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豐臀修長的腿）104 小虹占位
我從周局長辦公室提了沉甸甸的兩瓶酒，直接回了宿舍。這是周局長第二次讓我帶酒給曹副主席，第一次是今年春節前，我寒假期間的一個中午，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周局長從外麵進來，見我一個人在辦公室，叫我到他辦公室拿了兩瓶酒送給曹副主席。
那是我第一次單獨去，也是與梅姐一起去之後相隔了整整一年。拐進市府宿舍區的弄堂，手裏提著兩盒禮酒的我，最擔心遇到局裏的袁敏，還好一直到我敲響底樓亮著燈的曹副主席家門，中途沒有遇到一個人。
“誰呀？”裏麵傳來小虹清脆的聲音。
“我，糧食局小李。”
門隻拉開一條縫，小虹憑借門縫間透出的燈光，遲疑了一下才把門拉直讓我進去。
“小虹，不認識我了？”我走進門問。
“想起來了，你是我舅舅的新朋友，上次和大姐一起來吃過飯，請坐。”小虹的手往沙發上一指。
我放下酒瓶，在沙發裏坐下問：“你舅舅、舅媽在樓上？”
“他們有人請吃飯還沒回來。”小虹進了廚房。
“那我回去了，轉告你舅舅，這兩瓶酒是我們周局長讓我帶過來的。”我從沙發裏站起來說。
小虹從廚房裏端著茶出來：“我茶都泡好了，你喝杯茶再走，舅舅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你太客氣了。”我隻好坐下，否則太不尊重小虹。
“你是我舅舅的朋友，我哪敢怠慢。”她從櫃子裏掏出一包香煙，放在茶幾上，“你自己拿來抽。”
“我不會。”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不出有什麽話好說，小虹又走到一個掛在半空中的吊櫥邊，我打量她的背影，齊肩的黑發，寬肩、瘦腰、豐臀和修長的腿，前次隻看到小虹楚楚動人的前影，今天才發現小虹的背影也如此富有美感、誘人。
小虹轉過身來的瞬間我像小偷一樣，目光移向屋頂，巡視四周。
小虹從櫥裏拿出瓜子倒在果盤裏：“不要對我說，嗑瓜子也不會。”抿著嘴，一絲笑意飄浮在臉上，落座在我側麵的單人沙發裏。
“謝謝。”我拿起一顆瓜子送到嘴邊。
“你在省城上大學讀書緊張嗎？”小虹打破屋裏隻存下嗑瓜子聲的沉默。
“還好，你怎麽知道我去省城讀書了？”
“聽舅舅說的。怎麽，還保密？”小虹扭轉頭盯著我。
“曹主席在家說到我？”
“我舅舅對你這個新朋友，雖然隻有一麵之交，經常提到你，是夏季的一天，他回家高興地對舅媽說‘小李考了第一名，去省城上大學不成問題’，你真厲害。”小虹眼光裏充盈著敬佩的目光，拿著瓜子的手也忘了往嘴裏送。
“我考幾分，曹主席都知道？”真令我難易至信，也使我明白了周局長為什麽讓我代替送酒的謎底，一開始我還真納悶，無緣無故周局長讓我代替他給曹副主席送酒，幸好當時我默認，否則可闖大禍了。
“我聽舅舅說，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問周局長，我真忌妒，舅舅對你比我還關心，我沒聽說過舅舅給我所長打電話的事兒。”小虹還真一臉委屈，嘟起嘴唇，我又看到她嬌氣的一麵，非常可愛。
“不至於吧？你在講故事給我聽。”我漸漸恢複了狀態，內心責備自己一年來竟然沒有來看過曹副主席，連去省城讀書前也不來辭別，真是慚愧。
