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隻見有一個人走進了禦風樓,陳禦風抬頭一看,不禁笑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像找的人。

李添荷雖然麵帶笑容,但是可以看出來有些疲倦。陳禦風示意李添荷到二樓,並讓童遙準備泡茶,賓客落座後,兩人寒暄了幾句。

“李兄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此小樓,莫非有什麽事情?”陳禦風也不繞彎子。

“唉。今天一大早,刑部就派人到了我的學步人書肆,把我的書肆查封了,說等清理完禁書再讓我開業,我無處可去,才來找先生。”

“這幫人,查書有什麽用?查書會更讓百姓慌張,大禹治水的時候就說了,堵水不如理水,這個時候,查找凶手才是最關鍵的,就算全燒了書,也不能阻止凶案的發生。”

“先生所言極是,我來找先生就是想請先生說動說動,讓刑部撤了封條,《弩俠》這書不印也就不印了,不能影響其他書的發行啊。”

“李老板,我正好要找你,你告訴我,蕭缺山住哪裏?”陳禦風說道。

“蕭缺山是小說裏的人物,現實中有這個人嗎?”李添荷問道。

“李老板竟然不願意說,那你這個忙我自然是幫不上了。”陳禦風笑道。

“嗬嗬,真是什麽都瞞不住禦風先生啊,司馬空和我講過蕭缺山的事情,我當初以為這隻是他虛構的人物,後來才知道,真有這個人。”

“這個人住什麽地方?”

“就在開封城周邊,但是平日裏肯定不會以蕭缺山的名字出現。”李添荷接著說:“現在司馬空被抓,難道司馬空不是凶手?”

“李老板怎麽知道司馬空被抓的?”

“唉,這有什麽難得,我教書童去催稿,找不到人,刑部去查封我的書肆的時候我就知道司馬空被抓了。”

“司馬空是不是凶手還要等查證,現在當務之急是李老板協助我們找到蕭缺山,早找到就少一個凶案。”陳禦風說。

兩人正說著,閆子秋進來,示意有人找陳禦風。李添荷見狀,便起身告辭,並約好明日一早相見去尋蕭缺山。

陳禦風到了客廳,隻見一人背手站在桌椅前,看著牆上的字畫。陳禦風從背影就大致看出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朝廷當朝宰相敬翔。能驚動宰相私訪禦風樓,看來這次的凶殺案皇帝可是很緊張的。

簡單禮節過後,敬翔簡明扼要的說了大致情形,皇帝對開封的這一係列凶殺案很在意。如今刑部在聽了陳禦風的話後,也認為司馬空不是真凶,盡快找出真凶就顯得尤為關鍵了。但是又不好名言催促陳禦風,隻要讓敬翔帶話給陳禦風,如果再破不了案件,可能就要采取一些特別的辦法了。必然說搜剿兵器鐵器,抓習武之人等等。

陳禦風無奈的搖搖頭,這些愚蠢之舉,抓不到真凶不說,會讓整個開封陷入下一輪無休止的折騰中。受苦的不是百姓還能是誰。

敬翔走之前,陳禦風承諾,十天之內,一定破案,抓到真凶。

又一案

城東,相對來說是開封人口密度不算高的地方,官道直通各州府。官道旁邊有幾個比較大一點的莊子。楊柳莊就在這裏,曆來故人送別都有折柳相送的禮節。在唐朝更是尤為顯著,楊柳莊正是以楊柳樹比較多而出名。楊柳莊緊鄰官道,白日裏車馬熙熙攘攘的,一直要到晚上車關城門才會安靜下來。

楊柳莊莊上有三百來戶人,整個村子依山臨路,排列整齊。莊上的裏正六十多歲了,老來得子,平日裏比較寵愛這個獨生子。十多歲了還經常胖冷怕熱的,吃飯還要喂。而這個獨生子平日裏在村上也是比較驕橫,經常欺負一些甚至比他大的孩子。有時候還會調戲一些小姑娘。但除了被嬌寵後過於調皮外,本身這還是也沒多大問題,楊裏正本想還在再大一點再進行好好管教,可是他的願望落空了。

老裏正可能是年齡大了,半夜經常有起夜幾次的習慣,這天夜裏,老裏正剛進了茅房,就看到前院先是有聲響,緊接著後院有亮光,等他解手完,到後院查看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當場昏倒在地。

不一會,老裏正的妻子聽到動靜後趕來,見到眼前的場景也是痛哭萬分。老裏正慢慢醒來後,趕緊喊了門口楊小六幫忙報官。

開封府接到報案後,趕緊通知了刑部,刑部也第一時間派人到了禦風樓。陳禦風、餘天衣和閆子秋趕到現場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現場,除了不在一個地方,死者不是一個人外。作案手法,凶器都可以說一模一樣。

