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睛空!下。金碧輝煌的雄偉殿常巍峨聳古,洗若山的巨人,以莊嚴肅穆的目光俯瞰著這片廣褒的大地。

沈雲飛站在如刀閘一般的朱雀門前。仰頭望向前方那如山巒一般起伏的樓台殿宇。

軒轅殿,如整道山脈當中最高的一座頂峰,被諸多樓台群星拱月般地屹立於中央,九層八十一級的台階,將那幢雄壯的建築推到了至高無尚的位置。

近處是禁軍校場,被一條龍紋大道分隔作兩邊。青石鋪成的場地比起鳳翔宮外那雲紋大道來,少了些華麗炫目、神聖夢幻,卻多了幾分莊嚴肅穆,同時也帶了幾分殺氣。

軒轅殿的兩側,分別立著軒轅與神農的雕像,這兩個華夏始祖,正威然不動地注視著自己的後輩子民。

閉上眼,沈雲飛便能看到,曾幾何時,軒轅大帝站在那宮殿之外、九丈高台上,默默地注視著校場上練有速的禁軍。數十萬人齊聲呐喊,高呼“萬歲。”那場麵,該是何等地壯觀。

而此時,空蕩蕩的校場上,隻有兩行士兵持槍而立,冰冷的目先,與槍頭上的寒芒交相輝映,使得這殿前的氣氛變得有些肅殺。好似沈雲飛這一次的到來,不是領賞,反到是受刑一般。

“宣 沈雲飛覲見 ”

一聲高喊劃破校場上的沉寂,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傳號接連響起。在那樓台殿宇之間反複回響。

“宣 沈雲飛覲見一。

“宣 沈雲飛覲見一。

“宣 ”

沈雲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前踏出一步。

腳下,是九龍盤踞的青玉大道,而前方,是那九層八十一階的高台。高台上,軒轅殿那九丈寬的大門正向他敞並,整個禁宮之內,靜的隻剩下颯颯的風聲,還有那接連不斷。反複回響的傳號聲。

“一入宮門深似海。”

不知為何,走在那寬闊平整的台階上,沈雲飛的心裏竟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台階已經走到了盡頭,而回望四周,卻依舊隻能看到亭台殿閣,還有那高聳入雲地宮牆。想必,住在這種地方。一定不會太舒服。

三少自嘲地笑了笑,心說:皇帝住在這裏舒不舒服,跟我又有什麽

就這一笑,剛才還懷揣滿腹的緊張徒然間一掃而有

低頭,進殿,雙膝下跪,撫地。頭。三呼萬歲。沈雲飛的動作一絲不芶,便如這些個動作,他已做了千百次一樣,即使最挑剔的禮儀司官。也找不出一丁點兒的毛病來。

“免禮,平身一個略顯的有些蒼老的聲音自殿上響起,震得沈雲飛兩耳嗡嗡作響。雖然明知這是由於殿上的特殊構造,使得皇帝的聲音被重疊放大,但是在這靜得有些可怕的大殿之上,徒然聽到這猶如龍吟般的聲音,還是使得人不免心頭一震。

“謝萬歲。”沈雲飛起身站起。

而就在他站起的一瞬間,便已飛快地向四周掃了一眼,殿內的情形頓時盡收眼底。

那位高高在上、端坐龍椅、身穿繡金黑錦九龍袍、頭戴珠簾九龍冕的五旬老者,正是當今萬歲,華夏之主一 軒轅皇帝姬顯。此時,這位軒轅血脈的正統繼承人正笑眯眯的打量著沈雲飛,好似頗有些玩味。而在他的左右,各立著一男一女。皆是身著華服,神情肅穆。

左側女的那位,大約四十上下,體態微豐,眉宇之間卻不失華貴端莊。她身著丹陽朝鳳紫金袍,頭戴百花攢珠玉鳳冠,手握七寶玉如意。正是當朝國母,太子的親生母親,如意皇後。

而右側那位,一身瑞雲百獸紫金袍,頭頂軒轅玉劍冠,兩縷美冉自鬢間垂下,低眉信目,卻是當朝國師,軒轅族長 帝瑞。如果說。軒轅皇帝執掌的是整個華夏。那這位國師大人所掌管的,就是代表軒轅一族中最強的一支力量。

再往下,一麵站著太子姬曉白。而另一麵引領百官的,卻是一今年方七歲左右的孩子。他便是曉白一母同胞的弟弟,靈王姬曉蘭。

大殿的兩側,文武官員整整齊齊地站作兩排,有好幾位三少都在風翔懷熙宮裏見過,皇甫華也曾為他作了介紹。

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打量著沈雲飛。眼神中似乎流露著一種複雜的神情。

他們都知道,站在眼前這今年輕人,一舉粉碎了雙頭蛟洪喜的陰謀。又尋得離珠、巽珠、震珠三粒龍珠。為華夏立下大功。隻是,為了如何獎賞他,太子與大臣們討論了好多次,始終沒有結果。如今,不的不將這事搬到大殿上,由皇帝親自定奪。

