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姬曉白所率領的軒轅大軍已經開始向後撤離,洪喜發出一聲冷笑。

隻聽得“咯”地一聲脆響,就好像什麽東西突然斷裂一般,緊接著。一陣隆隆的悶響便接連不斷地從地底冒了起來。

地麵震顫著,猶如波浪一般地起伏。原本歸於平靜的天空中突然再度風雲大作,整個上京城那成排的房屋猶如在狂風中婆娑起舞,隨著那地麵的起伏而搖擺不定。

每一次動蕩,便有無數的房屋倒塌下去。房梁嘩啪的斷裂聲,石塊跌落的轟響聲,還有那猶如悶雷一般、轟轟作響的怪音,彌漫著整個。上京城。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別說是走,就連想要在原地站穩,都已十分吃力。

在這個時候,不僅是軒轅大軍與俠義門人,就連那些蠻妖與地蛟們。也再顧不上糾纏,一個。個紛紛奪路而逃,不敢再繼續留在原地。

姬曉白等人搖搖晃晃地奔出一段,好不容易到了一處街口,冷不防突然轟地一聲,前方不足十丈之處。一排房屋突然到塌化為廢墟,而原本的道路,也被那些倒下的房屋所填滿。

眾人看得又是心驚,又是慶幸。

心驚的是,如今這個陣估,已無路可走,再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是比登天還難。而慶幸的是,幸虧他們跑得還不夠快,若是已然衝到了那條街上,這街側的房屋如此倒塌下來,豈不是把所有人全都活埋在裏麵了?

眼下雖然已無路可走,但幸好在場眾人好歹都見過些世麵。但凡有妖力作怪,發生這種現象實在並不奇怪。充其量隻是比他們所遇到的任何妖物都要厲害許多罷了。

可惜的是,還沒等眾人提起的一顆心放下,又一次強烈的震動傳遍了上京。

地震?隻不過是區區一絲前奏而已,上京城下的上古神力,又豈止是能引起一陣地動而已。

隻聽得“嚨。地一聲,猶如什麽東西漏氣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道水箭拔地衝天而起,約有水桶粗細,卻衝了近百丈之高,仿佛要將天刺出一個窟窿。

能將水衝到這麽高,那得是什麽樣的力量?

眾人來不及細想,便見那水箭衝起的方向,原本高聳的水神祭台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猶如巨龍的洪水,正衝天而起。

這一次,那水沒有再衝到那麽高的位置,但粗細程度卻變大了百倍不止。一時之間,隻見岩石橫飛。水花四濺,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都隻剩下了那猶如震鳴般的隆隆巨響。

整個上京城的地脈河流終於衝出了地麵,來到了這郎日晴空下的上京城。這些在地底壓抑了不知幾百年的強大力量,一經出現,便向世人展示出了它的全部威力。

滾滾的洪水,猶如成群的猛獸。朝著四麵八方衝刷而去。所到之處。所有的一切都隻在瞬間便被吞沒。房屋、樹木、城牆、塔樓”沒有什麽東西能逃過那猶如巨犀衝撞的野蠻力量,同時。也逃不過那足以吞噬世間萬物的詣天洪水。

所有人都震驚了,難怪沈雲飛要叫他們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即使是擁有了上古神力又能怎麽樣?眼前的情形,已猶如天災一般地令人無法抗衡。

人們不禁想起了傳說之中,共工與祝融的那一場驚世之間。也難怪當年共工要被奪去神個,如此可怕的力量被用於人間,那所帶來的,必將是毀滅性的災難。

這一段曆史早已過去,人們當然無從想像當年二位大神將天撞破時的情形,但是眼下,他們卻知道,上京已成死地,絕無可能再逃出生天。

“映月,借我魂力!”眼見著那猶如上古凶獸的洪水越來越近,姬曉白突然對花映喊道,同時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牌。

魂力注入,那條雕玄著六龍追日的玉牌上突然發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金光發作六股,朝著四麵擴散,但任誰都能看出,這金光絕不會是洪水的對手。

姬曉白也清楚,即使是借助花映月的魂力,他也不可能對抗得了這存積了千年的地底洪流。他所要做的,隻不過是帶給眾人一條生路。

軒轅六龍踏雲車,這是軒轅皇室的最高法寶之一,幾乎便是室位繼承人的象征。

洪水的隆隆聲中,太子手中的玉牌突然變大了無數倍,並逐漸變化了形態,變成一輛巨大的玉輦。輦上有寶座華蓋,而前方的空位,竟猶如平台廣場,可以站得上近千人。而先前那六股金光,已化為六條巨龍,正拖著玉輦浮於半空之中。

“上車”。姬曉白高聲喊道。

“上,上這個車?”別人不知道,皇甫華卻不能不知道。這是太子的坐騎,或者說,是太子的坐騎。六龍踏雲車,雖還不是軒轅車。但已不是普通人有資格上去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顧那些!”姬曉白喊道:“不上去,我何必借魂力將車變這麽大。”

