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微不管不顧,繼續衝著盛夏破口大罵:“盛夏,你這個掃把星!顧琤鐵定是為了去接你才出事的,你最好趕緊從這滾出去!”

盛夏被顧微微推搡,頭發淩亂的披散下來,卻始終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蘇琴琴實在看不下去,護在了盛夏麵前,“你是狗變的嗎?張口就咬人,沒看到她已經很傷心了?”

顧微微氣衝腦門,一個失控推了蘇琴琴一把,“你跟掃把星都不是好人,你就是她的狗腿子!顧琤出了任何意外,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蘇琴琴就沒見過這麽蠻橫不講理的女人,惱怒的揪了顧微微的胳膊一把,“可據我所知,一直給顧琤帶來困擾的人好像是你!”

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盛夏終於打破沉默,冷聲吼了一句,“都閉嘴!”

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盛夏。

盛夏的臉色慘白,可眸子裏透著的冷意卻肉眼可見,“要吵,你們到馬路上去吵。這裏是醫院,需要絕對的安靜!”

顧微微訕笑一聲,“你擺什麽譜呢?罪魁禍首就是你。”

盛夏始終麵不改色,指了指手術室的方向,“顧琤還躺在裏麵挨刀子,你要是打擾到他手術,我也跟你沒完。”

看著盛夏一幅凜然的神態,顧微微一愣,剛想說什麽,顧媽已經攔住了她,“微微你就聽她一句,等你哥出來再說。”

忽然,手術室裏麵走出來一名護士,即刻令所有人都暫時安靜下來。

“誰是顧醫生家屬?”

盛夏很想報上自己的名字,可她知道目前還無能為力。

顧微微得意的搶先一步,“我是他妹妹,爸媽也在。”

顧爸著急的看著護士,“我是他父親。他怎麽樣了?”

護士深呼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平靜,“顧醫生失血過多,心跳有驟停現象,情況十分危險,需進一步做手術。請家屬先在文件上簽字。”

盛夏光是聽著護士的描述,眼前已經一陣發黑,一個趔趄幾乎要站不住。

蘇琴琴扶住了她。

“我是她父親,我來簽字。”

顧微微冷不丁的望著盛夏,更是故意刺激她,“你搞清楚,我們才是他的家人。而你,隻是個外人!”

麵對顧微微的奚落,盛夏卻並不搭理,心緊緊懸著,時不時看一下手術室的方向。

見護士要進去,她有些崩潰的抓住護士的手,“一定要竭盡全力救他,算我求你們。”

護士有些動容,“放心,顧醫生是醫院的財富,他們一定會盡力的。”

現場又恢複到一片死寂。

蘇琴琴剛要扶著盛夏坐下,顧微微卻搶先一步,一臉蠻橫的坐在了椅子上,順勢翹起個二郎腿。

“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還不滾出去,不要留在這裏礙眼。”

盛夏深呼吸一口氣,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顧微微,你實在欺人太甚!”

蘇琴琴看著盛夏臉色慘白,終於繃不住,咬了咬牙就要朝著顧微微衝過去。

眼見兩人要廝打在一起,盛夏生出一股力道,扯住了蘇琴琴的胳膊,“算了,現在不是鬧的時候。”

顧微微臉上透著一股得意,攙扶著顧爸顧媽坐在了另外兩張空椅子上。

顧爸顧媽冷靜下來之後,也沒有給盛夏好臉色看。

畢竟顧琤自從跟盛夏在一起,很多事情就不再聽他們安排了。

盛夏扯著蘇琴琴的胳膊離開,暫時躲在了附近的拐角處,刻意的跟顧微微她們拉開距離。

時不時盯的,著手術室的狀況。

“我就在這等,一定能等到他出來。”盛夏的雙手緊緊揪著牆壁,一雙白暫的手露出青筋。

聽出盛夏的聲音有些哽咽,蘇琴琴小心的看了看她的臉,隻發現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經有些紅腫,淚花又在眼中閃爍。

“夏夏……那個女人那樣氣你,我必須幫你出頭。”料想盛夏受盡委屈,她非得替盛夏出一口氣不可。

盛夏卻還是扯著蘇琴琴的胳膊,“別再惹事,跟她沒半毛錢關係。”

蘇琴琴看著盛夏哭紅的眼,握著拳頭咬著牙低咒:“可她欺人太甚?為什麽任由她欺負你?”

盛夏搖了搖頭,眼神有些渙散,“我現在什麽都不求,隻希望顧琤能好好活著。”

早就在眼眶打轉的眼淚,無聲的落下。

蘇琴琴從來沒見過盛夏這麽脆弱無助,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夏夏……”

這一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盛夏。

盛夏無聲的啜泣,緩緩閉上眼睛,腦子裏除了顧琤的影子,什麽都想不到。

看著盛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卻壓抑著哭泣的聲音,蘇琴琴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出來吧。他那麽愛你,還沒來得及跟你求婚,他一定能堅持住的。”

誰知道盛夏卻哭得越發大聲,“求婚……我隻希望他好好的……”

原本還想好好安慰盛夏,卻發現弄巧成拙,蘇琴琴打了打嘴,安靜陪著盛夏繼續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四五名醫護人員,推著躺在病**的顧琤出現。

聽到了動靜,顧爸顧媽和顧微微即刻湧了上去。

“夏夏!”蘇琴琴激動的拽著盛夏。

盛夏早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視線牢牢盯著病床的位置,飛奔著過去,“顧琤!”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顧媽逮住一名醫生,問了一聲。

醫生摘下口罩,平複心情才開口:“顧醫生還沒蘇醒,不過請你們放心,他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顧爸和顧媽都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盛夏忍著衝動沒說話,眼底瞬間燃起了希望,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夏夏。你聽到沒有?顧琤沒事了!”蘇琴琴歡欣雀躍。

盛夏還是沒有說話,隻衝破人群湧上前,近距離打量著病**的顧琤。

這個男人一頭犀利的短發有些淩亂,就連發絲上都還沾染著幹涸的血跡。

迷人的雙眸緊緊閉著,高挺的鼻梁被氧氣罩遮住,看起來是那麽無力。

“顧琤……”她情不自禁喊出聲,眼淚再度無聲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