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追憶被段幹山擄走後,辯真兒一群人也來到了落雁山。
但他們早已聽說了落雁山山賊的事情,繞路走了過去,隻是雲耀擔心柳追憶有沒有繞路,萬一走了落雁山腳下,會不會被那群山賊欺負。
“等到了靈丘縣,我們看能不能匯合到柳姐姐,到時候我跟柳姐姐道個歉,讓她回來。”荀煙見辯真兒和雲耀都在擔心柳追憶,便開口道。
雲耀先於辯真兒說話,道:“不勞你費心,就算你不道歉你不讓她回來,我跟辯真兒都會讓她回來,是吧辯真兒?”說完,他故意看了辯真兒 一眼。
辯真兒走在最前麵,隻輕聲道:“我們都不能少。”
雲耀不喜辯真兒的回答,鄙夷地哼了一聲,揣著手繼續趕路,荀煙走在最後麵,臉色漸漸變得氤氳。她偷偷在柳追憶的湯藥裏下了毒蟲,為的就是不讓她回來,倘若她知趣,還能留條小命,如若她不知趣,荀煙絕不會給她任何生還的機會。
荀煙背著手,從袖口裏爬出了一條蟲子,那蟲子和當日她下在湯藥裏的那條蟲子一模一樣。
灰色的蟲子沿著焦金流石的地段往落雁山緩緩地爬去。
被關在地窖裏的柳追憶忽然瞪大了眼睛,五官扭曲了起來。她趴在地上,一隻手捂著小腹,那裏絞痛無比,令她無法忍受。
地麵上傳來狗哥和二爺的聲音,狗哥說:“二哥,餓了這丫頭一晚了,要不還是給點吃的吧?”
“大哥不開口,我哪兒敢啊。”二爺說。
柳追憶聽見聲音,連忙爬到地窖落繩處,那裏有幾口酒桶。她臉色煞白,太陽穴青筋迭起,費力地爬到酒桶麵前時,她抓起一根木棍,費力地敲打在酒桶上。
地麵上談話的二人聽到了傳來的細微之聲,狗哥趴在地麵上,對著地窖喊道:“丫頭,知道錯啦?知道錯啦喊一聲,我告訴大哥放你出來。”
柳追憶全然說不出話來,小腹撕裂之痛讓她隻能發出痛苦的呻吟,因為敲擊木桶使了她僅餘的力氣,還未聽完狗哥的話,柳追憶便暈了過去。
見地窖裏突然又沒了聲音,狗哥覺得奇怪,自言自語道:“咋回事?”
“算了別看了,走吧,餓一頓餓不死人。”二爺拉扯著狗哥就要回去,狗哥雖覺奇怪,但也沒太放在心上,跟著二爺回去了。
可狗哥到底是個貪戀美色的女子,要他眼睜睜地看著這麽一個美人兒在他麵前餓得麵黃肌瘦,他做不到。在寨子裏喝完酒吃完肉後,狗哥偷偷拿了兩個饅頭去看柳追憶,他將地窖口子蓋著的木板掀開,往裏一瞧,赫然瞧見柳追憶正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狗哥心覺不好,連忙放繩下去,下到地窖後,狗哥將柳追憶抱了起來,他這才發現她餘汗未去,身子一片冰涼。狗哥嚇壞了,忙喊人:“來人啊,來人!”
待叫來人,狗哥讓他們幫忙帶著柳追憶爬出了地窖。
寨子大堂裏,柳追憶躺在木榻上,臉色難看,若不是還有一絲氣息,真跟死人無異。
狗哥叫來了段幹山,指著柳追憶說:“大哥啊,大哥,不知道這丫頭怎麽了,在地窖裏跟死了一樣,您快看看,不能讓她死在寨子裏啊,咱們秋風寨雖然是山賊,可從來沒害人性命啊!”
“急什麽。”段幹山倒是雲淡風輕的很,他慢悠悠走過去,瞥了一眼昏睡過去的柳追憶,拾起他的手腕,便覆上了她的脈搏。
奇怪,並沒有什麽異樣。
段幹山皺了眉,抽出小刀,對著柳追憶的無名指指腹就是一割,頓時,一絲鮮血溢出。可令所有人震驚的是,這血竟不是紅色,而是灰色!