“真的，不信你問我舅媽，舅舅還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當舅舅知道你考上大學後對我舅媽說：‘老太婆，我這個伯樂當得怎麽樣？又相中了一匹千裏馬’，舅舅還說：‘我對小李一見如故，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好的關係發展’。當時舅媽看看我想說什麽，結果沒說出來，估計是我在場舅媽沒罵舅舅。”
這句話使我驀然想起在梅姐家喝酒時梅姐說的話，我心裏起了化學反應，凝視小虹臉的眼光忘了移開，就在這一刻，小虹闖入我的心靈，占據了一席之地。小虹用手一抹嘴說：“看什麽？我嘴唇上有瓜子皮？”
我回過神來說：“你舅舅是在跟你舅媽看玩笑。”
小虹又抹了一下嘴唇，還真以為粘上了瓜子皮，
我笑逐顏開說“沒有瓜子皮。”小虹臉色紅暈泛起，刹時好看，如嬌嫩的桃花盛開，令人陶醉。
小虹起身提熱水瓶為我加開水，說：“大姐要辭職了，你知道嗎？”
我吃驚地回答：“不知道，我好久沒有遇到她了。為什麽要辭職？”
“這說來話長，她大伯投資江濱開飯店的手續批下來了，非要一個自己人掌管內部，她大伯在江濱除了大姐再沒有別人，在國內也沒有其他親人。大姐先想留職停薪，單位裏不同意，國慶節的時候，帶了她女兒，也是你的幹女兒。”小虹瞥我一眼。
“好在有這個幹女兒，才認識了你舅舅。”
小虹接著說：“來找我舅舅，舅舅找周局長，周局長說‘要麽辭職，多少人擠破了頭想到糧食係統，我都沒法應對，留職停薪這個口子我絕對不能開，辭了職好空出個位置，讓我做好人’。平時我舅舅要周局長辦點事沒有二話，這次被我舅舅罵了也沒用，舅舅也沒了折。”
“你近來工作忙嗎？”我不想在小虹麵前多談梅姐的事，開始主動出擊，有意把題轉到她身上，也想從側麵多了解她一點。
“快過年了，招待所裏現在比較空閑。”
談興正濃，門外傳來曹副主席的大嗓聲，小虹跑去開門：“舅舅你們回來了。”
“你今天未在樓上看電視？”阿姨的問聲。
“小李來了。”
隻聽到曹副主席喘著粗氣問：“哪個小李？”
未等小虹回答，我迎上去叫：“曹主席、阿姨。”
“是你這個小李”，曹副主席進門一股酒味迎麵向我年來，“你沒有忘記我這老頭子？”
愧疚之情向我襲來，臉頰非紅，低下了頭，無言以對。
“小李，老頭子今天酒喝多了，別理他。”阿姨扶著曹副主席往沙發上移，我連忙伸手攜扶著曹副主席，讓他坐在沙發裏休息。
“小李，你今天看我來了？”曹副主席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問。
“周局長讓我給你帶兩瓶酒來。”我誠惶誠恐。
“他自己為什麽不來？不敢來是嗎？”曹副主席閉著眼繼續說：“他X的，讓他辦點事，這也難，那也難，讓你當交通員。”
我傻著眼瞅瞅阿姨，又瞧瞧小虹，無地自容。
阿姨對從衛生間拿著毛巾出來的小虹說：“你舅舅今天是喝多了。”
“誰說我喝多了？”曹副主席一拍沙發的護手問。
阿姨沒理睬他，對我說：“老頭子可常念叨你，你們老少是前世修得緣。”
“阿姨，是我想得不周，請你們諒解，以後我會常來的。”我看看曹副主席在沙發裏打呼嚕了，說：“阿姨，要不我扶曹主席上樓休息，下邊冷。”
“沒事，讓他先坐會。你在省城讀書，哪有時間，不是怪你，他是想你。”
“那，我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們。”我將目光移向小虹，四目一碰即離。
“好，你回去，老頭子沒事的。”
“阿姨代我向曹主席問好，我回去了。阿姨、小虹再見。”
我跨出門檻，回頭看一眼跟隨我身後的小虹，她笑容可掬，輕輕的、慢慢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