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客浪子們很快就平靜下來。姑且不說他們多少能聽懂一點炎龍語言,但那把閃耀銀白月光的鶴羽神刀,這批人誰能不知?
整個矮倭國裏崇武成風,作為刀客們的最新領航者,馳野武夫可謂無人不知,更何況是作為消息最為靈通的日京裏的武者?馳野武夫的肖像早已被描畫於書本畫麵之上,為眾多習武者所熟知,即便連這把鶴羽神刀,也曾多次被他們的武學書籍描繪過,那層由刀刃的特殊材質發出的盈盈月華光澤,更是被他們吹捧成了神器所獨有的光華。
這把神刀,發著盈盈月華的兵刃,還有那比一般長刀略長的獨特刀身,整個矮倭島國也隻有這一把。此刻看著在門楣上震響著的那段無數次在他們夢中出現過的神刀,看著那層即便在陽光之下依然散發的蒙蒙月華,這些刀客浪子們心中的震撼無與倫比。
馳野武夫,那個在他們心目中戰無不勝的大將軍,矮倭萬千青少年武者永恒的偶像,百年難見的武學巔峰強者,被天皇奉為矮倭護國戰神的馳野武夫將軍,竟然死了?
就是倒在這個看來年輕卻極為可怕的炎龍將官手裏?
這些刀客浪子甚至還有忍者在內,一個個都是習武之人,眼光自然都有其獨到之處。
剛才那炎龍將官舉手投足之間分裂兩名強者,其中還有一名是他們極為崇敬的師長級人物,但即便那在他們眼中無比驚豔的一刀,竟然都抗不過別人一擊,還連人帶刀給人生生裂開砸成粉碎……
那名可怖的炎龍年輕人甚至還未出刀,但他的腳、他的手……甚至全身上下每一部分,有哪處不像一把鋒芒畢露的絕世利刃?
他一出手,那名浪子的粗大胳膊連皮肉帶骨頭都給撕下,簡直比屠夫切豆腐還快;他一出腿,不但生撕了對手還連那把百煉長刀都給震斷了……這人的身體,豈不是比那把長刀更加強橫更加可怕?這個人的身體,豈不就是一把巨大的長刀?
不,他比一把長刀更可怕。因為不但他全身上下都是刀鋒一般的冷厲剛硬,他手上甚至還有一把比鶴羽神刀更為冷厲,仿似凝注了無數血光而成的一把暗紅血刀。
他到底有多少把刀?或者他本就是刀神?
無數的刀客浪人在他一吼之下,眼裏都流露著恐懼,本來要衝上去的包圍圈卻是隨著炎龍人前進的步伐不斷地倒退著。因為就這個帶頭人的氣勢,他們本就沒有人能經得起他的一擊。
“我們此番來找的是官府,無意傷害民眾,如果各位非要攔在麵前,我們隻好不客氣了。”蘇永洪亮而沉著的話語回蕩在大街小巷中,然後他眼中神光一閃,無窮的刀意衝天而起,他血刀一指,那座插上鶴羽神刀的官家建築在轟隆聲中倒塌,破碎跌落散開為無數木屑灰塵。
隻剩下那片插上長刀的門楣牆麵依然挺立,後麵的院落及樓房已經化為遍地的狼藉。
其效果就像瞬間在這裏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但他力道與角度控製的極好,偏生留下了前麵那堵門牆,那上麵繼續顫抖的神刀,似乎是為了帶給這裏的人永遠的紀念。
這一刀使出簡直是石破天驚,莫說這些矮倭刀客們根本未曾看過這神跡一般的武技,便是蘇永身旁的蕭長風與楊一虎也震驚得不能自己。
他們幾乎也在心裏問:“這……這還是人嗎?”
他們雖然也都是接近武學巔峰的強者,卻是尚未入道無法體會到感悟天地的境界,自然有些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也就在此時,他們才明白蘇永兩百人攻至皇宮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這時那群**的矮倭刀客們突然沉寂下來,前方的人流瞬間分出一條大道,一名明顯比周圍人都要高出一截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這人臉容清瘦,腰上掛著一把由於身高看起來短的有些可憐的倭刀。
這人目光肅穆無比,臉上的皺紋極深顯得比實際年紀要蒼老很多。他走到蘇永麵前,並沒有拔刀的意思,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然後轉頭看向門牆那邊震顫著的神刀,忽然用生硬的炎龍語問了一句。
“馳野武夫他,怎麽死的?”
“在我們炎龍的銅鑼島,東麵的椰樹沙灘之上,我殺了他,”蘇永眯眼看著眼前這名下巴不停抖動的中年人,似乎在他的輪廓中找到了一絲與馳野武夫甚為相像之處,才緩緩道:“我殺了他,埋在椰樹之下,把他的鶴羽長刀帶回來。”
中年人連雙手都不斷抖動起來,顯見的心裏極為激動。但他依然沒有任何拔刀的意思。
好容易控製了自己的情緒,那名中年人忽然黯然一歎,抖動著嘴唇艱難的道:“我,我的,是他哥哥。”
他轉頭看向那把在木頭門楣上震動不已的長刀,緩緩閉上雙眼,但兩顆渾濁的淚珠卻滾動了下來:“我……我的,早就勸說過他,他,他的,不聽。結果……”
他再次沉默,直等到梗咽開始平息下來,才沉聲問道:“你,你的,名字?此次,來日京,何為?”
蘇永握緊血刀,凜然道:“我叫蘇永。這次來日京,我們不像你們矮倭人,隻會避開官兵欺負老百姓。我們不擾民,隻找官府、找你們天皇要個說法,為什麽要入侵我們炎龍燒殺搶掠?我們來要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中年人緩步走到那把神刀之前,沉默的注視良久,似乎想拔下來。
但他猶豫了一下,伸出的手終於緩緩收回來。
再次回到蘇永麵前,他突然深深一躬身,然後回頭大步而去。隨著他舉手一揮,那滿大街小巷裏的刀客浪子們,竟然就在轉眼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此人是馳野武夫的哥哥,可能也是矮倭民間刀客的領袖,蘇永看著他高大而瘦削的背影沉思想道。
但受對方這麽一個阻擋,他們依然離那遠方的皇宮還有著很長一段距離。
據說,從港口這條十字路口,到矮倭人皇宮的距離剛好是二十裏。
而就在無數刀客浪子散開的瞬間,他們已經看到一支巡防官兵大隊,從前方慢慢靠近,很快幾乎布滿了眼前的長街路麵。
本來尚算潔淨的長街,此刻就像一根撒了無數芝麻上去的長條腸粉,黑白分明。這支隊伍足有數千人之多。
長街雖然略有曲折,但低矮的木屋與偶爾的多層樓房,並沒有完全阻隔開他們的目光,此刻映在二百多名鐵血將士眼中的,就是眼前無數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人頭。
其中有騎兵,有步兵。有穿著盔甲的戰士,也有穿著布衣的捕快。揮舞的旗幟上寫著些似曾相識的符號文字,卻是沒有一個能讀得出來。
蘇永回轉身子看著這兩百將士,嘴角翹起微微一笑:“你們有信心嗎?”
“有。”
蘇永目光從他們剛毅肅穆的臉容上一一掃過,而後厲喝道:“好,我們就吃掉它。”
於是在蘇永、蕭長風與楊一虎這“三駕馬車”的帶領下,這支玄衣鐵甲的炎龍隊伍,就像一雙剛硬無比的鎢鐵筷子,狠狠的往這段摻雜了無數芝麻的腸粉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