“大哥。”狗哥嚇得不知所以。
段幹山麵色凝重起來,道:“老四,把她抱到我房間去。”
“是!大哥。”狗哥連忙抱起柳追憶,此時此刻,柳追憶在他懷裏十分脆弱,狗哥生怕抱緊一點就會害她丟了性命。
段幹山看著狗哥帶著柳追憶離開的身影,心裏暗道:“灰蠱蟲……這下毒之人可真是心狠。”
段幹山以前去過很多地方,他知道灰蠱蟲源於在蜀山遇到的一位老婦,老婦就養過灰蠱蟲,說這灰蠱蟲細長如發,一旦進入人的身體,便會被下毒之人操控心智,下毒之人一旦想讓對方喪命,那也是勾一勾手指頭的事情。
體內的灰蠱蟲一旦被催活,便會啃噬其內髒慢慢將人折磨死。
段幹山驅走了所有人,坐在床頭看著柳追憶。她一個小小女子,哪裏會得罪蜀山的毒女,想來一定是遭了誰人的暗算。
許久後,段幹山起身,取了自己的一顆寶物。當時識得那位老婦時,是因為自己被野獸咬傷,老婦救了他,便贈給了他一顆百年蛇膽。
這顆蛇膽是本是劇毒之物,但是若用好了,也可救人性命。
段幹山將蛇膽磨碎,放入水中。他扶起柳追憶,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往她嘴裏一點點喂著蛇膽水,柳追憶失去知覺,根本沒有下咽的意識。段幹山將碗接在她下頜處,邊喂邊說:“萍水相逢,被你罵的這麽慘,還要賠上一顆寶貝,你若是不喝下去,豈不是對不住我?”
柳追憶聽不見他的話,入口的蛇膽水悉數往嘴角溢出。
“嘶——”段幹山吐了口氣,將蛇膽水放下,抬起柳追憶的下巴,讓蛇膽水順著她喉嚨口流下。柳追憶嗆了幾口,倒是漸漸回了神過來,她一睜眼,便模糊地看見段幹山的臉,下意識的,柳追憶以為段幹山不懷好意,剛要伸手反抗便被段幹山牢牢鉗製住。
“醒了正好。”段幹山端起蛇膽水,蠻橫地往柳追憶的喉嚨裏灌去,柳追憶嗆得直咳嗽,段幹山還特地捂住她的嘴,語氣溫柔道:“乖啊,喝下去就沒事了。”
柳追憶放棄了抵抗,眼角淌下一滴淚來。她說:“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吧。”
“年紀不大,張口就是要打要殺。”段幹山放下柳追憶,讓人來將碗收拾走了。躺在**的柳追憶沉默著,隻是又隱隱覺得小腹痛了起來,她不自覺地蜷起雙腿,咬緊了牙齒。
段幹山看她一眼,淡淡道:“估計小蟲子又在鬧騰了,這百年蛇膽可不是好惹的,忍一會兒蟲子就死了。”
柳追憶側過身去躺著,身子完全蜷縮在一起,她剛剛幹去的發際又因冷汗瞬間濕透。段幹山看著疼成這般卻連哼都忍住不哼的柳追憶,嚷道:“痛就叫出來,忍著幹啥啊。”
柳追憶就是不願叫出來,沒有人知道她心裏有多亂,她想要的人不在身邊,疼得死去活來也隻能自己忍著,她不知道自己幾近生死之端是因為什麽,她甚至不知道辯真兒他們此刻在何處,是否安然到了靈丘縣,如果她今日死在了這裏,是否會有人來替她收屍。
強提了口氣,柳追憶終於是沒能熬過那陣疼痛,再次暈了過去。段幹山走過去將柳追憶扶平躺好,看著她連昏迷都還緊皺的眉頭,心裏有絲絲 波瀾。
段幹山用袖子給柳追憶擦著汗,擦到一半別扭地站起來,叫來人,想讓他們來照顧柳追憶,可是叫來手下時才發現秋風寨裏全是男人。這男人怎麽好照顧一個姑娘家呢?段幹山一個頭兩個大。
“老大……”來人在段幹山麵前站了好久,看著他一會兒歎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發呆。
段幹山回神過來,說:“沒事兒沒事兒,那個你,下山去買點女人穿的衣服來,越漂亮越好,再找個婦道人家上來,就說我段幹山請她幫忙。”
“是……”手下雖有些雲裏霧裏,但段幹山吩咐的事情他不敢多問,更不敢不從。
下山到靈丘縣時,手下人好幾次跟雲耀他們擦肩而過。他們跑了好幾家衣服店子,買了三套衣服,又帶了一個婦人上山去。
段幹山指著**的柳追憶,說:“那什麽,她出了挺多汗,你給她洗洗澡啊,換件幹淨的衣裳,再問她需不需要什麽?我們這麽一大幫老爺們兒,不知道人家姑娘心裏想的是什麽。”
婦人看了看**虛弱的柳追憶,經曆過世間百態的雙眼裏有著莫名的意味,她笑道:“老身明白,段爺您放心,老身一定把這位姑娘伺候好。”
“嗯,去吧。”段幹山示意她過去幫忙,自己先出去等。
門外,二爺幾人看著在門口徘徊的段幹山,忍不住問:“大哥,怎麽啦?”
