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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府在江寧府隻能說是精致,與那些動不動數百畝的大宅是無法相比,也不夠奢華,婢女和家奴也是不多,這也能看出駙馬府的例銀不多,生活不是很富足。

李雪竹的內室倒不像是個寢室,一進門李從嘉周憲兩人就看到三麵牆壁皆是掛滿了仕女圖,與其說是寢室不如說是畫室。

周憲還是一次來這,李從嘉憑借此時的記憶也是對這裏沒有任何印象。

周憲是風雅之人,一看到畫就認真起來,每幅畫前都停留駐足片刻,看過之後就帶著驚訝的笑說道:“居然都是殿下所作之畫。”

李從嘉一陣茫然,搖了搖頭。

周憲盯著李從嘉笑盈盈的問道:“殿下是什麽時候畫的?”

李從嘉尷尬的一笑,再次搖搖頭將目光投向李雪竹。

李雪竹微微一笑就輕柔的說:“自從本宮出嫁之後,娥皇與本宮的聯係就少了,這些都是出嫁之後那段時日六郎所畫。”

李從嘉雖然不懂畫,但是看這每一幅畫都將李雪竹的美勾勒的淋漓盡致,或是掩嘴輕笑,或是倚門遠眺,每一幅都將她的容顏表情、細微的動作和美妙身段勾勒的十分完美,怕是沒有大量的時間和了解是不可能完成的。

從這李從嘉也能想到這兩姐弟的關係十分的要好。

周憲盯著畫看了良久才拉著李從嘉的手羨慕的說道:“殿下回去也要給奴家幾幅。”

李從嘉就一咧嘴,不要說畫畫,就是現在他的書法水平與那初學的孩童相比都要差上一些,平日裏想要寫些東西都是叫人代筆,或是周憲或是意可等人。

周憲見李從嘉的表情,就嗔道:“殿下若不給奴家畫,那奴家就請周文矩來。”

李從嘉微微蹙眉,他可沒有讓自己的女人擺在其他男人麵前的習慣。

從院外進了堂內,李從嘉懷裏的樂樂還不從他的懷裏下來,一副很是親昵的樣子膩在他的懷裏。

周憲與李雪竹很久未聚,看過畫之後就聊個不停。直到晚飯時間,李雪竹留下兩人用膳,李從嘉事情未辦就不推辭。

晚宴才剛剛擺好,劉節就醉醺醺的闖了進來,晃著身子一進了膳堂就指著李從嘉罵道:“奸夫淫婦!”

李從嘉被罵的莫名其妙,但臉瞬間便冷了下來,還不等他發怒,李雪竹就柳眉皺緊,輕喝道:“來人,將他給本宮轟出去。”

堂內三人皆是一臉的陰沉,劉節在府上下人還未來時一直罵個不停。李從嘉臉上掛著迷惑的怒意,周憲一被劉節罵根本就沒有多想,隻顧著生氣。

而李雪竹則是一臉的陰鬱在歎著氣。

隻是片刻劉節就被下人又打又罵的拉了下去。

李從嘉見下人都這麽對待劉節,就想到他在這府上的地位應該還不如李雪竹身邊的奴仆。

“讓六郎與娥皇見笑了。”室內安靜了片刻,李雪竹才長歎了一聲無奈的道。

“六郎與娥皇來的也不是時候呢,今日大雪劉節便在府上,若是沒有這大雪他都會與狐朋狗友在一起風流。”李雪竹又是無奈的一笑。

李從嘉不接話,隻是莞爾一笑。

自從樂樂被李從嘉抱起之後,她就沒有離開他的身側,這會兒就連吃飯都是乖乖的與他坐在一起,李從嘉吃什麽她便夾起什麽放在嘴裏。看得李雪竹和周憲不禁咯咯笑著。

剛剛還因劉節有些氣悶的室內,倒是被樂樂如此不經意的行為活躍了起來。

“六郎不知,這些時日你不來,樂樂可是每天都要念叨你幾次。”看著女兒的小模樣,李雪竹就開口道。

“公主姐姐和樂樂若是想見六郎,直接去府上就是。”周憲也將為人母,見樂樂可愛甚是喜歡,就笑著說。

李從嘉抬眼瞄了一眼李雪竹就逗著樂樂說:“今日與舅舅一起走好不好?”

