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時散
“你剛才寫了什麽東西?”餘天衣低聲問:“我看珍字鋪的賣家顯得很驚慌。”
“我寫了個玄鐵虎符。”
“看來這和令狐蠻有著非同小可的關係啊?”
“是啊,我們速度快些,我怕節外生枝!”陳禦風說。
藥字鋪的賣家接到陳禦風寫的症狀後,寫了三個字“駐時散”。
駐時,也就是時光常駐的意思,相傳為徐福在扶桑煉製而成,後藥方遺失,大唐初年為袁天罡所得,曾多次為武則天研製服用。駐時散一方麵可以延年益壽,另一方麵可以讓人短時間內血脈停滯,如同死去一般,過幾個時辰或幾天,醒來後如同睡醒一樣。如果服用量過大,則可以永遠醒不過來,變會真正的死去。駐時散之前陳禦風也隻是聽師傅講過,但是沒想到這次竟然真遇到有這種藥。
一百兩銀子,買到了一小包駐時散。就在陳禦風和餘天衣準備再去看看珍字鋪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珍字鋪早已不見了蹤跡。
兩人急忙坐上馬車,又是經過一番折騰,又回到了孟府,餘天衣一看,自己的牡丹劍還在,取了劍,出了孟府。
月光皎潔,這時已經是三更十分,兩人剛走出來變感到了一股很強的殺氣,他忙擋在陳禦風前麵。這時才發現,巷道裏四周的暗處都隱藏著黑衣殺手。
四周安靜了下來,靜得似乎能聽到月光的聲音。餘天衣和陳禦風慢慢的走著,黑衣殺手跟著他們移動,他們仍然處在包圍圈裏。他們還沒動手,沒動手是因為巷子狹窄,不易於圍殺。穿過巷子,到了朱雀大街,呼的一下,十餘名黑衣殺手圍成個圈,把餘天衣和陳禦風圍在中央。終於,他們要動手了。
同時拔刀,弧形的刀如同流水一樣,刀光映著月光,齊刷刷的射向陳禦風和餘天衣。同時躍起,十餘名黑衣殺手如同烏鴉一樣,瞬間要擋住了月光一樣。
同樣的招式,最簡單的招式卻蘊藏著最具威力的殺招。四麵八方如同潮水般湧來,餘天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最讓餘天衣恐懼的還在於殺手的方式,殺手在砍來的時候,不僅僅把刀當做武器,還把自己的身體當做武器。
餘天衣牡丹劍飛舞,揮向殺手的脖頸,刷刷刷剛砍倒三四名殺手,可其他的三四名又迎了上來,而餘天衣根本無法分身去護住陳禦風,很明顯他們的目標就是陳禦風。
“不好,先生小心!”餘天衣躍起,可是又有三四名殺手同時躍起,撞向餘天衣的牡丹劍,餘天衣又不得不退回,準備再次躍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三四名黑衣殺手圍向了陳禦風,月光般的彎刀齊齊舉起。
隻聽得啊啊啊,幾聲慘叫,撲通撲通的倒地聲響起。
餘天衣揮劍看到擋在前麵的殺手,看過去,隻見圍著陳禦風的殺手圍成個圓形,齊齊的倒在陳禦風麵前。這是餘天衣才發現,陳禦風手裏拿著一個竹筒類型的東西。
剩下五六名殺手見大勢已去,同時朝四方躍起,轉瞬間變無影無蹤。撤退的時候並沒有從一個方向,而是有條不紊的從四周撤走,可見這個殺手組織訓練有素。
“先生,你沒事吧?”餘天衣好奇的問:“你是怎麽殺死這些殺手的?”
“這是我師傅研究的一種弩槍,裝有三七二十一支弩彈,用硫磺火藥驅使,之前一直沒機會用,沒想到今天救了一命!”
過了一會,餘天衣問:“先生,你覺得是誰要對你下手?”
“你知道我剛才在殺字鋪,寫了誰的名字嗎?”陳禦風話風一轉。
“誰?”
“令狐蠻”陳禦風接著說:“殺字鋪開出令狐蠻的價格是十萬兩,這個價格估計比你我高多了。”
“那出錢雇殺手的會不會就是令狐蠻?”
