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官兵見祁懷瑾竟然想下殺手,連忙嗬止。

但祁懷瑾豈會因為這點嗬斥而停手?手中刀刃還是割破了王炳明的皮膚,一道殷紅的鮮血淌下來,嚇得男人發抖。

官兵怒火衝天,大聲道:“放肆!這是衙門的犯人,你想動私刑不可?”

官兵不知祁懷瑾的身份,隻當他是有些身手的普通人,擺出平日裏的架子罵人。

祁懷瑾也沒惱怒,問:“你準備如何處置這人?”

官兵道:“自然是送去大牢!”

王炳明突然瘋狂掙紮起來,大聲求饒:“不是的,官爺明鑒,我隻是回家,誰知道被這群人給扣住了,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啊。”

顧嘉祺驚訝,沒想到這人竟然什麽都不承認。

官兵聞言也皺起眉頭。

“你夥同王家二老,拐賣人口,還意圖殺人,有臉說冤枉?”

王炳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胡謅道:“青天大老爺,我隻是見家裏被陌生人占了,覺得遇到了歹人,所以才拿刀自衛。”

“至於你說的拐賣人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會拐賣人口呢?”

官兵氣的瞪大眼。

原以為隻要抓到這個王炳明就沒事了,沒想到他還死不承認。

官兵惱怒,準備將王炳明強行帶走。

王炳明卻掙紮起來,憤怒道:“憑什麽?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拐賣人口?反倒是這群人,在我家胡作非為,你們為什麽不抓?”

王炳明的質問擲地有聲,又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官兵一時還真拿他沒轍。

這麽多人看著,也不可能將人強行抓回去。

顧嘉祺聽了他的話都氣笑了,這家夥真是厚臉皮,是認準了王家二老不會在獄中供出他媽?

“證據自然是有的,你該不會覺得,你爹娘的嘴真有那麽硬吧?”

顧嘉祺冷笑著說,語氣森森然,“如果你爹娘真的那麽有毅力,那我們是怎麽知道你的呢?又是怎麽知道你會回來的呢?”

“被自己親生的爹娘指控,你的罪名早已坐實,如今害負隅頑抗什麽?”

顧嘉祺表情嘲諷,王炳明氣的渾身顫抖。

半響,他朝地麵狠狠唾了一口,“老不死的狗東西,竟然敢害老子,老子進去了一定要揍死他們,狗東西!”

官兵見王炳明這麽罵自己的爹娘,也是驚住了。

顧嘉祺此時不急不忙,對官兵說:“正好事情也鬧大了,十裏八鄉村民們也來了,一起審審他到底害幹了什麽,也好給縣老爺省點力氣。”

說著,她擺出上座,又在一旁立了小桌椅板凳,準備記錄。

官兵們愣愣的,見顧嘉祺竟然擺出了一個公堂的樣子,稀裏糊塗的坐了上去。

一坐上那個位置,官兵忽然渾身一激靈,好像自己真當了縣老爺,頓時擺出架子猛地一拍桌子,朝王炳明嗬斥:“大膽刁民,你誘娘家婦女,遠賣他鄉,證據確鑿,可認罪?”

王炳明雖不知這是什麽個流程,但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暴露,再嘴硬下去也沒有好處。

索性一口氣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說了。

顧嘉祺在一旁瘋狂記錄。

一邊記還一邊搖頭,這個王炳明比他爹娘還喪心病狂。不僅拐賣婦女,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不知道多少可憐的孩子遭他毒手。

看熱鬧的村民聽了王炳明的話,驚訝不已,紛紛露出鄙夷的表情。

村裏出了這樣的人,是整個村的笑話,丟整個村的人。

人群中有人撿起一塊爛菜葉子,朝著王炳明扔過去,嘴裏大罵著:“喪盡天良的東西,你要遭天譴的!”

其餘人見狀,紛紛撿起地上的爛菜葉子,臭雞蛋朝王炳明扔過去。

一邊扔一邊罵。

王炳明受不了這種侮辱,還想起來動手,被祁懷瑾摁下。

他連手都沒怎麽動過,好像隻是輕輕使了一下力氣,王炳明就在他手裏動彈不得。這麽久了,他也沒能逃脫。

官兵們對祁懷瑾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不由得稱讚:“少俠好功夫。”

祁懷瑾沒說話,沉默的退到一邊。

官兵卻起了懷疑的心思,問:“少俠有這等本事,為何來我們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這裏可是邊境,亂得很。”

祁懷瑾淡淡的說:“搬家。”

官兵卻覺得好笑。

看樣子也是個家中富裕的,就算落魄了,也不至於搬到邊疆來。

這是什麽道理?

邊境時常出現敵國探子之類的事情,這人莫不是個探子?官兵們頓時緊張起來,幾人將祁懷瑾圍住,冷聲道:“還得請你們跟我走一趟!”

祁懷瑾的臉色沉下來。

眼看要起衝突,一直沒說話的官差站了出來。他一開始沒亮明身份,此刻將人拉到一旁,才說出自己是押送流放犯的。

言外意指祁懷瑾是流放犯,不是探子。

官兵們這才恍然大悟,狐疑的看了眼祁懷瑾,嘴裏嘀咕他這是犯了什麽罪。

官差陰惻惻的說:“謀逆。”

官兵頓時嚇得張大嘴,退出去老遠。

不敢再和祁懷瑾有接觸,幾人押著王炳明準備離開。

顧嘉祺將自己整理的證詞交給官兵,道:“有了這個,就可以定他的罪,他跑不了。”

官兵還覺得意外,忍不住問:“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王家二老根本什麽都沒招?你就是故意套他的話對不對?”

顧嘉祺笑而不語。

她隻是試探而已,畢竟王炳明在這,也不可能和勞裏的兩人通氣。

結果這家人的信任如此脆弱,稍微挑撥兩句就散了。

王炳明不僅招了,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招的。人證,物證齊全,接下來他就算是有天大的保護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這就是顧嘉祺要的效果。

此時天色都亮了,官兵們遣散了看熱鬧的人,院子內外終於恢複安靜。

房間裏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顧嘉祺這才忽然想起,祁懷瑾還病著!這兩天因為王家的事,他都沒有好好休息,估計是病情又反複了。

她連忙拿了水壺,找到祁懷瑾,“還發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