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座小小的塢堡的頭目,竟然如此大的架子,陳崇和解思安不禁麵麵相覷。
朱弦卻毫不在意,道:“多謝孫先生特意走這一趟,等有空,朱某一定親自登門拜訪貴首領。”
果然,第二天五苓夷就來犯,早有準備的朱弦精兵,將五苓夷三萬人馬殺得落花流水,連副帥都殺了,隻剩下主帥率幾十人逃了去。
以前都是小小的勝利,這場重大勝利,令豫州軍民立刻群情振奮,前來投軍的人也越來越多,豫州一時大治。
一個月後,和涼國大戰得勝後的秦國大軍途經豫州邊境,又是一番擄掠,朱弦立刻派兵迎敵,雙方在距離寧鎮二十裏外展開了混戰。到得半夜,忽見寧鎮方向,一支人馬殺來,他們馬匹缺乏多是步兵,對付秦國這樣的精騎兵本來毫無優勢,可是,他們使用的是一種長長的刀矛,綁上當地山上生產的那種尖銳的山藤,每三人一組,近攻遠殺,互相救援,簡直是所向披靡,一衝入秦軍中,立刻殺得人仰馬翻。
秦軍本是路過打劫也順便探探南朝兵力的虛實,見死傷慘重,不敢再戰,連戰利品都來不及帶走,損兵折將,連夜逃走。
這場戰鬥快持續到天明,朱弦見迅速退去的寧鎮幾百精兵中,最前麵衝鋒陷陣的,居然是一個黑衣女子。他雖然一直沒看見這個女子的正麵,可是,見她單薄的身影好生熟悉。這時,那女子已經衝在前麵,率兵往回撤了,朱弦見狀,趕緊催馬追上去。
女子似乎知道有人在追自己,打馬跑得更快了。
在微明的天色裏,朱弦幾乎已經完全看清楚那女子的坐騎了,坐騎正是那匹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大黃馬。
他再無遲疑,大聲道:“藍熙之!”
藍熙之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也不再跑,勒馬停下,卻依舊背對著他。
自從上次遇到藍熙之後,他近半年來已經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她不在藏書樓,不在小亭,不在任何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多方派人打聽,也打聽不出絲毫頭緒。
他憂心如焚卻又想不出她為何不回藏書樓的原因,記起半年前遇到她護送小妹靈柩回來時她那種冷淡的態度,更不明白自己因何得罪了她,又招了她討厭。
朱弦加鞭追了上去,一直走到她身邊才停下,激動得幾不成句:“藍熙之,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你就是寧鎮塢堡的女大王?”
藍熙之因為朱瑤瑤之死,耿耿於懷,一直不願麵對朱弦,所以上次才隻派出了使者,並沒有親自去。
乍見朱弦,她心裏雖然也有點意外,但聽得他用語奇怪,淡淡道:“嗯,我就是寧鎮的女大王,女土匪。”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寒冷的晨風裏,朱弦見她一身緊身黑衣,更是顯得蒼白瘦小,心裏又是激動又是不安,低聲道:“我曾答應先帝照顧你的,可是,卻一次一次違背自己的承諾,又讓你流落江湖……”
“朱弦,我並不是什麽嬌小姐,需要人照顧才能活下去!”藍熙之打斷了他的話,“而且我也不是流落江湖,是我自己願意在外麵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一個女子……”
藍熙之斷然道:“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要說什麽照顧我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可是,我答應了先帝……”
“朱弦,你答應了蕭卷是一回事,我拒絕是一回事。你總不能強行照顧我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了,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