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冬日裏難得的一抹陽光。
石良玉親自端了藥來,藍熙之喝完藥,躺坐在舒適的椅子上,看陽光從花房的琉璃裏那麽明亮的傾泄下來,灑在麵前的石良玉的身上,他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俊逸灑脫,英武不凡。
“嗬嗬,水果男,我突然發現,你是我認識的最帥的一個人了。”
石良玉手撐在椅子的兩端,距離她的麵孔那麽近,然後,很詭異地眨了一下眼睛:“熙之,看在我這麽帥的份上,是不是對我有點動心了?”
她的慘白的臉忽然多了一絲淡淡的紅暈,老實地點點頭:“嗬嗬,說真的,有一點哦。若是我沒有遇到過蕭卷,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愛上你的……”
他瞧著那抹紅暈,自己也有點心跳的感覺,十分開心,卻故意板了臉:“說了半天,你還是覺得蕭卷比我帥?可是我自己卻一點也不認為蕭卷比我帥相反我覺得自己比蕭卷帥得多……”
他幾乎是故意一口氣說了這麽長一句拗口的話,那樣許久不見的純良的神情、舉止又重新回到了臉上,就如“倚天屠兔記”裏“醉麵”的少年。她怔怔地看著他,微微有些失神。
他見她那樣失神的樣子,喜悅從心底擴散到臉上,飛快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熙之,我給你彈支曲子……”
來不及指責他的突襲,她有些驚訝地發現他已經跑到對麵的一張古琴旁坐下,手指輕撫琴弦,立刻飄出一串悠揚的聲音。
這張古琴,她還以為隻是花房裏麵的擺設而已,行軍奔波,內憂外患裏,她完全忘記了石良玉會彈琴這事了,也忘記了自己不僅會彈琴,還親自製作過五十弦的粗糙大琴。
他見她意外的樣子,笑道:“帥哥不僅外貌要帥,而且還得會彈琴增加情趣,這樣才能把蕭卷徹底比下去。我記得蕭卷彈琴是不怎麽樣的,可是我又帥又會彈琴,絕對會慢慢把蕭卷比下去,熙之,你說是不是……”
他自顧自地說,藍熙之聽得笑起來:“蕭卷會彈琴的,隻是不怎麽樣而已。”
“可是,我彈得很好啊!”石良玉登她一眼,不僅彈琴,還唱起歌來,是一首很歡快打趣的野調,他邊唱邊眨巴著眼睛,似乎在拋媚眼的樣子。
藍熙之笑得胸口都有點疼痛,蹣跚著起來,想摘一朵花房裏的花向他扔去。她起身走了幾步,身子有些搖晃,彎下腰剛摘下一朵花兒,眼前一花,幾乎站不穩。
他跳起來,衝上前一步摟住了她:“熙之,你幹什麽?”
她將花丟在他懷裏:“嗬嗬,潘安每次出門都是花果盈車,你比潘安還帥,我也得丟一朵花兒給你,對了,那裏還有一隻雪蜜桃,拿過來給我,我要扔你……”
這種雪蜜桃隻出產於青州,每年入冬才成熟,十分珍貴,是前兩天一個商隊的使節路過鄴城進貢來的。藍熙之剛剛見到時十分喜歡,可是隻吃了一小片就吃不下去了。
石良玉真的走過去,將那隻雪蜜桃遞到她手裏,然後退開幾步。她笑起來,用了殘餘的一點力氣將桃子往他身上扔。
他上前伸手接住,咬了一口:“嗬嗬,這是熙之給我的定情禮物,我一定得收下……”
“你胡說八道,什麽定情禮物?”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熙之,你不會沒讀過詩經吧?嘿嘿,女孩子拿水果扔男人,自來就是求親的表現哦。是你主動追我的,我其實並不想答應,唉,不過,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犧牲一下勉強答應你算啦……”
藍熙之見他拚命唉聲歎氣的樣子,笑得幾乎要跌倒。他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她,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親昵地道:“熙之,我今天很開心,你開心不?”
她點點頭,“我好像許多年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她的回答讓他更是高興:“熙之,以後,我每天都會讓你這麽開心的。”
她看他那樣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裏一陣酸楚,自己能帶給他開心快樂的日子,還會剩下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