“有這個可能!”陳禦風說:“走,我們去找閆子秋,看看駐時散有什麽效果?”
無聲的秘密
令狐蠻死了,沒有死在殺手的彎刀下,而是死在他用了很久的駐時散。最先發現令狐蠻屍體的是忠義社的人,令狐蠻的屍體被丟在北麵的城牆腳下。
再沒有替身,也再沒有斷頭,令狐蠻猶如七大豪紳一樣,神態安然,如同睡著了一般。陳禦風、餘天衣和閆子秋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有刑部的人把現場圍了起來。
駐時散經過閆子秋用豬狗貓等動物的驗證,已經確定隻要服用五錢以上就能讓豬永遠醒不過來,人大概也差不多這樣的分量就能致命。
陳禦風帶著閆子秋仔細檢驗著令狐蠻的屍體,陳禦風拉著令狐蠻的袖子,看到袖口有一部分濕了,仔細聞了聞。
陳禦風捏了捏令狐蠻的嘴,在微張的嘴裏,陳禦風看了看,湊近還聞了一下。忽然,陳禦風在令狐蠻的靴底上發現沾著一朵桂花,他輕輕的拿了下來,用紙包了起來。
“你一會查驗一下令狐蠻的胃,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陳禦風悄聲對閆子秋說。
其他再無發現,死亡原因和七大豪紳一樣,都是服用了駐時散而永遠睡過去的。令狐蠻事關豪紳被殺案的關鍵,可現在他也死了,線索如同駐時散一樣無色無味,隨風飄走。
餘天衣和閆子秋看起來很失望,他們本以為,隻要找到令狐蠻,就能問出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也能追究到失蹤的千萬銀兩,可現在連令狐蠻這條線索也斷了,看來豪紳凶殺案將會成為懸案。
陳禦風倒是沒那麽悲觀,他反而顯得非誠鎮定,在令狐蠻的屍體上停留了很久的時間。
幾個時辰後,閆子秋遞給陳禦風一個球丸,說:“先生,你猜得不錯,我在令狐蠻的胃裏發現了這個東西。”
回道禦風樓,陳禦風小心翼翼的打開球丸,裏麵是揉得很緊的一張紙,慢慢鋪開紙,上麵展現的是一幅奇怪的圖案。
“先生,這是什麽?”閆子秋問。
“這應該是令狐蠻藏珍寶銀票的地方。”陳禦風說。
“可這是什麽啊?彎彎扭扭的,字不像字,畫不像畫!”餘天衣說。
“我記得戶籍簿上記載,令狐蠻少年曾學道,這是道家的鬼畫符。”
“他為什麽要用鬼畫符記載信息呢?”李近風邊進門邊問。
“令狐蠻一方麵要讓人知道,一方麵又不想讓殺他的人知道,或許我錯怪了令狐蠻。”
“先生,你覺得是誰殺了令狐蠻!”餘天衣問。
“我想,令狐蠻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先生,你是說死人告訴你答案了?”閆子秋疑問。
“沒錯,人死了,也會留下很多無聲的秘密。”
陳禦風讓童掌櫃打開珍藏的老茶頭,取出窖藏的去年冬季梅花上采集的雪水,不一會,禦風樓渾厚的茶香,暖暖的,飄**在深秋的夜裏。
“看先生悠然的神情,難道京都的大案先生都有大案了?”李近風問。
“豪紳慘案我想我已經找到答案了。”陳禦風接著眉頭一皺,接著說:“可是橫衝都五百士兵神秘失蹤,依然困擾著我。”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到豪紳被殺的幕後真凶,同時追回失蹤的千萬銀兩。皇上命先生為欽差也就是為了這兩個大案,騎兵團失蹤的案子先生其實可以不管的。”李近風說。
“話雖如此,但是這些案子間,有著太多的牽連。”
次日一早,陳禦風帶著餘天衣和李近風求見皇帝,皇帝在禦書房召見了他們。
“先生,這麽一早求見朕,莫非案子破了?”
“聖上,臣已經有答案了,今天我就在皇上麵前驗證。”陳禦風接著說:“聖上,臣要求刑部的馮大人和王大人一同見證。”
“陛下,我去請兩位大人吧!”李近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