“沒事兒,給她拾掇拾掇呢。”段幹山說,可腦袋還時不時地往裏頭 張望。
狗哥看著段幹山這副模樣,跟二爺耳語道:“二哥,大哥不會看上這丫頭了吧?你看這心空空的,就不在身體裏啊。”
“去,你管得著嗎?”二爺打了狗哥一下,說,“大哥要是真看上這丫頭了,咱們就多了個大嫂,那是好事兒。”
“那這下老四就該傷心了。”屠爺在一邊附和道。
狗哥連忙嫌棄道:“去去去,我老狗再不濟也不會跟大哥搶女人啊,這可是大哥!”
二爺和屠爺癟了癟嘴,懶得跟他較勁。
屋裏頭,婦人跟柳追憶擦洗著身體,緩過來的柳追憶也漸漸蘇醒了 過來。
“姑娘,醒啦?”婦人看著柳追憶睜開雙眼,慈祥地笑問。
柳追憶見一個陌生婦人在麵前,奇怪地問道:“你是……”
“我是段爺找來服侍你的。”婦人微笑道,“叫我張嬸就好了。”
“段爺?段幹山……”柳追憶的身子有些重,問,“他為什麽叫人來服侍我呢。”
張嬸笑盈盈道:“這恐怕隻有段爺才知道了,姑娘,你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濕透了。我給你燒些熱水,你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裳。”說著,張嬸就往廚房那邊走去,柳追憶靜靜地躺在**,望著這間屋子發呆。
這屋子全是木頭堆砌建造而成,雖然粗糙,但是有趣得緊,牆上還掛了一些獸皮,更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狩獵武器。柳追憶回想起段幹山說的話,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裏的確不疼了,難道是段幹山救了她?
一會兒後,張嬸回來了,給柳追憶燒了一盆熱水。她扶著柳追憶到澡桶裏,給她搓著身子。張嬸跟柳追憶嘮著家常,說:“段爺氣血方剛不知輕重,不過姑娘你習慣了就好了。”
柳追憶一頭霧水,問:“什……什麽?”
張嬸笑道:“姑娘別不好意思,這事兒啊以後還會再有,習慣就好啦。”
柳追憶還是一頭霧水,什麽習慣?什麽血氣方剛?
張嬸一邊給柳追憶擦著身體,一邊又說:“段爺是個好人,對咱們靈丘縣的人都很好。能遇到段爺,是你的福氣。”
柳追憶想起昨日他將自己綁起來丟進地窖,便道:“不見得是個好人。”
張嬸誤會其意思,小聲問:“是不是很疼呀?”
柳追憶以為張嬸是問小腹疼痛之事,便迷糊道:“是很疼,疼得暈過去了好幾次,不過現在好些了。”
“呀!段爺那般生猛啊?”張嬸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發現自己太大聲了又趕緊捂住。柳追憶直愣愣地盯著張嬸,這關生猛什麽事麽?
張嬸見柳追憶懵然的狀態,也不打趣她了,乖乖地給她沐浴更衣。
兩炷香之後,張嬸替柳追憶打扮好了,隻是柳追憶身子還有些虛弱。
門打開後,段幹山瞧見躲在張嬸身後的小身影,不禁往旁邊移了移,張嬸見狀,也讓開了位置,柳追憶微微抬頭,對上段幹山的目光。
她一身碧綠裙衫,身姿嫋娜、明眸善睞,跟昨日發絲上還夾著枯草的粗蠻丫頭判若兩人。
狗哥咽了咽口水,委屈道:“大哥這麽好福氣。”
段幹山兩眼在柳追憶身上移不開,好半天,他才慌裏慌張地收回目光,對張嬸一拜:“有勞張嬸了。”
“段爺不用客氣。”張嬸笑道。
段幹山示意身後人帶著張嬸離開,屠爺掏了一錠銀子給張嬸,帶著其餘人離開了。段幹山看著柳追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他摸摸後頸,別扭地問道:“好些了嗎?”
“你果真是在救我。”柳追憶望著段幹山,眼神裏有愧色,說,“抱歉,之前誤會了你。”
“呃……沒關係。”段幹山舔了舔嘴唇,說,“外麵風大,你還是進去休息吧。”
“我不休息了。”柳追憶搖了搖頭,麵露難色,抱拳道,“段爺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但是小女子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需要馬上下山。”
段幹山聞言,果斷道:“這可不行。”
柳追憶不解。
段幹山指指柳追憶的小腹,說:“你知道你中的是什麽毒嗎?你現在下山小命會不保的。”
“我中毒了?”柳追憶困惑道。
段幹山一怔,原來柳追憶並不知自己身中劇毒的麽?
他伸手拉住柳追憶的胳膊,說:“進來再說。”段幹山關上門,問,“你下山去做什麽?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我不知道。”柳追憶猶豫片刻,說,“我下山是要去靈丘縣跟幾位朋友會合,我並不知道自己中毒,隻是前幾日總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我以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為了避免傷害他們,我自己一個人先行來到了靈丘,想要找出這些奇怪的原因,然後和他們在靈丘縣會合。”
段幹山冷笑一聲,道:“丟下你一個人的,稱得上是你的朋友嗎?”
