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死亡邊緣
“嘶……”蘇永借助旋身的動作加強了刀勢，劃出一個暗紅色的圓弧，血刀成功的發出了一點風聲。
“哢。”血刀狠狠的砍上了啟明如同大腿般粗壯的手腕，在上麵刻下一道深深的傷痕，一直切到了骨頭裏麵，鮮血發出“嗤嗤”之聲，巨大的手腕如同漏水的水管般朝天飛濺起一片血霧。
兩人一合即分，蘇永砍傷了啟明的右手腕，但自己也被啟明龐大的軀體狠狠撞開，跌倒後在地上的血泊裏拖出一條紅色的長長痕跡。
這一撞差點把蘇永撞昏過去。他停住身形後，橫著血刀，手指輕輕在刀刃上滑動，鋒利的刃口切開了他的手指，鮮血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讓他的精神能夠憑著痛楚強撐起來。
他低頭看那一小窪血慢慢地匯聚，雪白的貝齒深深咬住下唇，努力的平複著胸口的翻湧。
啟明則在地上大口的吸著氣，手腕上的痛楚讓他紫紅的臉龐扭曲的如同厲鬼。他還有力氣，因為他天生體魄強壯，就算失去內力，軀體裏的力氣也不是蘇永能夠比擬。
隻是蘇永那把鋒利的血刀，實在令他有些顧忌。
“宇宙的火焰在臨界內燃燒，啟明的命燈永遠不會熄滅……”寂靜的無上幻境裏突然響起了啟明的唱誦聲。
“省點力氣吧，”蘇永忍住胸口的痛楚，嘲笑道：“這是無上幻境，在這裏任何外物都不能接近。”他停了停，深深吸一口氣，“我們中，隻會有一個活下去！”
啟明並沒有停下來。
年輕和蒼老的聲音在寂靜的幻境中合而為一，仿佛是天地初開太古鴻蒙時代的對衝。蘇永感覺到有種異樣的脈動在自己胸口正中跳躍。他想壓製，可是壓不住，啟明威嚴的念誦中有種可怕的力量，完全控製了他的心神。每念一句，他都覺得那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腦子裏漲的生痛。
“住嘴。”他終於忍不住強行站起，拖著滴血的刀。他知道再等下去，啟明或許真能利用那股唱誦毀掉他。那股唱誦聲如同千百隻嗚嗚低叫的蚊子，圍著他的腦子亂轉，他幾乎就要失去了思維。
但啟明繼續唱誦著，置若罔聞。蘇永隻有一步步朝他艱難的移去，每走一步，他就感覺自己腦子要更亂一些，很多事情都開始迷糊了，就算牙關咬的再緊也沒用。
在走近啟明的那一瞬間，蘇永完全成了個野獸，眼珠因為充血而通紅，他全身肌肉全部絞緊，骨骼發出喀喇喇的暴響。他咆哮起來，狂潮一樣撲向了啟明，拖著的血刀竟然發出了閃電一般的速度。
這是一記簡單的順斬，不是雷霆三擊的招數，也不同於他以往練過的任何招式。可是在刀下的人，清楚地感覺到那股力量像是要劈開整個大地。
啟明在地上一個翻身，龐大的身軀竟然像猴子一般靈活的躲過了。
“我這是怎麽了？他用什麽咒語催化了我？”蘇永想不明白，深深皺緊眉頭，用力的活動著腦子，卻找不到原因。血“嗡”地衝上頭頂，蘇永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舉起了血刀。
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有一個姿勢如此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旋身，揮刀平斬，依然是讓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招式。
血刀的刀鋒和巨大的手腕在半空交擊，血肉橫飛，可是啟明的力量更大一些，他的血刀也被震飛了出去，在淡藍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一聲脆響----
“當。”
