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很晚了,蕭惠有點兒不想離去,項崢羽心裏很清楚。

“妞兒,回去吧--”項崢羽說道,“我開車送你--”

“哥,讓我再靠會兒,你的肩膀很踏實--”蕭惠靠著他的肩膀說道。

項崢羽不忍心推開她,隻能靜靜地摟著她坐著。

“妞兒,哥還想問你個問題--”項崢羽試探著說道。

“別問了,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蕭惠馬上說道,然後緩緩站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項崢羽趕緊起身,“好,我送你吧,太晚了,你別開車--”

“沒事兒,我經常一個人晚歸--”蕭惠淒然地笑道,“放心吧,我習慣了--”

“行,那我跟在你的車後麵,護送你回家--”項崢羽說道。

“哥,你還有這喜好?喜歡跟蹤人啊!”蕭惠故意笑道。

“嗬嗬,是啊,我偵察兵出身--”項崢羽笑著說,“走吧,今晚我就跟蹤你了!”

兩人走了出來,發現山頂停車場停滿了車,今晚這裏每個房間裏都在發生著精彩的故事。

在那一輛輛的豪車中,蕭惠一眼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牌:他也來了?

蕭惠的臉色即刻陰沉下來,加快了腳步離開。

項崢羽邁開大長腿,兩步追了上來:“穿著高跟鞋還走這麽急,小心崴腳!”

蕭惠顧不上和項崢羽說話,快速下山,幸好她的車沒有開到山頂上來,不然就被他看見了。

隻是蕭惠沒有想到,她如此故意避開,還是被某人意外發現了。

下了山,蕭惠放慢了腳步,項崢羽和她並肩走著,“幹嘛走那麽急?”

“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蕭惠催促道,“別護送我了,我真的不需要你護送--”

項崢羽看蕭惠態度這麽堅決,也不好再堅持,“行,那我先走,你開車慢點兒,有事兒打我電話--”

蕭惠點點頭:“謝謝哥,你也慢點兒開--”

項崢羽先開車走了,左梅和兒子不在家,他直接往媽媽家開去。

現在回媽媽家倒是十分順道,回家反而覺得不對了。

項崢羽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他覺得這樣很可怕,左梅要是真的執意不理他,他心裏就是要想有她,都難了。

人的感情是會發生變化的,尤其是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被誤會被冷淡之後,他原有的熱情也會慢慢褪去,最後變得不複存在。因為愛的作用是相互的。

感情上,他不想失去他一手打造的家,不想讓兒子在殘缺的家庭裏長大。

可現實卻在離他的理想越來越遠。

今晚蕭惠對他的主動表白,著實讓他怦然心動。幸好他及時刹車,否則這一步跨出去就覆水難收了。

他是一個對待感情很認真也很專一的男人,逢場作戲之類的事兒,他是從來不幹的。何況這個女人是蕭惠,他更得三思而後行。

說實話,蕭惠是許多男人的夢中晴人。漂亮,能幹,風情萬種,而且還事業有成。

但這樣的女人,也不是普通男人能夠hold得住的。

項崢羽不知道蕭惠為什麽會主動靠近他?他覺得自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除了個頭相貌上稍微有點兒優勢,論事業他真是個失敗者,和蕭惠相比那是十萬八千裏,天壤之別啊!

回到家躺在**,項崢羽一直在想今晚發生的事情,回味蕭惠的話,當然還有她軟軟的腰肢,淡淡的體香。

不想她,是不可能的,這是男人的本能。但是,這隻能一個人偷偷地想。

想著想著,項崢羽又無法按捺內心的衝動和身體上的反應,快速地衝進了衛生間--

蕭惠等項崢羽開出去很遠了,才坐進車裏,發動車子正準備開出去,她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他!那個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混蛋!

“奶奶的,長本事了,居然找到替補了?”對方直接說道,聲音裏滿是醋意,又帶著明顯的挑釁和不滿。

“你要沒事兒,我掛了!”蕭惠冷冷地說道,臉色鐵青。

“你敢!你要是敢再和那個男人接觸,小心我廢了你廢了他!”

“你敢!”蕭惠怒吼道,“我的事兒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別以為你在潁州一手遮天!你要是敢做任何對他不利的事兒,我絕不會放過你!這輩子你休想再見到你兒子!”

“你!你他媽的就會拿兒子威脅我!兒子被你藏到哪個國家去了?老子幾年沒見到他了,你趁早把我兒子帶回來!”對方一聽就急了!

“你做夢!你要是敢做任何對我不利的事兒,這輩子你都休想見到你兒子!”蕭惠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你是個負責任的父親,我不會讓兒子離開你,是你自己把兒子弄丟了!”

“你!你他媽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他爸爸能不要他嗎?我告訴你,兒子不管到哪兒,都是我們柯家人!這一點你休想改變!”

