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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君生離開,李景遂再次打開地圖仔細研究起來。
出兵吳越進軍蘇州有三條路可走,一是無錫縣走陸路,另一條就是走運河水道直接進軍蘇州,第三條則是從江陰走陸路向蘇州進發。
之前吳越進犯時,吳越水軍未曾有一戰,因此他也不清楚吳越水軍的戰鬥力,雖然江都水軍在他眼裏很是強大,但在不知吳越水軍實力的情況下李景遂也不想過多消耗的,與水路相比他更傾向於陸路進攻,畢竟吳越馬步兵的實力已經被他看在了眼裏。
吳越馬步兵的實力,李景遂已經從李從嘉和李弘冀的勝利中得出了結論,那就是不堪一擊,因此他意圖將主攻路線放在陸地之上從無錫或江陰出兵蘇州,水路隻做策應。
李景遂放下地圖似乎是看到了勝利已經再向他招手,正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興時,眭昭符不請自來。
近日以來由於吳越對戰俘之事一直沒有任何態度,李景遂都在觀察著常州的官場,除去眭昭符之外,其餘人在李景遂的眼中皆是不值得一提,但是眭昭符是李弘冀的人,是個很精明的能吏,他就算是想拉攏也找不到好的方法,何況李弘冀的探子也是時時刻刻的在盯著。
以往李景遂想主動來找眭昭符,眭昭符總是各種借口回避推脫,如今他主動找上李景遂了,李景遂就明白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是端了會架子才會見了他。
會客廳內李景遂很隨意的坐在胡凳上,盯著眭昭符消瘦的臉頰笑道:“眭刺史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眭昭符苦著臉說道:“殿下,下官確實有事,如今吳越進犯戰事結束已經多日,戰俘之事吳越一直沒有任何的回複,這一萬五千人吃喝用度儼然一支軍隊,我常州一直就不富裕,現在已經是無法承受了,下官還想請殿下想個辦法。”
李景遂在心裏一笑,故作歎了一聲道:“這事孤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眭刺史也知道孤王來了常州有幾日了,一直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孤王也隻能坐等啊!”
李景遂無意將朝中剛剛確定下的大事說給眭昭符,李弘冀江寧府的據點被連根拔除,朝中的消息蕭儼等人知曉早晚都會給李弘冀知道,但是沒有信鴿的傳遞,快馬也要一天時間,雖然早晚李弘冀都會知道,但他不想李弘冀現在就知道此事,此時就開始部署,江都晚一天知道晚一天部署,對李景遂來說就更多一些優勢,就更容易將李弘冀抓在手裏。
“殿下可否去書信催促一番?”眭昭符看不出李景遂真的心急,再次問道。
“這可不好,孤王也沒有私下與吳越交換書信的權利啊!”李景遂搖頭道。
看著眭昭符一臉的苦相,李景遂笑著提醒了一句道:“眭刺史應該知道吳越國內現在有些紛亂,對於戰俘之事分成了兩派,孫承佑因此也被降職,所以孤王認為這些戰俘的去路還要提早想辦法啊。”
“下官怎麽想得出辦法?之前鄭王殿下就說過此事,就算是吳越不要這些俘虜,我國也要將這些戰俘打散了分配,還要派大量的人手看管,可是將一萬五千人打散我唐國也沒這麽多的地方安置啊。”眭昭符歎道。
原本眭昭符認為戰俘留在常州,常州也會因此得一些好處,可是哪裏想到吳越錢俶會沒有人性的拋棄為他效力的子弟兵,時間拖到現在這些俘虜居然成了燙手的山芋。
“指著吳越贖回俘虜已經沒有可能了,不如孤王給眭刺史指條明路吧。”李景遂笑道。
“請殿下明言。”眭昭符點頭。
“勸降。”李景遂看著眭昭符笑說,“隻要眭刺史幫著孤王,那麽這些戰俘孤王都要了。”
李景遂早就有此意,吳越無意贖回戰俘,將這些戰俘送去做苦役確實有浪費,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軍人,給了武裝就能上戰場,能為他所用對他的未來也是一個助力,就算是這些戰俘不真心投效也可以為他做肉盾。
“勸降?”眭昭符一怔,“這要聖上的表態吧。”
“眭刺史隻管做就是,這些由孤王來做,隻要他們進入我江都軍,常州的日常開銷也就少了一些,到時候孤王再給眭刺史每個人頭一兩銀子的獎賞,也能將這些時日的開銷抵下了。”李景遂笑道。
