋肉湯,而我要把你的部隊燒成烤肉串!
對於自己和部下的攻城能力充滿信心的蓋亞,心裏發出了惡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