“是不是你柯家人,那得看兒子自己的意願!”蕭惠說道,“誰說了都不算!”

說完,蕭惠直接掛斷了電話。

就是個無賴!蕭惠心裏罵道,躺在上輩人的功勞簿上享清福,算什麽男人?除了會醉生夢死,還能幹什麽?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了這麽個紈絝子弟?

蕭惠坐在車裏默然流淚。

一個人的夜,總是顯得格外漫長。

很多時候,她都是睜著眼睛等天亮。

兒子,也是她無盡的牽掛。為了不讓兒子生活在破碎家庭的陰影裏,蕭惠選擇了把他送出國,剛剛四歲就送到了j國,放在了一個親戚家裏寄養。

她知道這樣對兒子來說太殘忍,可是,留在身邊,兒子沒法過平靜的生活,那個無賴男人會三天兩頭過來糾纏她,三天兩頭過來找兒子,他們之間,得經常爆發戰爭,這樣對兒子是很深的傷害。

與其這樣,還不如給兒子找個清靜的地方,找個可靠的好人家,讓他在一個穩定的良好的環境下長大。

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兒子,她隻能如此。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兒子會想到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想給孩子打電話,又不敢,怕給兒子平靜的生活帶來影響。所以,隻能一個人流淚到天亮,隻能一個人默默咽下所有的苦澀和傷痛。

她是多麽渴望有個男人能借給她一個堅實的肩膀,讓她在疲累的時候靠一靠,讓她在傷心的時候哭一哭,讓她在寂寞的時候療療傷……

她可以不要婚姻,婚姻就是一紙文的約束,有或者沒有,都是那麽回事兒。經曆過一次,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更在乎的是,她是不是愛他,他是不是愛她。

到了這個年紀,談愛已經奢侈,但是,她恰恰最想談愛,恰恰最想奢侈。

年輕的時候不懂愛,現在懂了,明白自己最想要什麽,卻已經被愛拋棄。

人生總是在這樣得與失的交錯中迷離,浮沉。

項崢羽,什麽時候,你能明白我的心?

這一夜,蕭惠想了很多很多,淚也流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下午,助理徐蘭把湯雷雷寫的材料交到了蕭惠的案頭。

蕭惠粗粗看了一眼,不錯!一個晚上的了解,一個上午的組織,就把她的創業故事寫得如此精彩到位,湯雷雷的筆頭子確實不錯!

就在蕭惠看這篇材料的時候,項崢羽也在看。

湯雷雷通過電子郵件把寫好的材料發給了項崢羽。

項崢羽看著看著就樂了!

湯雷雷組織材料的能力還真是了得!

在湯雷雷的筆下,蕭惠的故事就是一個充滿了正能量的勵誌故事:畢業後到潁州工作,然後機緣巧合下海,創辦了“藍之味”海鮮批發加工廠,專門從潁州販運海鮮到相鄰的中部三省,從開始的一天一趟,到現在的一天三趟,簡稱“三趟貨車”,不僅把潁州的海鮮源源不斷運往內地,還空運澳洲的海鮮到北京最好的酒店。每年加工海產品幾百萬噸,是潁州最大的海鮮加工廠!麗晶酒樓隻不過是她海鮮鏈上的一個小產業!

太牛了!

項崢羽實在沒有想到,“藍之味”居然是蕭惠的實業!難怪叫“藍之味”!

一語雙關,既是她的姓氏,又是海洋的顏色,代表著最新鮮最天然最美好的味道!

這是潁州赫赫有名的大企業!麗晶酒樓和藍之味比起來,那真是微不足道。

可蕭惠貌似經常在麗晶酒樓,難道她最看重麗晶酒樓?

還有昨晚去的綠野山莊也有她的一半兒!這個材料裏一點兒都沒有涉及。更沒有涉及到蕭惠為何來到潁州,沒有涉及她的情感挫折。

那麽,關於蕭惠的產業,可能這裏麵提到的隻是她的主要家業,其他的有所保留。

蕭惠啊蕭惠,你真是個謎!

幸好昨晚自己沒有任性,否則的話就真是臭大了!蕭惠這樣的女人,豈是他能染指的?

他現在算是明白盧文哲的話了,盧文哲說:對蕭惠,他從來不敢有非分之想,不是他不敢,是潁州的很多很多男人都不敢!

蕭惠這樣的女人,沒有大後台是不可能的!一個女人能撐起這麽大的一片事業,絕對是後麵有一個堅實的支撐!而且是非分強大的支撐!

果真是好險!項崢羽心裏驚歎道,心裏對蕭惠更是多了一份敬而遠之。

正在他看著材料,腦子裏產生很多聯想的時候,湯雷雷的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