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檢察官來調查）147 其中奧妙
朱經理、馬助理一回來跟我們講述了其中的奧妙。
今年的桐油全球減產，市場行情忽變，價格飛漲，國際上已達到一千美國一噸，比上年漲了47%，當地外貿公司大量收購囤積貨源，拉動國內市場價格。楊總經理看好經營桐油的趨勢，讓自己在市區糧油供應門店當小頭頭的丈夫留職停薪，下海幹起個體戶，專做桐油生意，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資源，妻唱夫隨，趁改革開放之機準備賺上一票。好在我們與她首次生意，她有意穩固我們這個遠道而來又是正宗有錢的國營企業新客戶，放水養魚，要價較平，合同沒有轉給她丈夫的公司。想不到商場如戰場，桐油價格日日攀升，原來簽訂好合同的供貨油廠見利忘義，暗中以高出給楊總經理的價格，將本該發楊總經理的貨賣給了其他買家，恰巧兩家提貨時相遇，因此發生搶貨、打鬥事件。
楊總經理被公安帶走後，人是當晚就回了家，但第二天就被停職接受調查，朱經理與她告別時，她退回了我們支付給她的兩千現金。
更出我意料的是，貨還沒到，西南省糧食局所在地的兩名檢察官風塵仆仆地趕到，其中一位負責的姓紀檢察官詳細詢問我與楊總經理簽訂合同經過後說：“你們之間的生意肯定不一般，否則她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撕毀公安局的封條給你們發貨。”
我說：“紀檢察官，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很驚訝，但回過頭想想，我們做生意人，講得是信譽，她收了我們的貨款，及時給我們發貨，這也在常理之中。她所以要撕毀公安的封條，車皮到了，貨在站台上，她不發是要承擔經濟責任的，我們之間有合同。再說公安扣貨對處理打架也沒有直接關係，而她已經在積極配合公安處理案件，向被打傷的對方也支付了部分醫藥費。”
“我們來不是聽你為她解釋和辯解的，你對自己講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任。”
一聽紀檢察官打起官腔，我也拿官話來擋：“紀檢察官，我也是一個國家幹部，我還不是正式黨員無法用黨性擔保，我可以用人格擔保，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那好，我問你，你私底下是否有請客送禮或給她送紅包？”
“送禮、送紅包，不管是我們送她，還是她送我們，都沒有，請客有，她請過我們兩次，一次是為我們接風，一次是為我們餞行，我們沒有請她一次。”我理直氣壯地說。
“你們首次認識，她甘願不計後果為你們冒險，現在她都被停職調查了，你們雙方都是國營單位，這出乎常理。”
“這是你們的職業關係，有所懷疑合情合理。反過來我是國營單位，做生意賺錢也是國家的，我為什麽要給她紅包？其中的答案我認為是在商言商，信譽重於泰山，正因為我們是首次合作，又都是糧食係統，是一家人，所以雙方都非常看重這首次合作。如果我與她換個位置，我也會這麽做，貨發了，至少可以排除一個累贅，也是給對方一個良好印象的機會，為今後合作打好堅實的基礎，接下來就專心配合公安處理打鬥事件。我猜測她當時可能就是想的這麽簡單，正像你們剛才所說的，賺的錢又不是落入她個人的腰包。”我再次為楊總經理辯解。
“你認識她丈夫嗎？”紀檢察官問。
我回答：“不認識，我們的合作對方是西南省糧食局直屬的省油脂公司。”
“你要說實話。”紀檢察嚴肅地說。
我嚴正地回答“我絕無隱瞞，我都是與省油脂公司的人打交道，除非她丈夫也是省油脂公司的職工，她沒有向我介紹。”
“李所長，我們的談話就此結束，打擾你了，你看一下筆錄，無異議請在每一頁簽上你的姓名並按上手印，這是我們的工作手續，請你理解。”
“配合你們的調查，應該的。”我說完按照紀檢察官的要求操作。
然後紀檢察官讓我叫朱經理來談話，期間我問了馬助理的一些情況，關照他除了退回的兩千元錢絕對不能說之外，其它的對方問什麽就如實回答什麽。
朱經理出來，果真又找馬助理談話，結束後，我留兩位檢察官吃飯，他們推說急於趕回西南省，就赴縣城去了。
一周後收到西南省來的電報：“正常上班合作愉快楊”。貨也到了縣城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