樂樂抬頭看了眼母親,然後再看李從嘉一眼就用力的點頭,一副小可愛的模樣。

李雪竹見女兒應了,就笑道:“你這小娘,有了舅舅就不要娘了?”

“娘親也可以去嘛,讓舅舅抱著我們睡。”樂樂睜大眼睛說完便又低下頭去將一隻大蝦夾進李從嘉的餐盤中。

李從嘉當即呆立住。

周憲知道童言無忌掩嘴輕笑著。

李雪竹嫩臉一紅就笑道:“樂樂不許再亂講話,不然娘親要責罰於你。”

樂樂似是很委屈的點頭,之後倒是不再說話,直到吃罷晚飯,她才低聲說著困了,樂樂一進了寢室,堂內便又安靜了下來。

見天色已晚李從嘉才說明來意,李雪竹認為他是要置地,便笑著叫來婢女讓她拿來裝有地契的小漆箱,李雪竹打開箱子,從裏麵拿出幾張地契,找出那份潛州的地契便笑著說:“六郎可不能讓姐姐吃虧,姐姐家產就這一點呢!”說完還晃了晃手裏的幾張紙。

“皇姐隻管開口便是。”李從嘉坐得不遠,李雪竹手裏幾張的地契他都數的過來,與那些大戶人家相比確實少的可憐。

“姐姐想要做金山六郎給嗎?”李雪竹就笑道,見李從嘉尷尬的笑著,李雪竹就又說:“姐姐隻是在說笑,這潛州之地當初劉節隻用了五百兩銀子便買了下來,但是趕上大旱之年再加上府中沒有那麽多的銀子築堤便一直荒廢著,留著也是無用。六郎將來若是賺了銀子記得姐姐的好便是。”

“那多謝皇姐。”李從嘉從婢女手中接過地契看了兩眼便笑道。

李從嘉得了地契便想離開,李雪竹卻是一再挽留,周憲又想與許久未聚的閨蜜聊上一會兒,李從嘉無奈便也決定留了下來。

直到睡前也沒有見到劉節出現,周憲與李雪竹要聊女兒間的私話,便又將李從嘉單獨扔在了空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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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洲三千新兵已經按照李從嘉的吩咐被呂德分成了三個營,每營一千人,每營又分成五個隊,每隊兩百人,又從原王府的侍衛中暫時選出了優秀者作為每營每隊的管理者。

張禮在天黑之前就將三千床被褥和棉衣以及單衣都送上白鷺洲。白鷺洲周府碼頭管事在得到周宗的吩咐之後又調撥來了十萬石粟米,這十萬石糧食足夠這三千人這吃上五年,這也是周宗對李從嘉的支持,分文不要。

三千人都分配好了住宿,排屋還有一些剩餘,呂德又吩咐軍士將剩餘的排屋都打掃出來,又給李從嘉留了單獨的上下兩層作為辦公之用,其他的一些則是留給將來進駐這白鷺洲的管理者。

這些消息在李從嘉還在駙馬府用膳時便都傳進了他的耳中,這會兒他獨自躺在床上想著潛州也是分文不出便得到了手裏,還有些微微的欣喜。

但是想到太寧公主的經常偷偷看自己的眼神,又想到劉節醉酒之後的惡語和樂樂的童言,他都是覺得兩人的關係不是簡單的姐弟關係,都說酒後吐真言,劉節雖說是指著自己,沒有提及其他,但是這會兒也不能不讓他多想,李從嘉與周憲是夫妻,劉節自然不會如此罵兩人,再有樂樂那句童言,他更是浮想聯翩,沒有發生的過的事才兩歲的小孩子又怎麽會隨便亂說。