按理說,論功行賞,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皇帝一早就明文下榜,召天下英雄尋找龍珠,該怎麽賞,榜上明明白舊與著。但壞就壞在。施雲飛帶回來的不是顆龍珠,而鍵,製。關鍵這三顆龍珠還不是現成的,分別被三名女子收入體內。若論起功過,誰也說不清楚。

更何況,再加上誅殺孽蛟洪喜。卻又無意間致使共工水神戟這樣一件上古神器損壞,這更使得沈雲飛的功勞變得難以計算。

往好了說,沈雲飛這一次是功不可沒,自當封以高官厚爵,享以極高的榮譽。

往壞了說,他並沒有帶回完整的龍珠,且還損壞了神器,再加上又是商賈出生,身份低賤,實在不適合入朝為官。

若賞,或是賞得高了,難免有大臣不服,認為與商賈之流同朝入殿。那是極大的恥辱。更有居心叵測者認為,區區一平賤草民,根本不可能立有如此大功。這多半,是仗了某些人的勢,想趁機扶持自己的勢力。至於這被沈雲飛所倚仗之人,自然不必言明。

而若不賞,或是賞得少了,又難免讓諸多有功之臣感到寒心。畢竟不管怎麽樣,三顆龍珠在那兒擺著了。你不管它有主沒主,人家總是將龍珠帶回來了。哪怕隻是找到線索,也應該有所賞賜的。

沈雲飛雖從未涉足於官場,但正史野史卻是讀愕不少。對於這軒轅殿內,人心叵測,各懷鬼胎之事,也看得十分通透。說白了,功勞太大,未免就顯得這滿朝文武有些沒用,總會招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不是這次事情鬧得太大。不的不進宮麵聖,否則的話,他沈三少還真不想來淌這混水。

反正在進來之前,太子曉白與花映月便幫他分析得十分透澈,隻要不觸及到那些老臣貴族們的利益。無論賞他什麽,都可以坦然接受。即使有什麽問題。太子在殿上,也會幫他多說幾句好話。

“不錯,一表人材!”隻聽皇帝一口讚道:“早就聽太子說起,沈少俠少年英雄,氣宇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聽說,不久前 你幫義陽軍抓獲了吞山教的妖人。料敵在先,阻止了他們毒殺軍騎的陰謀。可有此事?”

聽到這話,沈雲飛不由得一愣。

今天叫他來,不是要討論他找到三顆龍珠,並誅滅洪喜的功勞嗎?怎麽又把這八杆子打不著的陳年舊事給翻了出來?

不過,皇帝發問,他沈雲飛總不能不回答,於是拱手說道:“那次草民隻是碰巧發現了潛入軍營的妖人。算不上什麽功勞。”

“話可不能這麽說。”皇帝哈哈笑道:“坐騎。乃騎兵之本。若不是你料敵在先,讓吞山教妖人潛入下毒。那後果不堪設想。聽說後來義陽軍有對你進行獎賞,賞的是什麽?”

這話問得就更怪了。沈雲飛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上一次所得的賞賜一一說明,最後補充了一句:“除了那些之外,鳳翔宮還送來一張請束。讓我有幸參加郡主婚禮,”

說起這事兒,沈雲飛不由得心裏有些惴惴不安。說到底,他那次可是拐跑了郡主新娘子,皇帝該不會是收到什麽風聲,所以要拿這事兒開刀吧?

說來說去,不就是功勞太大不好賞嗎?大不了不要了還不成?

正想著,就聽皇帝又問道:“據寡人所知,那次的婚宴,主要是女虞殿下為了招齊群雄,商討滅魔之事。你既然去了,可否把當時的情形形容給寡人聽聽?”

一聽這話,沈雲飛不由得一愣。要說軒轅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當日盛會的情形,就算是想聽,那也大可待下殿之後,召自己入宮講解。完全犯不著在這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跑來跟自己閑聊。照此看來,這位老皇帝可是心懷不善啊。

三少悄悄膘了一眼太子,卻見姬曉白滿臉疑惑,顯然也沒想到她父皇為何會在這種時候突然提及此事。

這個問題。叫沈雲飛如何回答?他總不能說,自己沒聽完宴會,是因為跑去偷新娘子了吧?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可要不實話實說,那又該如何解釋?

正在猶豫之際,卻聽軒轅大帝哈哈笑道:“說不出來了吧?寡人就知道,你根本沒等到大會開始,就已匆匆離席。至於離席之後去了哪裏。可以向寡人說明一下嗎?。

“這”沈雲飛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殿外有人高聲叫道:“鳳翔主婿封伯熙攜郡主奉旨晉見 !”

“宣”。軒轅大帝揮手令道。

這一聲令下,整個朝堂上頓時響起一片議論。

沌雲毛心頭一陣狂跳,忍不住回頭張望。就見一身布衣的封伯熙已帶著鳳語夢自殿外走入。

“臣,封伯熙奉旨攜女晉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