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當她女兒幹爹）091 梅姐約見（中）
“梅姐，怎麽借口？”
“你是我女兒的幹爹，這樣向曹叔叔提出來，不就名正言順了。”她的臉更加燦爛。
“梅姐虧你想得出來。”
“你不願意做我女兒的幹爹？”她盯著我問。
“我願意。”我想起梅姐認幹爹的事，含羞的我低下了頭。
“這有什麽難為情的？你要記住，是我女兒的幹爹，到時說起不要說漏了嘴。因為今天吃中飯的時候，我對曹叔叔說了：‘女兒的幹爹原來和我一起在古鎮糧站，他是中專畢業分配進來的，去年下半年調在局裏，你方便的話多多關照一下，這小夥子很好，還登過地區日報。’曹叔叔了解你上地區日報的事，當初你被分配到糧站，他還罵過朱所長糟蹋人才。”
“我們報到那天，他正好開會去了，本來他要見我們的。”
“怪不得曹叔叔對我說‘上次沒見上麵，今晚你約他來一起吃晚飯，我要見見這位上過地區日報的小夥子，你女兒的幹爹，你今天也別回去了。’我嬸說他心血**，他說要伯樂相馬。”
“叫我去吃晚飯？”我詫異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有什麽，人家想上他家的門，他還不讓呢，你不想去？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輪到梅姐迷惑不解。
“這太忽然了，讓我不敢相信。”
“要帶的東西我都想好了，兩瓶白酒、兩條香煙、兩盒雙寶素、兩盒蜂乳糖漿，等會一起去買。”
“我身邊沒這麽多錢。”我慚愧地說，也在想要送這麽多禮得化多少錢。
“我身邊有近百塊錢，本來想順便給自己和女兒剪布料的，應該夠了。”
“隻有等到下個月，我發了工資湊夠了再還你。”我從來沒有一次化這麽多錢，還是為買禮送人，真有點舍不得。
“錢以後再說，曹叔叔能叫你吃飯，讓人家知道了，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呢，你不是托我女兒的福。”
“你可不能對外人說，否則影響不好。”
梅姐一個媚眼：“你傻，我也傻？”
太陽西斜，公園裏為遊客照相的小屋開始關門，梅姐說：“我們也得走了，還要去買東西。”
“要照相嗎？”正在掛窗板的小老板問我們。我搖搖頭和梅姐腳步未停走過小屋……
走到我曾經來過的縣政府宿舍弄口，梅姐關照我：“你跟我叫曹叔叔和嬸嬸，曹叔叔父母早幾年都生病在老家去世了，老家隻存下務農的妹妹一家親人，其中一個外甥女投靠曹叔叔在縣府招待所總台當服務員，吃住在曹叔叔家，叫顏麗虹，我叫她小妹，你可跟曹叔叔一樣叫她小虹，曹叔叔自己隻有一個兒子，在部隊當軍官。”
說話間兩人提著禮品來到一幢大約住了六、七戶人家的兩層樓後麵，梅姐敲響了最裏邊一戶的門，開門的是一位滿頭花白、大約六十來歲的婦女，隨著梅姐一聲：“嬸嬸”，我跟在後麵臨時改變了稱呼，叫：“阿姨。”
“進來、進來。”阿姨一口夾著當地口音的山東話，。
“這是明華孝敬你們的。”梅姐將手裏的禮品放在桌邊的一個凳子上，我將手裏捆好的兩瓶酒放在牆邊地上。
“還帶什麽禮品，老頭子回來要罵人的。”
“曹叔叔還沒下班？”梅姐問阿姨。
“老頭子，也真是的，叫人家吃飯，自己也不早點回來。”
“老太婆背後又說我什麽？”進來一位個子比我高了許多，超過一米八，高高的額頭，印堂發亮，稀疏的頭發全部倒向後邊，一件深灰色的中山裝罩著滾圓的肚子，腳穿一雙北京布鞋。
“你是小李吧。”
“曹叔叔，他就是李明華，我女兒的幹爹。”梅姐插言介紹。
“曹主席，你好。”梅姐瞟我一眼，我明白是自己又臨時改稱呼的原因。
“小夥子長得不錯。”曹主席一手拍我的肩，一手握著我的手：“來、來、來，坐、坐。”拉著我在旁邊的沙發裏坐下。
“老太婆，茶也沒泡？”曹主席嘴裏嚷著，手從口袋裏掏煙遞給我一支，我連忙搖手：“不會，我不抽煙。”
“茶來了。”梅姐一手端一杯茶從廚房出來。
“這東西是你小李帶來的？”曹主席指著凳子上的禮品盯著我說。
我朝梅姐看，救援。“曹叔叔，還是正月裏，也算是新年，你叫小李吃飯，小李怎麽好空著手來。”
“雪梅，是你的主意吧？算你初犯，下次不許。”曹主席一臉嚴肅。
“下次，我和小李來，一定白吃白喝你曹叔叔的。”梅姐臉上堆滿笑容說。
“這就對了，到曹叔叔家吃幾頓飯小事一樁，也熱鬧、熱鬧。”
曹主席的隨和驅走了我的緊張和拘束，他很仔細，從我在糧校讀書問起，問到糧站、問到局裏、問到工作、問到家裏情況、問到業餘生活，連看些什麽書都問。“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好，誠實，勤勞、能吃苦。你愛好文學不錯，不過你進了機關做糧食這行，這是政策性很強的工作，特別是計劃購銷這一塊，與國家的重大政策、農業結構、農民利益等都密切相關，你平時要多鑽研相關的書籍，理論聯係實際，弄懂弄透上級的指示和文件精神，還要有自己的獨特見解。”
“老頭子，你是讓人家小李來吃飯，還是叫他來聽你上課？”阿姨整理桌子開始上菜。
“老太婆，你懂什麽？吃糧食飯，就是吃政策飯，我看了小李喜歡，就跟他說說其中的道理。小李你說對嗎？”曹主席捧起茶杯喝茶。
“謝謝曹主席的教誨。”我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