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血刀飛空
伏虎山上,無數血鴉振翅飛天,目瞪口呆的看著下方一斷兩半的擎天山脈。
自從原來的血鴉首領天歌死去之後,這裏就由一個叫卡戎的作為了代首領。
此刻從平原上掠回的卡戎站在深有千丈的斷崖絕壁上,出神的對著下方猶在旋轉翻騰的深白色罡風看了好半晌,才歎道:“沒想到一時大意,竟給人走了上來。”
旁邊一個血鴉笑道:“但他們去到失落高地之上,也是必死無疑。那裏可全是魂鬥士,別說是那兩人,即使白衣劍神長生去了,恐怕也無法回來。”
所謂魂鬥士,就是假仙。從武道者晉入靈武者之後,如果再次順利晉級,就會到達真仙的級別,也就是相當於白衣劍神或者言碧空、莫拉瑪那樣的層次。但如晉級失敗導致軀體被真氣所毀,就會變成假仙。
這假仙可不是什麽遊魂野鬼。他們由於有著深刻的武學理念與修為,依然保留著之前所有的功力,甚至在軀體破滅後意識還可以繼續修煉,遠遠超出生前的水平。
在理論上說,擁有著軀體的真仙修為會略高於假仙魂鬥士,但這不是絕對的。
何況在失落高地上,不是隻有一個魂鬥士,而是有著無數之多。這些假仙一生為武所迷,最後為武所毀,隻要對上任何一名武者,定然仇視無比,不惜以死相搏,甚至群起攻之。
所以這個血鴉才會說蘇永他們必死無疑。
卡戎血紅的巨翅一把掃了過去,把那隻血鴉打的趴下。
“我知道他們必死無疑。問題是,如果那些魂鬥士衝破這股罡風的封鎖,來到我們凝雲冰瀾大陸怎麽辦?”
……
此刻蘇永與紫衣藏在石頭後看見的那隻烏黑如墨的軀體,正是失落高地的一隻魂鬥士。
他們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喘氣,因為他們發覺這個烏黑的身影有著一股可怕的氣息。蘇永隱約想起自己當年去到海神陵墓中,看到沉睡的莫拉瑪時,就是這麽一種氣息。
但這個家夥卻是活的。
他有手有腳,而且能自由揮動,隻不過全身籠罩著一層如黑煙般的霧氣,就跟一個惡靈一般的模樣。
隻不過黑霧之中,也不知是個怎樣的身軀構造。
這隻魂鬥士貪婪的吸著那血鴉的血氣,半晌後滿足的回轉了身子,再次邁開了沉重的步伐。但在他走出十多步時,忽然狐疑的轉過了身軀,看向了不遠處的幾塊石頭。
蘇永的體力也不過恢複了兩三分,虛弱的身軀在看到了魂鬥士殘暴的吸血情景後,實在難以忍受那股惡心感,終於在右手緊捂著的嘴角邊漏了一點酸液出來。
然而就是這麽一點氣味,都給那魂鬥士捕捉到了。
沉重的腳步再次往這邊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在踩踏在他們顫抖的心髒上。
兩人的身軀已經壓得不能再低,幾乎都要沉入了泥土裏。
然而,那個步伐依然沒有停下,繼續逼近。
在魂鬥士離石頭隻有五六米遠的時候,一道粉紅色的流光突然飛射而出。
紫衣的一雙素手在空中一晃,兩段藕白的手腕突地散開,變成幾十隻翩翩飛舞的白色蝴蝶,無聲無息的朝魂鬥士纏繞而去,每一隻蝴蝶,都是如同實質的攻擊真氣,足可裂石穿鐵。
然而幾十道真氣隻被魂鬥士彌漫著森森黑霧的右手一拍,全部震散碎開,把地上那些茵茵青草,燒成一片漆黑灰燼。
魂鬥士不說話,但一雙空洞的慘白色眼珠卻露出了一絲亮光,身上的戰意也猛地一下子彌散開來。
紫衣雙手再次揮動,化掌為爪,白如水晶般的指甲閃閃發亮,如同鋼爪撕裂空氣,在空中拉出十條小小的白色氣流,呼嘯著往魂鬥士頭上抓去。
然而白色氣流被夾帶著黑霧的大手一掃,瞬間消散,紫衣也被餘力擊中,仰起脖子在空中灑下一排鮮血,軟軟的身軀卻已摔落在三十米外的一處環形高坡之上。
