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沒有牆角挖不倒

“元圖且慢!小心有詐!”許攸和審配緊攔慢攔,還是沒有止住逢紀的話頭。無奈的對視一眼。

不同於幾次都是殃及池魚才吃了虧的逢紀,對於秦旭,作為吃過大虧的許攸和審配,都保持著幾分警惕。特別是這次秦旭的連環計,令審配簡直是賠了大禮又折了自己,就算是三人失蹤的消息傳到袁紹那裏,以老袁的性子,恐怕在戰事焦灼無法分心之際,就算是有所懷疑,也隻能暫時將三人的失蹤,歸罪於黃巾突襲;說不得真會如同秦旭所說,對呂布清剿青州黃巾之事保持觀望態度。

雖然不知道秦旭究竟打得什麽主意,但見秦旭突然到此,又拿青州百萬黃巾做賭。身陷囹圄的許攸和審配還是下意識的認為秦旭又在搞鬼。

“兩位先生此言誅心啊!”秦旭擺出一副痛徹心腑的表情,冤屈道:“旭隻是找個能送三位先生回轉冀州的借口罷了,怎麽這好人還做錯了?”

“好人?哼!”這次三人倒是保持了一致,對秦旭所言嗤之以鼻。

“罷了,正南,且聽聽秦主簿所言,若是我等這次敗了又當如何?”許攸不愧是以智計稱諸河北,像是發覺了秦旭的企圖,問道。

“若是我家主公成功清剿青州黃巾,還請三位先生幫青州一個小忙!”秦旭笑著說道:“隻是個小忙而已!”

“什麽忙?莫不是要我等三人轉投呂布不成?”審配冷言道,話中難言不屑之意。

“審先生火氣有些大了!平日間要多喝水,初冬季節預防生病!”秦旭被審配一語中的,尷尬之餘帶著幾分滿意,說道:“大家同是大漢官員,何來轉投一說?難不成袁紹已然稱帝?是了,他老袁有想另立朝廷的前科,尚不知道國號是什麽?好讓我家主公略備薄利,前去相賀!”

“審某何曾說過袁公稱帝,豎子莫要胡言!”審配強辯道,這話要是傳到袁紹耳中,怕是回去也討不了好去,隨即露出一抹冷笑,說道:“看來還真被子遠料中了,呂布搞了這麽大陣仗,費盡心思的將我等三人留在臨淄,原來還真是存了勸降的念頭,還請秦主簿回轉你家主公呂將軍,做夢!”

“咳咳!旭何曾說過這次你我四人相賭,是為了勸降你等三人?正南先生可真會開玩笑。”秦旭見被審配識破了,也不著惱,笑笑道:“就算是我家主公有勸降三位先生之意,也不會讓我這個小主簿用這種兒戲手段前來說服啊。審先生多心了。”

“休要巧言令色,總之你這豎子定是又來作弄我等!”審配惱怒道:“你這廝著實可惡!”

“正南莫惱,且聽聽若我等輸了,究竟如何?秦主簿直說便是!”逢紀吃虧不長記性,依舊糾結於秦旭之前所言放他們三人離去,安撫了一下審配,對秦旭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還是元圖先生大氣!”秦旭小捧了一下逢紀,看了一眼許攸審配兩人,說道:“正南安排在臨淄府衙中的那位,已然起不了作用了,不如就由三位先生頂替一下如何?省的袁公說我家主公呂將軍不懂得待客之道,沒有好好招待他推薦過來相助的官員。”

“豎子,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秦旭所說的正是審配的痛處,當初這麽輕易將袁紹安插在青州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給泄露了出去,使得袁紹對青州的消息失去了來源,此刻又聽到秦旭這般說,哪還能不惱羞成怒,道:“說到底還不是要勸降我等?”

“正南先生此言差矣!”秦旭早就習慣了被人罵作豎子,對審配之言一笑置之,道:“三位自是袁紹之臣,又非奉呂將軍為主,不過是借此彌補一下因為過失而對袁公造成的損失而已,又何來勸降一說?”

“秦主簿好一張利口!”許攸歎了口氣,止住怒氣勃發的審配,說道:“且容我等商議片刻如何?”

“子遠,你!”審配沒有想到許攸竟然在這個時候鬆了口,看逢紀也是一副沉默,怒哼一句道:“這豎子又在謊騙我等,二位難道忘記了袁公對你我的知遇之恩?大丈夫豈能一人而事二主?”

聽到審配的這番話,在一旁的秦旭好懸沒有笑出聲來。旁邊許攸和逢紀也是一副不自然的神色。逢紀更是臉色發苦,別人說出這番大義凜然的話還則罷了,你審配可是有前科的,當初冀州牧韓馥對你可是不薄,到頭來不還是被你和逢紀裏應外合給賣了?這會子卻又在這裏做出一副重臣模樣,做給誰看呢?

審配見秦旭和許攸逢紀這副樣子,頓時想起了什麽,臉色突然變的鐵青,哪還不知道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有些不太恰當,許攸和逢紀也就罷了,偏偏秦旭之前正是拿這個由頭騙自己相信了他,才有了後麵這一些事情。此刻自己卻又在這人麵前說這些,豈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子麽。

“元圖、正南莫要再說了!”許攸見自己三個年過而立之年的大老爺們,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娃娃主簿幾句話就玩弄於股掌之上,歎息聲更加重了,沉吟了良久,突然苦笑一聲,對秦旭說道:“罷了罷了,誰若是小看了秦主簿,那肯定是要倒黴的,我等三人算是吃夠了苦頭。既然呂青州有此雅興,我等三人奉陪便是了。”

“子遠!”