“是我自己要走的。”柳追憶解釋。
“這樣啊。”段幹山揣手道,“那更不能讓你下去了,讓他們自己找來吧。”
“他們不知道我在這裏。”柳追憶急道,因為情緒激動,又導致眼前一陣暈眩。段幹山連忙扶住她,說,“這事兒由不得你,在落雁山上我說了算。”說完,他將柳追憶扶到床邊,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會放出消息去,倘若你們真是朋友,就讓他們先來見我一麵吧。”
柳追憶請求道:“你不要傷害他們。”
段幹山勾唇一笑,俯下身去在柳追憶耳邊道:“我不傷害他們,我隻傷害你。”他話裏故作曖昧,氣息撓得柳追憶耳根子一陣熱燙。柳追憶惱羞,伸手想要推開段幹山,段幹山握住她的手,笑道,“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啊,像剛才一樣乖乖的不是很好嗎?”
柳追憶抽回手,別過頭不理會他。段幹山玩味兒地摸了摸胡子,離開了房間。他讓手下的兄弟去山下散布消息,就說他段幹山要娶媳婦兒了,媳婦兒的名字叫柳追憶。
此消息一出,很快就傳遍了靈丘縣,大家都在討論段幹山要娶媳婦兒的事情。
身在靈丘縣的辯真兒等人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但並沒有留意,他們在客棧裏吃著小菜,直到張嬸過來打酒,他們才聽到有關柳追憶的事情。
張嬸聽到隔壁桌有人在說段幹山娶媳婦兒的事情,立即走過去參合了 進來。
“段爺的媳婦兒啊,我見過,長得實在是好看,我看段爺這次是認真的,他可是把這姑娘當寶貝對待啊。”張嬸湊過去,擠在了桌子旁。
同桌的男人指指他,道:“又瞎說這張嬸。”
“我沒瞎說。”張嬸忙道,“今天早上段爺的人不是來靈丘縣買過幾件女人的衣裳嗎?那手下還把我帶上了山,因為秋風寨沒有男人,他們不懂得怎麽照顧一個姑娘。”
男人諷刺道:“這段爺是找了個病秧子嗎?還需要張嬸你去照顧?”
“你懂什麽呀?”張嬸手一揮,道,“我上去看到姑娘虛弱得直冒冷汗時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咱們段爺生猛得緊,一場雲雨就把人家姑娘弄成這個樣子了。”
“哎呀張嬸,不害臊!”男子嫌棄道。張嬸滿不在乎道,“這有什麽,這說明咱們段爺身體好,咱們靈丘縣還要仰仗段爺的庇護呢。”
“這段爺居然比我還厲害。”雲耀偷聽了幾句,不禁感慨,辯真兒瞪了他一眼,他趕緊閉嘴。
鄰桌男人又說:“不過看來這次段爺來真的了,連段夫人的名兒都透露出來了,要我們都上山去喝喜酒,聽說叫個什麽……什麽……柳追憶來著。”
“轟——”
名字剛一出嘴,辯真兒與雲耀恍惚就閃電過腦,裏麵一片空白。
“是叫柳追憶來著,聽說是個外地人。”
“啪——”辯真兒將茶杯扣在桌麵,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不少矚目。他起身走到張嬸他們麵前,神色冷峻,嚴厲問道,“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那一桌人沒反應過來,又被雲耀衝過來揪起了衣領,雲耀氣急敗壞地問道:“問你們話呢?那臭山賊要娶的人叫柳追憶,是不是真的!”
“這這這……這是山上傳下來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啊。”被揪著衣領的男人嚇得直哆嗦。
“滾!”
雲耀扔開男人,男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腦袋跑了出去。
辯真兒迅速離開客棧,往落雁山走去,雲耀緊跟在其後,嘴裏一直罵罵咧咧的。荀煙看著兩個人毫無理智地衝了出去,手中握著的茶杯越捏越緊,最後竟在掌心裏被捏成碎片。
她處心積慮給柳追憶下了毒讓她離開辯真兒,沒想到柳追憶這麽福大命大,居然活了下來。
辯真兒與雲耀直入落雁山,在落雁山下玩耍的二爺幾人見到來了生人,擋道劫財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股空來之風給掀翻在地。
辯真兒眉心亮起眉心瞳,眼角帶著寒光,二爺幾人見著冷如冰川的辯真兒,均不敢妄動。屠爺推著二爺,說:“二哥,你動作快,你快去通知大哥!”
二爺心一橫,轉身往山上跑去,屠爺與狗哥上前周旋住辯真兒,可是他倆還未近身,便被辯真兒一掌吸過來,以一腳回旋踢踢倒在地,口吐鮮血。
雲耀在旁邊看呆了,他知道辯真兒很厲害,卻不想竟然這般厲害!
