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後中專生的豔遇與仕途

連日來對章麗芬耿耿於懷，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報複良策，正在煩惱不已，朱書記向我提起建職工宿舍的事：“老金明年上半年即將退休，再過三年我也要退休了，辛辛苦苦為糧食工作幾十年，都想乘上分房這趟末班車，所裏為建職工宿舍的事已經準備了兩三年，今年靠你能否動起來？”

我說：“這事我也想過，別的糧管所在建，我們可以提到議事日程，關鍵是資金以及局裏的支持。”

“資金問題我盤算過，前段時間看你忙得不可開交，沒有對你說起這事，前兩年通過搭露天堆、簡易倉及新建糧庫，我們留了一部分水泥和磚瓦，全所連你一共十六人，每人一套，平均每套60平方米，大帳建1000平方米麵積，現在造價每平方米160元，一共需要資金16萬元，如果你能向局裏爭取10萬元建房資金，就大功造成了。” 朱書記笑眯眯地看著我，還“劈劈啪啪”打著算盤說。

我問：“朱書記，地基定在哪裏？”

朱書記道：“這個兩年前我就跟鎮裏說過，鎮政府前麵有一塊規劃各企事業單位建宿舍的土地，我們原來相中的一塊被家具廠先下手了，我們要造隻能再前移，動手越遲位置將越遠。”

“聽你這麽說，土地是沒有問題的？”

朱書記道：“土地絕對沒有問題，鎮政府本來就在鼓勵各單位造宿舍，好形成一個居民新小區，改善鎮貌。缺的是錢，前年我找過周局長，他讓我多想想工作業績，少想想籌建宿舍，我知道他對我們三橋的工作不滿意，我就再不敢在周局長麵前討沒趣。今年你當家，三橋所工作有起色，應該是向周局長提出來的好機會，再說你的身份不一樣，沒有私心包含在其中。”

我說：“那你先把前期準備工作，如土地落實、委托設計、粗步預算做起來。”

朱書記道：“前年我想把那塊相中的空地先建圍牆，沒辦手續鎮裏不同意，又怕明目張膽裁留倉儲基建資金，被局裏知道不好交待，所以沒有成行。”

我說：“準備工作先做，我適當時向周局長透透風，看他的態度行事。”

“小李，這次可要靠你了，周局長哪裏我現在是說不上話了。”朱書記苦笑地說。

我說：“我一定努力。最好把古鎮糧站的擴建工程批文爭取今年拿到手，這樣資金壓力會小一點。”

朱書記道：“你的腦子靈活，財政的錢是唐僧肉，大家都會打擦邊球啃一口，這已是公開的秘密。”

我說：“關於古鎮糧站擴建項目要你老將出馬，多跑幾次古鎮鄉政府，把邊上的土地征用、拆遷、土地合同工招收談下來，這樣我去局裏匯報也好有個交待，順便把建職工宿舍的事提出來。”

朱書記道：“好，我們分頭努力，雙軌齊下，爭取宿舍今年動工，明年我們住進新房子，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了。”

我說：“你朱書記言重了，我既然來到三橋，也想為三橋所職工辦點實事、好事，走的時候掌聲多點、響點。”

“三橋所不會忘記你的。”

除了建職工宿舍，我還惦記著一樁改善糧站收糧條件的事，隨著縣政府提出“國有、集體、鄉村、個體”四個輪子一起轉的政策落實，農村青年人都進企業上班，農村的中老年人成了種糧、售糧的主體，再挑擔爬糧堆，我看了心有不忍，這真是一件牛馬不如的體力活，要減輕農民售糧的勞動強度，唯有實現農民售糧機械入倉，用輸送帶代替。

清晨，我背著朝霞，吹著口哨，輕鬆地踩著自行車飛奔在回三橋上班的公路上，昨天會議間隙在周局長辦公室的對話尤在耳邊。

“小李，聽說你發大財了？”周局長問

“周局長，發大財談不上，賺了點小錢是真的，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我今天特地來謝謝你的。”

“也學會拍馬屁了，桐油上賺了多少？”

“不多，兩個車皮，大概有二十來萬吧。”我輕描淡寫的說。

“你這小子，一個糧管所，桐油一項就賺了二十萬還不多，全縣各個糧管所都像你這樣，我這個當局長的整天躺著睡大覺好了。這麽快，兩個車皮都賣完了？”

“沒有，我舍不得賣，地區造漆廠非要一整個車皮六十噸，我就讓朱經理進了第二車，淨賺1000元一噸給他們，他們一下子又拿不出錢，我就與他們按現在的行情簽一個合同，分批帶款提貨，到年底結清，加第一車進銷差十四萬元，估計一共可賺二十萬利潤。”

“現在你三橋所是全縣六個糧管所的首富了。”

“周局長，三橋所今年是賺了點錢，我想改善一下辦公條件，你看怎麽樣？”

“三橋所的辦公樓造了才五年，你想怎麽樣？”周局長反問。

我找出理由說：“你看現在隻有三橋所的辦公與宿舍混在一起，總不方便吧。”

“你的意思？”

我如實相告：“想造家屬宿舍，把宿舍搬出去。”

周局長道：“這不是你的意思吧？是老朱讓你來當說客的。他們為這事已經動了三年多腦筋，由於工作沒有起色，還牢騷滿腹，我一直壓著。”

“周局長，城關所去年就造好了家屬宿舍，今年也該輪到三橋所了。”

周局長半真半假道：“這個局長你當了。”

我臉一熱，知道說錯話，馬上改口：“周局長，你讓我做個好人，辦件好事，在三橋所職工中留個好口碑。”

周局長再問：“你們準備造幾套？多少建築平方？”

周局長聽了我大至匯報後說：“看你們三橋所今年工作成績不錯，這個可以考慮。”

“周局長，古鎮糧站的擴建工程項目今年能批下來嗎？”

周局長道：“這個項目縣政府很重視，年年台風，歲歲擔憂，已報省局，你們抓緊把土地征用、招收農民工的有關事項談好，等省裏批下來立即動工。不過我提醒你，你可不能學老朱他們，否則出了秕漏，你可吃不了丟著走。”

“周局長，我還有一個申請。”

“你這小子，賺了點錢，事還真多。”

“周局長，你批給我們六千至八千資金，我想在糧站新添幾台機械設備。”

“什麽機械設備？”

我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爭取實現的設想一鍋腦兒說了出來。

“這個想法好，我完全同意，今年從你們三橋先開始，通過三、五年在全縣全麵推廣應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三件事都有了著落，連自行車輪也輕快許多，我趕到所裏比平常提前了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