“許攸,你!”

逢紀審配兩人見許攸竟然代表三人答應了下來,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攸苦笑的麵容。不知道這個被秦旭害的最慘的智計見長的同僚,怎麽會在明知是計的情況下,還上趕著去遂了秦旭這豎子的意。

“不知道我等的家眷此刻是否已經被呂青州接來臨淄了?”許攸仿佛對逢紀審配兩人的目光視而不見,整理了一下衣冠,仿佛漫不經心的問道。

“什麽?子遠你此言何意?”逢紀眼中最後一絲僥幸被許攸這一句話給徹底澆滅,難以置信的看著許攸,問道。

“何意?還能有何意?從一開始就被人算計了唄,審某最是無辜,來救二位不成,反倒搭上了自己!”審配也是一副恍惚的樣子,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咳咳!三位先生的家眷昨日已由主公麾下大將張遼親自護送,自鄴城接來臨淄按頓好了。”秦旭略有些尷尬的說道。

“難道他們就沒……”逢紀和審配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遲疑問道。對呂布能夠輕易的將這些人接出鄴城表示難以置信。

“這個,還是三位先生自己同家眷詢問吧!”秦旭摸了摸鼻子,說道。

有了賈詡手下暗影的臂助,再加上袁紹的主力大都分布在南皮和上黨同公孫瓚死磕,還沒有得到三人失蹤的消息,從空虛的鄴城中接出幾家無關緊要的人,還真沒有費多少力氣。

可見這三人這般模樣,秦旭也有些感覺拿家眷逼迫三人就範的手段不太光明,但轉念一想這都是為了青州,也隻能暫時委屈一下老袁頭手下的這三員心腹謀士了。反正除了以後會反叛袁紹的許攸,逢紀和審配都是有前科的,既然能夠為了家眷親族賣了韓馥,再賣一次袁紹估計也應該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吧?

雖然沒有得到三人的肯定性答複,但有了三人家眷在手,估計服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這三人的忠心就別想了,隻要能夠發揮他們各自才能的一半,再想別的辦法施加點壓力,暫時應該足夠現在青州的局麵了。

心情大好的秦旭離開了許攸三人的“牢房”,吩咐守衛兵士隨時注意三人的動態,若是三人有出牢的打算,馬上稟報。而秦旭卻是向著成廉的飛騎營走去。

自從懷城之外,成廉的飛騎營被麹義率領先登營差點殺的全軍覆沒之後,麹義就被呂布轉交給了成廉發落,由新組建的飛騎營看守。好在秦旭在不久後調用原先登營俘兵作戰大敗曹操,使得所有人都看出來秦主簿對先登營的垂涎之意,成廉畢竟要給秦旭麵子,才讓麹義才少吃了不少苦頭,如若不然,麹義能不能撐到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秦主簿!怎麽有空來我這裏耍子?莫不是想讓咱老成還了你的賭注不成?”正在玩命操練的成廉突然見到一向不怎麽涉足軍營的秦旭向著這邊走來,趕忙吩咐手下繼續訓練,上前來對秦旭開玩笑說道。

“老成,這次我可是找你要一個人的!”秦旭沒有和成廉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

“莫非是麹義那廝?”成廉一大早就得知秦旭去了陷陣營關押許攸等人的地方,見秦旭此番到此,哪還不明白秦旭的來意,笑道:“雖然咱老成沒有親手殺了麹義為弟兄們報仇,但好歹出了口氣,既然是秦主簿要人,隻管去提就是!不過日後若是有戰事,還請秦主簿在主公麵前多替咱老成美言幾句,讓咱也過過癮。”

“這沒問題!”見成廉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一直擔心成廉心中會有些疙瘩的秦旭當然不會拒絕成廉的請戰之意,對付流民一般的黃巾賊,用陷陣營確實有些殺雞用牛刀了,見成廉主動請戰,秦旭笑道:“得了,客氣話不多說了,這幾日便等我好消息就是!”

麹義畢竟是因為殺了不少呂布軍飛騎營之人,沒有受到如同許攸等人的待遇,關押之地也有些詔獄的意思,估計沒少在成廉手中吃苦頭。

麹義能在曆史上被一向看重他的袁紹給斬了,證明這人也不是什麽善茬,最起碼和袁紹的關係並不像是人們想象中那麽好。武將更加崇拜強者,袁紹在自己軍中的威望,同呂布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袁紹壓不服麹義,並不代表呂布這天下第一猛將不能。這段時間又不停聽說手下的先登營兵士在秦旭的手中如臂指使,哪還想不到秦旭此來之意。加上袁紹派遣審配前來接人,偏偏漏掉了自己的消息也在偶然之間被麹義得知,眼見脫離囹圄有望,甚至沒有等秦旭一番說辭開口,就表示願意投降呂布,聽從秦旭調遣。

好在秦旭在之前同先登營眾人打得火熱,約為兄弟,同生共死的誓言傳遍全軍,同曹操一戰之後又提拔了在先登營中聲望頗高的牽招暫領先登營,鑒於先登營隻剩下三百人,正打算擇機補充進去一批人攙沙子,再加上麹義的家眷也已經暗中接來臨淄,也不怕麹義出去後利用原本的威望搞事。

有許攸逢紀審配三人在臧洪的監視下為後盾,有陷陣、先登兩個聞名天下的強軍為護翼,有糜家強橫的經濟實力為依托,秦旭對收降青州百萬黃巾之事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人妻曹能做到的事情,呂布為啥不能做到?秦旭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