“他們敢欺負柳兒,辯真兒殺到秋風寨去!”雲耀在一旁加油打氣,可辯真兒聽到他說話時,眉心瞳又漸漸消失了。
“辯真兒,你怎麽了?”雲耀走上前去扶著兩眼犯暈的辯真兒,辯真兒輕輕敲著腦袋,說,“我答應了師父,不能用眉心瞳傷人的。”
“咱不傷人,咱教訓他!咱把柳兒救出來!”雲耀說。
辯真兒點點頭,繼續往落雁山上走。
屠爺與狗哥被打趴在地上,胸口一陣一陣痛,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猜測道:“那個柳兒……是柳姑娘嗎?”弄不清原委,二人攙扶著爬起來,往山上慢慢走去。
秋風寨裏,二爺衝進段幹山的房間,大聲喧嚷道:“大哥,不好了大哥!”
段幹山正在跟柳追憶爭執喂藥之事,他要喂她,可她不肯。這會兒被二爺撞破,段幹山沒好氣地說:“什麽事兒慌慌張張的?你們處理不就行了嗎?”
二爺咽了口口水,道:“大哥,山底下殺來了一個和尚和一個男人,我們兄弟三人被一招就給放到了,他們現在已經往山上來了。”
一聽二爺的話,柳追憶連忙從**爬起來,興奮道:“是小和尚來了嗎?”
段幹山細一思忖,知道了是什麽事,將柳追憶拉到一邊坐下,說:“我出去會會他,你待在這裏。”
“我也要出去,小和尚他們一定以為我被你們關押了才會傷了二爺他們,我必須得出去說清楚。”柳追憶道。段幹山按住柳追憶,麵無表情道,“你待在這裏,我出去解決,我不信他敢在秋風寨動手。老二,給我看住夫人!”
“是,大哥!”二爺道。
夫……夫人?柳追憶愣了一下,回神過來對著段幹山的背影喊道:“什麽夫人啊段幹山!”
“嫂子,大哥讓你待在這裏,哪兒也不去。”二爺嬉皮笑臉地攔住柳追憶,柳追憶嚇唬他道,“我告訴你,小和尚要是看不到我,一定會掀了你們秋風寨的!”
二爺仍舊不放,說:“小的不怕,有大哥在,誰也沒那個本事。”
“是嗎?”柳追憶雙手叉腰,高傲道,“那我就在這裏等著看小和尚怎麽掀了這個寨子吧。”
“好嘞,您請好。”二爺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柳追憶回到**待著,柳追憶白了他一眼,坐回到**去。可是她的心裏已經按捺不住了,一定是辯真兒和雲耀得知她出了事,找上落雁山來了,想到這裏,柳追憶又怕段幹山會欺負他們,一時間坐立不安。
段幹山扛著大刀出去“會客”,見來人是兩個小少年,他不禁嗤笑道:“我當是什麽人呢?原來是倆毛孩子。”
“柳姑娘可在你這裏?”辯真兒問。
段幹山昂著頭,粗聲道:“在,在這裏吃好了喝好了。”
“臭山賊!你有沒有欺負柳兒!”雲耀指著段幹山的鼻子破口大罵,段幹山懶懶地笑道,“欺負啊,怎麽不欺負?欺負得我可開心了。”見著段幹山一副流氓樣,雲耀忍無可忍,衝上去就與段幹山鬥了起來。可段幹山是落雁山的頭頭,雲耀那點武功對付普通的地痞子能說得過去,但在段幹山的麵前,他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段幹山懶得跟他較勁,一把大刀橫拍在雲耀胸口,雲耀空咳一聲,被打出好遠,辯真兒躍身上去,將雲耀接了下來。
段幹山將大刀扛在肩上,不屑一顧道:“剛才隻是教訓你這小子的口出不遜。”
“呸!段幹山,虧靈丘縣那方百姓如此敬重你,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子!”雲耀恨道,他一想起客棧裏眾人的談話,心裏就為柳追憶抱不平。
好好的一個閨女,怎會被這等禽獸糟蹋!
段幹山微微皺眉,問:“我怎麽欺負她了?”
“你!”雲耀牙咬得“咯咯”作響,可又不能將那等事情說出來,說出來隻會讓柳追憶蒙羞。
辯真兒拉住了雲耀,問段幹山:“我們是來帶走柳姑娘的,要怎樣做你才肯放了她?”
段幹山伸了個懶腰,說:“柳追憶不讓你們給帶走,我已經決定娶她做壓寨夫人了。”
“你讓我們見柳兒先!”雲耀喊道。
“嘖。”段幹山麵露難色,問,“我的夫人,我為什麽要給你們見?”