血刀脫手了，蘇永感覺到另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從麵前掃過，帶起的利風似乎要割裂皮膚。
這不是內力完全失效的無上幻境麽？蘇永有些呆了。難道玄明神燈還有什麽東西沒告訴自己？
他下意識的雙腳一轉，以橫八字的步法，閃過了啟明灑出血花的拳頭。
啟明硬用一隻巨臂擋住了蘇永的血刀，忍住傷痛揮出左拳，孰料這一拳還是被對方躲過了。此刻他也失去了氣力，口中的唱誦停了下來。
兩人隔著四五米的距離，狠狠盯著對方，喘著野獸般粗重的氣。
一步……又一步，啟明受傷的雙手相互按壓著使血液停住飛湧，如巨柱般的雙腳緩緩向左邁出。
他的左側十多米處，是蘇永掉落的血刀。
啟明的唱誦停住後蘇永清醒了一點，看著對方的舉動，他也謹慎的往著同一方向慢慢移動過去。雖然失去了兵器，但啟明兩隻手上全是傷，他不怕與對方肉搏。
十米……五米……三米……
僅剩下兩米的距離，啟明突然猛地橫跨一大步。
蘇永同一時間猛地縱身跳起，他不是撲向血刀，而是十指如爪撲向對手，撲向對手紫紅色的脖子。
啟明突然頓住，橫跨出去的右腿如同巨柱般橫掃而來。
這是完美的搏殺，根本沒有任何破綻留給蘇永反抗或者抵擋，因為蘇永這時候身在空中。
“蓬”的一聲悶響，蘇永落地，啟明卻順勢滑了過來，猛地撲下，用左手剩下的兩根手指，掐住了蘇永的脖子，惡狠狠地把他壓在了地上。
蘇永腰間吃了對方一腳，在瞬間隻來得及把自己的一隻手護在喉嚨上，可是那根本不管用，啟明的兩根手指像是鐵鑄的鉤子，蘇永感到自己的手骨就要斷裂，連著自己的喉嚨一起被他捏成碎片。
他漸漸地窒息了，眼前發黑，可是感覺不到疼痛。
他什麽都感覺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來啊！殺了我啊！殺了我就可以出去了！”啟明狂笑著。
幾乎已經虛脫的蘇永突然猛地一膝蓋撞過去，這驟然一擊狠狠砸上身上如同山嶽般沉重的紫紅身軀，發出沉悶的一響。就在啟明的利爪鬆動了一絲的時候，蘇永頭顱狠狠一磕過去，在啟明臉龐退後半尺的瞬間，蘇永的嘴巴突然張了開來。
這一口咬在啟明寬厚的肩膀上，鮮血迸濺出來，灑在他的臉上。
啟明慘呼一聲，卻沒有鬆開手腕。
“好！再來啊！再來！聞到鮮血的香味了麽？”啟明肩膀一甩甩開他的嘴巴，並沒有退縮，反而對著他咆哮，“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能出去了，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蘇永的第二口咬了下去，目的是對手的另一隻肩膀。
這一口卻被啟明的肩膀撞上，打的鼻梁幾乎要斷了，血流的滿臉都是。
“哈哈，還是這一招，當我對付不了？你死定了！”啟明獰笑的臉扭曲的可怕，瞪圓的眼睛似要流出血來。
蘇永的胳膊沒有對手的長，隻能咬著牙一點一點拚命地伸長手臂，同時要抵抗對方掐住他喉嚨的可怕力量。他的眼睛裏像啟明一樣閃著瘋狂的光，全身的脈絡可怕地爆出在皮膚表麵，身體泛起可怖的赤紅色。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把那血刀先一步搶到，然後推進對方的心髒裏去，看見鮮紅的血噴湧出來。
鼻孔裏淌下的血水漫到了嘴裏，鹹鹹的血腥味令蘇永更加瘋狂起來，力量在他手臂中不斷地滋生，啟明的兩根手指被他一分一分地推了進去。
啟明突然猛地鬆開手，往另一麵倒了下去。
蘇永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哐啷！”
金屬清脆的聲音傳來，蘇永終於艱難的拾起了血刀。
PS:下一章大概在12點左右，我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