現場同時多了一張紙,紙上明確寫著:忤逆不分大小,大凡有忤逆之舉,弩俠必將嚴懲。老來得子,而瞬間喪子之痛,楊裏正傷心欲絕。話都很難表述清楚,其妻子跟刑部主事說,小兒子是有些調皮,平日裏老兩口也的確溺愛了些,但是忤逆根本談不上。不明白為什麽還是被殺了。一個勁的行為官府主持公道。

“如果說之前弩俠殺的幾個人,還以俠義為說辭的話,那麽現在殺十幾歲的孩子,就確實說不過去了。”閆子秋說。

餘天衣心情沉重,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內心曾讚同弩俠之舉,現在的場麵讓他無法解釋,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天衣,你去周圍看看,能不能在房頂上找到和之前一樣的腳印。”陳禦風吩咐道。

再簡單不過了,線索清晰,凶手也清晰,甚至能感覺到,凶手離得不遠。可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陳禦風還是沒有把握。

“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先去叫刑部放了司馬空,不管凶手到底是誰,反正不是他。接下來我們一定要找到蕭缺山,不管是真人還是假名。”

“我覺得凶手改變策略了,之前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至少不會因為這係列凶案恐慌。但是現在隻要有錯,可能過錯不大,都會被弩俠定為被殺的目標,那麽勢必開封城的百姓將更為惶恐不安。”閆子秋說道。

“是啊,這樣一來,我們更是無法得知他下一個目標是誰,畢竟這樣一來,目標群太大了。就算知道他的順序,但是也無法得知會選中誰。”

這時,餘天衣走了過來,對陳禦風說:“先生,昨天天氣晴朗,現場並沒有明顯的腳印,但是從圍牆上還是看到了幾個腳印,我量了一下,和之前的腳印可以確定就是一人所為。”

“看來,凶手不完成他的目標,不罷休啊。”

“當務之急,就是要讓司馬空帶我們找到蕭缺山。”

規律

閆子秋進了禦風樓,問童遙:“先生去哪裏了?”

“在二樓,關在屋子裏,已經一上午了,不吃不喝,也別讓我們打擾。”

“那怎麽行呢?我去看看。”閆子秋快步上樓,敲了敲門,沒動靜,再敲了幾下,還是沒動靜。閆子秋正準備反身下樓時,門忽然開了。陳禦風一臉疲倦,可以看出來,昨夜估計是沒睡覺。

“子秋啊,什麽事情?”陳禦風邊說邊打哈欠。

“我給你煮了點雞絲蓮子粥,敲了半天沒聲響。”閆子秋說。

“嗬嗬,粥好啊,不過你好像就敲了兩次嘛。”陳禦風笑道,疲倦的臉上印著讓閆子秋深深沉醉的笑容。

“對了,餘天衣去哪裏了?”

“一大早就按照司馬空提供的線索,帶著拓下的鞋印去找蕭缺山了。”

不一會,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就端了上來,陳禦風端著粥,並沒有吃,而是一直看著掛在牆上的地圖。

閆子秋正要提醒,粥涼了就不好吃了。但看陳禦風緊盯著地圖,地圖上還有一些店點點畫畫的地方,就不敢打擾。

“目前為止,可以並案,並且凶手一致指向弩俠的已經有五條人命了。雖然是在晚上作案,但是為什麽除了現場留有凶器和腳印外,沿路並沒有其他印記呢?”陳禦風接著說:“拋開阮天紅的案子,其餘都是在開封城內發生的,而又同時沒有目擊者和其他聲音,那說明說明?”

“說明凶手距離案發地點不遠,同時對周邊情況非常熟悉。”閆子秋說道。

“沒錯!”陳禦風笑著轉過身來。閆子秋乘機說:“先生,粥涼了再吃可就不對了。”

“好,我也正覺得五髒廟需要上供了。”

吃的時候,陳禦風也是搞笑,眼睛盯著地圖,湯匙不停的往嘴巴裏喂粥,不一會竟然吃完了,他還在那裏用湯匙刮碗底。

閆子秋笑了,從內心裏,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時候神通廣大,什麽困難都不怕,可有時候又像個小孩一樣,讓人憐惜,讓人心疼。想著想著,不禁有些眼熱。

“怎麽了?”陳禦風問道。

閆子秋忙擦了一下眼睛,說:“沒什麽,可能是最近天氣幹熱,眼睛有些不舒服。”

“哦,粥還有嗎?”陳禦風問道。

“有的,有的。我去給你乘。”閆子秋接著問:“先生,這粥味道如何?”

“味道?”陳禦風頓了一下,笑道:“剛才忙著看地圖,竟然忘記了什麽味道,隻是覺得,隻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閆子秋笑了,從心裏就笑了,她匆忙下樓,就連腳步都是那麽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