“閣下是個爽快人,不如直接說,怎樣才能放過柳姑娘。”辯真兒知曉段幹山的用意,眼神一沉,提議道。
段幹山嘴角一咧,指著秋風寨高高建起的擂台,露出犀利的眼神,說:“打贏我啊。”
時至深秋,凜冽的冬季即將到來。落雁山上的秋葉隨風而逝,幹枯的枝丫在風裏張牙舞爪。秋風寨裏,所有的弟兄們都高高仰望著那張擂台,上麵站著兩個人,劇烈的寒風刮過他們的臉頰,二人眼中皆是絕不認輸的頑強。
“誰先掉下擂台誰就輸了,輸的人就讓出柳追憶。”段幹山將大刀扔出好遠,大刀緊緊釘在了柱頭上,“我,跟你一樣,赤手上陣。”
辯真兒屹立不動,未表態一句。段幹山見他小小年紀臨危不亂,心裏倒是生了幾分敬佩。不過他可沒辯真兒那麽好的耐心,既然辯真兒不肯出招,那麽他就先出招。
段幹山率先出手,拳卷風來,辯真兒側身躲過,雙手鉗製住段幹山的出拳。段幹山以力相震,辯真兒隻覺雙手一酸,立即撒手,退出兩步。段幹山冷笑一聲,道:“小和尚,你在讓我。”
試探出段幹山武力的深厚,辯真兒不再猶豫,出招製敵。他們二人,一個力大無窮、掌力威猛,另一個靈活如蛇、以柔製剛,段幹山見自己占不了上風,以內力將釘在柱上的大刀吸入掌中,又扔給了辯真兒一柄長槍。
大刀在手的段幹山如虎添翼,直逼得辯真兒隻能防守,好些次,辯真兒都險些跌下擂台,直看得雲耀心驚膽戰。段幹山見武器在手的辯真兒不敵自己,不免輕敵道:“我說小和尚,你個出家人就不要來摻和凡塵之事了。我看啊,你就讓柳追憶跟了我,我給她吃好的喝好的,還讓她做個壓寨夫人,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辯真兒沒有理會段幹山,隻是下手之速更快了些。段幹山又繼續幹擾道:“現在柳追憶已經是我的人了,咱倆是先洞房再拜堂,生米——”
“叮——”長槍釘在刀麵上,辯真兒橫眉立目,縱身而起,雙腿直蹬刀麵,力氣將段幹山震得連連後退,直至跌落擂台。台下人頓時驚呼起來,幸而段幹山抓住了擂台,翻身躍了上去。他揉了揉被刀麵彈回中傷的胸口,不敢再輕視辯真兒。
辯真兒此時紅光遍身,他額前的眉心瞳又亮了起來。
“眉心瞳……”段幹山十分吃驚,他識得這奇異之力,眉心瞳,滴血而開可觀百裏,心憤而開可屠百人,這等凶狠的禁忌能力竟然會存在於一個小和尚的身上。
而對方開了眉心瞳,定是因心中憤怒而起,想不到,柳追憶在這小和尚心裏,竟這般重要。段幹山不敢輕舉妄動,辯真兒若是全開眉心瞳,秋風寨今日隻怕會屍橫遍野。
雲耀瞧見辯真兒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連忙喊道:“辯真兒,醒醒!咱們還要救柳兒,你別讓柳兒看見你這個樣子。”
聽到柳追憶的名字,辯真兒漸漸恢複意識,眉心的紅色之光也漸漸 熄去。
趁此機會,段幹山抬起一腳踢去,直中辯真兒胸口。辯真兒喉嚨口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墜下了擂台。
“辯真兒!”雲耀趕忙跑上去,辯真兒倒在地上,身負一傷。段幹山的兄弟們見辯真兒敗戰,一擁而上,以長刀圍住辯真兒與雲耀。
忽然,一個充滿怒氣的清亮之聲傳來,段幹山回頭看過去,臉上被一隻鞋子砸中。
“段幹山你不要臉!”柳追憶怒氣衝衝跑出來,腳上還少了隻鞋子。段幹山氣得臉上肌肉直抽筋,二爺在柳追憶身後跑著,連忙道歉,“大哥對不起,這丫頭太狡猾了,我實在看不住!”
柳追憶推開一行拿著長刀的人,伸手攔在雲耀和辯真兒身前,瞪著段幹山道:“段幹山!你這個小人!用陰招,虧我還感激你救我一命!”
“柳兒……”雲耀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見她無恙,心裏終於踏實了不少。辯真兒望著柳追憶的雙眼一直未挪開,裏麵竟含情一絲,令他自己都不知覺。
段幹山揉了揉被鞋子打中的臉,狠狠道:“柳追憶你識不識好歹?我若不用陰招,你知道這小和尚多麽在意你嗎?”