李從嘉不知道李雪竹的真正身份,倒是周憲明白,隻是她沒有想這麽多,在她的眼裏兩人就是姐弟。

李從嘉有些頭大,想到前身居然與自己姐姐還有些曖昧關係,不知該怎麽處理。想到前朝關隴李氏唐朝皇族生活糜爛,士族大家不願娶公主,再想到與太寧公主的關係以及這駙馬府上下對劉節的態度和劉節看自己那深惡痛覺的眼神,在李從嘉的思維裏就已經將李雪竹與那前朝的公主們歸為了一類。

關隴李氏唐朝,士族不願娶公主為妻原因有兩點,其一便是門第觀念。有唐一代,尤其是唐初至中唐,重視門第,這是不爭的事實。唐人所謂門第之高,不僅僅指擁有顯赫的權位,而且指具有優良的家族文化傳統、家法門風以及令人欽羨的婚姻關係。在權位方麵,李唐皇室貴不可言,但在文化傳統、家法門風上,李氏家族則有所欠缺,不及傳統高門望族尤其是山東士族。

李唐皇室源自突厥,而非漢族,(陳寅恪在《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上篇《統治階級之氏族及其升降》之中已有詳細論述。)正因為出自胡夷,所以在家族文化上,李唐皇室無法與以往的漢族高門大姓相提並論。此外,在婚戀問題上,李唐皇室也繼承了胡夷之風,顯得過於自由乃至放縱。

初步統計,唐代至少有26位公主改嫁,其中定安公主、齊國公主更是三嫁。太宗納弟媳楊氏為婦,高宗以父親宮中的才人武媚娘為皇後,玄宗強占兒媳楊玉環,武則天公開招麵首,公主化身女道士自由的接見自己喜歡的男客,宛如沙龍的女主人,這都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宋代朱熹曾經說過:“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山東士族重視文化、門風,如時人稱頌柳公綽:“仆射柳元公家行,為士林儀表。”從門第觀角度來說,唐代傳統士族看不起皇室的門第、鄙視皇室的文化傳統、家法門風。

其次便是不少公主不修婦禮,在社會上造成不良的甚至是惡劣的影響。唐朝公主豪侈、驕縱者有之,專橫、淫/蕩者有之,妒悍、殘暴者也有之,公主不修婦禮的情況不僅存在,而且並不少見,這在曆朝曆代中是一個比較奇特的現象,它與北朝以降的“胡風“也有著密切的聯係。翻開《新唐書。諸帝公主傳》,我們可以看到,長廣公主豪侈自肆;合浦公主負所愛而驕……見(浮屠辯機)而悅之,具帳其廬,與之亂;魏國憲穆公主恣橫不法,帝(按:指德宗)幽之禁中;襄陽公主縱恣,常微行市裏。有薛樞、薛渾、李元本皆得私侍;宜城公主下嫁裴巽。巽有嬖姝,主恚,刵耳劓鼻,且斷巽發。在這幫不法公主當中以太平公主李令月、安樂公主李裹兒二人最為突出,二人豪侈浪費,生活奢華,貪/淫放縱,賣/官鬻爵,幹預朝政,排斥異己,聲名狼籍,以至到唐宣宗時,還以此作為教導公主的反麵教材:萬壽公主每進見,上常誨曰:無輕待夫,無幹預時事。又降禦劄勖勵,其末曰:苟違吾戒,當有太平、安樂之禍。汝其勉之!(《唐語林》卷一)公主不修婦禮,甚至專橫、淫/蕩、殘暴,使士族之家望而生畏,怎敢攀龍附鳳?唐宣宗曾經意識到這一點,他要求公主謹修婦禮,畢宣宗之世,婦禮以修飾。從宣宗的感歎聲中可以窺知,公主不修婦禮,也是士族之家不願與皇室結親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