皇甫華默默地點了點頭,果然不再多說,趕緊招呼眾人踏

踏雲車雖然已經變大,但一時之間要站這麽多人,卻還是顯得有點擠。

隻是不管再擠,也沒有人敢冒然坐到車心那個寶座上。

見眾人皆已上車,姬曉,白衝花映月使了個眼色,二人合力,催動玉輦上的陣眼,讓玉輦淩空飛起。

玉輦剛剛上升,就聽得“轟”地一聲巨響,洪水已至,片刻之前他們所站之處,轉眼已成一片汪洋。而目光所及之處。隻剩下洪水活天。巨浪狂奔,若大一個上京城,居然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化為了一片白茫茫的大海。

水麵上,到處飄浮著斷裂的房梁、樹木,還有不少蠻妖在水中掙紮。隻有少數的地蛟,躲過了洪水的衝撞,而此時到了水中。卻是自在得多。

“上京城,毀了。”姬曉白喃喃地說了一句,但誰也不知道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懷揣著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一切,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雖然整個上京城幾乎已被淹盡,但洪喜似乎並未滿足。

他一麵與沈雲飛纏鬥,一麵繼續興風作浪,使得那地底湧出的洪水一浪高過一浪,竟還在繼續向上攀升。

沈雲飛心急如焚,照此下去,別說是上京城,就算是整個上京地界,也難逃滅頂之災。

洪喜看著已成為汪洋的上京城。不由得哈哈大笑,狂聲喊道:“怎麽樣?就算你的共工水神戟在手,同樣也奈何我不得!我告訴你,想要控製神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沈雲飛臉色突然一變。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這突然的變化意味著什麽!就見一道金光已直挺挺地朝著自己射了過來。

“我的確不知道應該如何發動共工水神戟的控水神力,但我卻知道。它原本就是一件兵器。而兵器最大的作用,便是殺敵我!”沈雲飛目露寒芒,眼含殺機。僅管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壓得下這滔天的洪水,但卻知道,引發這洪水的根源在哪裏。

共工水卑戟、洪喜。隻要這兩股力量消失。那這地脈中的能量,自然便會消散。

毫不猶豫地,沈雲飛將自己的想法付諸了實踐,把手中的共工水神戟狠狠地砸向了雙頭蛟。

看到沈雲飛竟然將共工水神戟扔向自己,洪喜下意識地想要去接。表麵相看,他似乎對沈雲飛奪去共工水神戟毫不在意,但事實上,要說洪喜不在意這件神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有共工水神戟,他頂天也就隻是一頭妖獸。而一但擁有了這件上古神器,即使失去了上京城的地脈神力,他也有機會再一次奪得神位。

沈雲飛正是瞧準了洪喜的這種心態。所以他並沒有使用自己的盤龍魂槍,而是將魂力貫注到共工水神戟之上,朝著洪喜砸了過去。

若換作別的時候,敵人擲來的兵器,又有誰會輕易去接?但洪喜卻吃準了沈雲飛隻是魂力厲害,且看出這一擲的力量不大,自己完全有能力接得下來,所以便毫無顧忌。張口便要去接那共工水神戟。可誰料。神戟剛一入口,洪喜便發覺了事情不對,一道強悍無比的魂力突然自共工水神戟上爆炸開來,將洪喜的腦袋炸得四分五裂。

他哪兒能想得到,沈雲飛這一抬原本就隻是個。陷井。他將魂力隱藏於共工水神戟之中,隻待洪喜接住,便立刻爆發出來。

若洪喜還保持著人形那便罷了,這一炸充其量能炸掉他一支胳膊。但他卻以雙頭蛟的形態用嘴去接,魂力一經爆發,直接便炸掉了他一個,頭。

洪喜是雙頭蛟,炸掉一個雖然令他痛苦不已,但還不至於致命,可沈雲飛又怎會沒想到這一點。

趁著洪喜還在痛苦之中掙紮。三少已利用留在共工水神戟上的魂力將它牽引而起。再度刺向洪喜剩下的一個腦袋。

洪謄雖然被痛得發瘋,但還沒有失去理智。見共工水神戟再度向自己射來,他長尾一甩,竟朝著神戟的中間打了過去。

“啪!”

雙頭蛟畢竟是上古神獸,而且他對共工水神戟的弱點也實在太過了解了,這一擊,竟使得共工水神戟上出現了裂痕。

神器一但出現了裂痕,那便幾乎算是毀了。但是即使是毀了,那殘存的威力,依舊可以要了洪喜的小命。

絕望的咆哮從洪喜的口中發出。共工水神戟猶如釘子一般紮在他的身上,帶著他的身體,在空中拖出一道腥臭無比的血痕,翻滾著跌向那洪水之中。

沈雲飛冷冷地望著洪喜跌落的方向。禁不住一陣暈眩之感襲來。

剛才的一戰,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能量,幸好,”

“雲飛,快上來!”

一個聲音傳到沈雲飛的耳朵裏,扭頭一看。姬曉白已駕著六龍踏雲車衝到了近前。

沈雲飛衝見眾人全都平安無事,不由得微微一笑,眼前一黑,從空中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