“小和尚在不在意我關你什麽事!”柳追憶並不領情,轉身蹲下去查看著辯真兒的傷勢,心疼道,“小和尚,你沒事兒吧?”
辯真兒眉眼間流淌著溫暖,幸好現在在他麵前的柳追憶還安然無恙,能有力氣罵人,證明她並沒有吃什麽苦。
段幹山看著那婆婆媽媽的二人,心下不爽,道:“老子下手知輕重,他死不了!”
“要真死了你也活不了!”柳追憶回頭瞪段幹山一眼,段幹山氣結,果然啊,當時換好衣衫出來的柳追憶那般溫柔,果然隻是假象!這妮子潑辣性格未改,得要好好磨磨他們。
“大哥——”有手下跑過來,跪在地上稟告,“大哥,兄弟們在山下抓了一個女子,好像是他們的夥伴。”稟告人指著辯真兒他們說。
段幹山眼一眯,說:“帶上來。”
手下人將女子帶了上來,辯真兒他們一瞧,發現是荀煙。原來辯真兒和雲耀離開客棧後,荀煙也隨即跟了上來。
段幹山瞥了一眼柳追憶,道:“既然人來齊了,就好生伺候著他們吧。關到地牢裏去。”
“大、大哥,還要關啊?”狗哥難以置信地問道。
段幹山不耐煩道:“叫你關就關,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好吧……”狗哥聳著肩膀,走到柳追憶麵前,歎氣道,“柳姑娘,你命不好。來人,將他們關到地牢裏去。”
來人將柳追憶四人全部鎖進了地牢,辯真兒因為受傷,一直靠著牆坐著不住地咳嗽。荀煙坐在他旁邊,體貼地替辯真兒撫著胸口。
柳追憶站在地牢關門處,兩隻手抓著牢門,一直看著荀煙和辯真兒。
雲耀來到柳追憶麵前,有些話他一直想問,可沒有什麽機會,這會兒段幹山將他們關在一起了也好,至少他們又聚在一起了。
“柳兒。”雲耀輕聲喚著柳追憶。
柳追憶心不在焉,道:“嗯。”
“段幹山沒欺負你吧?”雲耀問,他想問的欺負自然是張嬸口中說的“欺負”,柳追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若真是被段幹山奪了清白去,雲耀就是拚個同歸於盡也要找段幹山算賬。
柳追憶搖了搖頭,說:“他不但沒欺負我,反而還救了我一命。”
說到此處,荀煙眼睛一亮,仔細聽了起來。雲耀驚訝道:“他救了你?”
“嗯。”柳追憶說,“我來到落雁山時的確得罪了段幹山那等人,他們把我關到地窖餓了一晚,可第二天我忽然感覺小腹絞痛,幾近窒息。暈倒後再醒來,我就已經在段幹山的房間了,他喂我喝了一種藥,我小腹就不疼了,他還跟我說‘估計小蟲子又在鬧騰了,這百年蛇膽可不是好惹的,忍一會兒蟲子就死了’這種話。對了,他還跟我說,我中了毒,可我自己不知道,也許,前些日子的反常,跟中毒也有關係吧。”
“中毒……”雲耀聽到這兩字,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荀煙,荀煙的目光也正好對上他。
雲耀走過去,坐在辯真兒的另一邊,問:“荀煙姑娘啊,有件事情我不太能理解。我記得有一天晚上你半夜起來去看了辯真兒一眼,又是替他把脈又是聞過來聞過去的,最後居然碰到了辯真兒的眉心瞳,你這是何意啊?”
“辯真兒手涼,我隻是替他瞧瞧身體狀況,碰到眉心瞳完全是無意。”荀煙語氣淡淡的,臉上一絲慌張之色都沒有。
雲耀笑得意味深長,道:“這樣啊,荀煙姑娘可真厲害,我大老遠就感覺到了眉心瞳之光的威力,荀煙姑娘離那麽近,卻安然無恙。”
荀煙知道雲耀是故意找茬,便微笑道:“雲少爺自己不濟,為什麽要擠對別人呢?”
“你!”雲耀瞪眼,她居然說他小氣善妒!
“你們都別說話了,讓我靜靜。”夾在中間的辯真兒開口攔下二人的爭吵,捂著胸口直喘氣。
柳追憶緊蹙細眉,招來看護牢房的小廝,說:“喂,你過來,你把你們家老四叫過來,就說我找他。”柳追憶手裏拎了個小碎銀,小廝看見了,樂嗬嗬地跑來接下銀子,忙點頭,“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叫狗哥過來。”
不一會兒,小廝就把狗哥帶到了。狗哥一看見柳追憶,忙迎上來,無比愛憐道:“哎喲,小美人啊,你受苦啦。”
柳追憶故作可憐狀,拉著狗哥的手,聲音嬌媚道:“狗哥哥,這裏好生陰冷啊。”
雲耀怎能容忍別的男人對柳追憶動手動腳,正欲起身阻攔時,卻被辯真兒拉住了。
狗哥歎了口氣,緊緊握著柳追憶的手,說:“你好生跟大哥賠個不是,大哥不就放你出來了嗎?”