此時一聲怒吼,蓄勢已久的蘇永雙手持刀,一身血衣配上血紅的刀刃,如同一道火光般從石頭後竄出,人刀合一的呼嘯著衝向魂鬥士。
在魂鬥士濃重的黑霧就要拍到刀刃之上的時候,蘇永艱難聚起的真氣終於全力催發出最強一式的波動刀訣。
血芒暴漲了六七米長,在魂鬥士的黑霧堪堪落到刀刃上的那一刻,狠狠撞在了黑霧繚繞的軀體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震響。
“破。”蘇永嘶聲喝道。
波動的第一波洶湧而至,蕩的魂鬥士身上黑霧四起,軀體都淡了幾分。
然而這一波隻是把對方的護體黑氣震散了些,並沒對其軀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就在蘇永拚命蓄力就要發出第二波震動的時候,一股巨力轟在鋒利的血刀刀刃上,拍的一聲,他的所有力氣全部落了空。
血刀被對方一拍之下,拍的一聲被砸下草地,隻留下一個刀形痕跡,足有兩尺深。
而蘇永受此一擊,身體的平衡已失,一頭就往對方的懷裏撞去。
眼看就要撞上那個烏黑的身軀,魂鬥士卻大腿一曲,沉重的下肢猛地抬起,膝蓋擦著蘇永的耳朵而過,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撞得在空中翻了五六個筋鬥,才頭上腳下的倒落在紫衣的不遠處。
這一下並沒有把蘇永砸昏過去,不過他感覺全身就似要爆炸一般,肩頭上更是早已沒有了知覺,勉強轉頭可以看到血肉模糊。
“沒想到死在此地。”蘇永蒼白的手指一根根、插入土裏,破損的指甲間流出的血水與泥土混在一起,揪心的痛。
他拚命劃拉了幾下,還是沒能爬到紫衣身邊。
紫衣的情況並沒有比他好多少。她美白無暇的臉上濺滿了星星點點的鮮血,嘴角兩邊還有殷紅不斷流出。
“死在一起也好。”紫衣露出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甜美笑容:“可惜……”
這句話沒有說完,因為她畢竟是個矜持的女子,不過蘇永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著魂鬥士沉重的步伐開始邁開,一步步敲響大地往他們逼近,早已虛弱不堪、感覺到身軀正在慢慢變冷的蘇永依然死死盯著紫衣無比美麗的五官,心中有著太多的不甘與憋屈。就在他腦子幾乎要發瘋的一刻,突然覺得胸膛下方有一團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熱流。
有些恍惚的蘇永想起來那是血鴉首領天歌的那顆黃晶牙。
黃晶牙此刻再次爆發熱力,極高的溫度就像一顆燒紅的火炭,把蘇永不斷流失並慢慢滴下的血水燙的就要沸騰起來。
“呀……”蘇永突然狂吼一聲,整個人沒有任何動作就在草地上彈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把深埋的血刀應聲而起,電射而出,把剛好邁步走過的魂鬥士自下而上一削兩半,之後還飛舞在空中,與那漫天的蒲公英小花一同旋轉起來。
在魂鬥士迷惘的身軀兩邊破開,跌落地上變成一堆粉末的時候,蘇永腦海裏突然有個暗啞的聲音長歎道:“我沒有什麽可教你的了。”
那是久違了的鑄劍師的聲音。
PS:我今天很鬱悶,非常的鬱悶。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沒什麽事,就為了喊幾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