眭昭符猶豫良久,最後無奈的點頭應道:“那下官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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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熙載在周朝的待遇不可謂不高,剛一進京柴榮就以國賓級的待遇宴請了他,賞賜了一些金銀財物,最後又鄭重的闡述了周朝與唐國同盟的態度,聽見柴榮如此說韓熙載因為南平之事還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韓熙載的出行一直由李穀親自作陪,李穀帶著韓熙載用了幾日的時間遊遍了大梁附近的美景,但讓韓熙載惱火的是李穀一直不提簽訂同盟協議之事,因此遊玩也沒任何心思。
這也不能怪李穀不談,都是因為柴榮在看到韓熙載之後臨時改變了主意,要李穀盡量的拖著,等待秦鳳二州戰局的走向,再看趙匡胤援軍到達之後的發展事態,若是一切順利,周朝將會在唐國吞並南平之事上找些事由與唐國談判,若是不順利那就真正的放棄南平,直接與唐國簽訂協議,全力對付蜀國大軍。
韓熙載與李穀老友二十幾年後再相聚,難免有很多話要聊,可是幾日之後該說的都說了,該去的地方也都去了,韓熙載心中再次煩躁起來多次與李穀講明,李穀都笑著說聖上要他享受中原風光之後再談同盟。
見此韓熙載也明白他就算整天催促,周朝都不會開始談判。此時周朝上下拖著同盟之事一定是還有其他的打算,在韓熙載的想法來看周朝拖著同盟之事不談,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唐國吞並了南平,但他知道若是周朝以此為借口,唐國不可能放棄荊南,這同盟之事就算是徹底的夭折了。
因此韓熙載也不再催促,隻能等著周朝主動提起,任由李穀帶著他白天四處遊蕩,夜裏花間取樂。同時韓熙載還存著僥幸的心裏,周朝拖著同盟不談不是因為南平而是另有原因。
陶穀自從出使唐國回大梁之後,已經月餘時間,但依舊是放不下秦若蘭。韓熙載未到大梁之前他就在做著美夢,如今周朝與唐國即將同盟,陶穀夢著秦若蘭改了主意央求父親帶她一起來大梁與情郎相會。
可是韓熙載隨行的幾個跟班都是男人不說,並且每個年紀都在四十以上,一打眼看去就知道使者團裏不會有扮成男裝的女子。
可陶穀不死心,抓著李穀回府的間歇跑進了驛館之內問候韓熙載。雖然韓熙載年紀隻比陶穀大一歲,但陶穀卻是不介意做韓熙載的女婿。
兩人在陶穀出使唐國時就有些交情,一見到陶穀來訪,韓熙載也是有些欣慰,本以為陶穀是為了友人間的敘舊,可在聽到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秦若蘭,韓熙載就明白了陶穀的來意。
韓熙載也是不經意的說道:“陶承旨,若蘭已經許了人家了,若蘭知道某出使周朝,還想討一副陶承旨的字裝點門麵,陶承旨不會不應吧?”
秦若蘭雖然不是韓熙載和秦娥的親生女兒,但是他韓熙載還真是不想找個隻比他年紀小一歲的老男人做女婿。
見韓熙載這麽說,陶穀一怔忙問:“陶某才回國月餘時間,怎麽若蘭這麽快就許了人家了?”
“鄭王殿下給若蘭和銀槍都軍*領牽了線,下月就要完婚了。”韓熙載笑道。
這事到不是韓熙載說謊,秦娥求他給秦若蘭找個好人家嫁掉,韓熙載原本想過家生子,但是秦娥不同意,韓熙載隻好將目光放遠了一點,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學生張洎,雖說張洎是他的學生,但是親上再加親更合他意。
張洎軍務繁忙,一直脫不開身來與老師談這些,倒是李從嘉見過秦若蘭一麵,認為這女子還算不錯,韓熙載也肯定不坑害自己的學生,他便代替張洎應了下來。
張洎對李從嘉給自己安排了親事也是無可奈何,他沒見過秦若蘭,不知道人品長相,又沒有征得家中老母的同意。
見張洎有些微詞,李從嘉就笑著說秦若蘭是韓熙載的養女,這個身份張洎家中老母應該也能接受,並且允諾吳越戰事一完便給張洎假期回鄉完婚。
張洎就再無話可說。
陶穀聽完韓熙載的話歎了兩聲,心中對李從嘉漸起怨恨。見秦若蘭沒了指望,他也不多留隻是小坐片刻就回了府上。
韓熙載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一笑,當初他見秦若蘭聰慧機靈,將她安排進驛館隻是為了套取陶穀的話。
正是情竇初開時的少女秦若蘭都沒有動心,哪裏想到陶穀這個半截身子都要埋進土裏的老家夥居然真的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