柳追憶伸出軟綿綿的小手,拉扯著狗哥的手臂,直撒嬌道:“人家知道錯了,你去跟段爺說一聲,就說人家知道錯了嘛。”說著,柳追憶還將手從狗哥的胳膊滑溜溜地滑到他的胸口,握成小粉拳輕輕一錘。
狗哥骨頭都快酥了,這等美人兒,這等嬌嗔,他哪裏招架得住,於是忙道:“好好好,哥這就去找大哥求求情,你乖乖地待著啊。”臨走前,狗哥還在柳追憶的玉手上捏了幾把。
看著狗哥走了,雲耀爬起來對著門口大聲喊道:“臭**賊!”
柳追憶一副嫌棄的表情,伸手在雲耀的衣服上抹了幾把。雲耀給她抹,還說:“以後別跟這種人拉拉扯扯的,他腦子裏想的全是些肮髒的東西!”
柳追憶看著雲耀吃醋的小臉,忍不住打趣道:“一個好色鬼說另一個好色鬼呀?”
雲耀結巴道:“我……我跟他不一樣,我絕不會乘人之危。”
柳追憶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雲耀的臉蛋,道:“是是是,你風流倜儻、光明磊落。”雲耀緊抿著嘴唇,臉頰通紅。
不過柳追憶沒有太多在意,她走到辯真兒麵前蹲下,溫柔道:“小和尚,你再忍忍,一會兒就好了。”
辯真兒不想讓柳追憶擔心,微微笑道:“我沒事兒。”
片刻後,狗哥回來了。
柳追憶連忙迎上去,期待地問:“狗哥哥,段爺怎麽說?”
狗哥有些為難,道:“大哥……大哥說,除非柳姑娘你答應做壓寨夫人,不然他就不放人。”
壓寨夫人!
壓寨夫人!這個段幹山威脅她!
柳追憶沒有那麽好的耐心,拋去方才假裝的嫵媚溫柔,她雙手伸出牢門,抓住狗哥的衣領,就將他往牢門上一拉,狗哥的身體砸在牢門上,臉緊貼著牢門,勒地他生疼。
柳追憶對著狗哥咆哮道:“回去告訴段幹山那個小人!老子不嫁!有本事就將老子們關著!永遠不要放出去!”
狗哥連忙求饒道:“哎呀柳姑娘,你生大哥的氣就算了,你別拉上咱啊!”
“嗬!我又變成小人了。”段幹山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柳追憶抬頭一看,他背著雙手優哉遊哉地走了進來。柳追憶一腳將狗哥踢開,狗哥連連後退,最後被段幹山揪住了後領才站住。
“段幹山你到底想怎樣?”柳追憶拍著牢門,怒目而問。
段趕上玩弄著手上的繭子,抬眼道:“不想怎樣啊,你想出來是不是,可以啊,叫聲夫君我就放你們出來。”
“那你讓我們自生自滅吧。”柳追憶一臉冷漠,轉過身去跟辯真兒三人擠在一起。
段幹山倒不放在心上,他知道柳追憶一定會求他。段幹山依靠在牢門邊上,問辯真兒:“喂,那個小和尚,你會抓鬼不?”
“小和尚又不是小道士,怎麽會抓鬼?”柳追憶道。
段幹山聳聳肩,說:“捉鬼的不一定是道士,這小和尚武功高得緊,又聰明,很適合捉鬼啊。方才靈丘縣有人上來求救,說城北的古墓裏麵鬧鬼,附近的人總是能在半夜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如果你們幾個會捉鬼的話,我就放你們出來。”
“你不用說了我們會捉鬼。”柳追憶翻臉比翻書還快,她走上來,趴在牢門口笑盈盈道,“段爺,你放了我們吧,讓我們去捉鬼。”
“好啊。”段幹山眼睛微微眯起,笑著指著雲耀與荀煙,說,“他們倆留著,你和小和尚出來。”
“你什麽意思?”柳追憶的臉瞬間拉了下去。
段幹山將目光落在柳追憶臉上,俯下身去湊近她,道:“你還想討價還價啊。”
柳追憶皮笑肉不笑道:“我哪兒敢啊。”
段幹山後退兩步,讓手下人開了牢門將柳追憶與辯真兒放了出來,然後,又鎖上了牢門。
“柳兒……辯真兒……”雲耀站在牢門口望著他們。
柳追憶走過去,說:“雲耀你別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走吧,秋風寨會好吃好喝伺候他們的。”段幹山在身後催促。柳追憶攙扶著辯真兒,不理會段幹山的催促,好好地安撫了雲耀一番,才慢慢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