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祺帶著眾人進來,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準備就地休息一晚。

這城裏的房子實在荒廢的沒法住人了,還不如打地鋪。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利用的。

比如利用斷掉的磚頭做個簡易灶台。

就在顧嘉祺去一戶倒塌的房子旁撿磚頭時,她的手忽然頓住了,神情變得緊張。

顧嘉祺抬頭,看見祁懷瑾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這裏有別人!

顧嘉祺指了指牆磚上一塊異常幹淨的地方,表情不言而喻。

這裏是沙漠,常年刮風沙,無人居住的城裏到處都蓋著厚厚一層沙塵。可剛剛她卻發現,這塊磚幹淨的有些詭異了。

就像是有人在這個地方坐過一樣。

一旁的祁懷瑾則是拿起一個空茶杯。

裏麵還有一點沒喝完的茶水。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城裏還有其他人。而他們剛剛動靜這麽大,對方很可能已經發現他們,但是並沒有貿然行動。

局麵很被動。

顧嘉祺緊張起來,環顧四周看不出什麽異樣,她隻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走到祁懷瑾的身邊,“他們在哪?”

祁懷瑾搖頭?

這裏到處都是掩體,很難找到對方的痕跡。

顧嘉祺眉頭緊鎖。

情況很不妙啊,對方是敵是友尚不清楚。雖然說可以樂觀的猜測對方是好人,但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現身?

躲在暗處顯然是準備幹點什麽。

顧嘉祺問:“現在怎麽辦?”

大部隊都進來了,他們也已經暴露,難道逃跑嗎?

估計也會被追上吧。

就算僥幸逃走,外麵的沙匪怎麽辦?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在沙漠裏走夜路,一不小心就會出事,太危險了。

進退維穀。

祁懷瑾沉聲道:“先過完這一夜,今晚輪流守夜。這城中地形複雜,隻要警惕些,他們想靠近沒那麽容易。”

畢竟他們這些人也不是吃幹飯的。

顧嘉祺聽他這麽說,點點頭下去部署。

輪流值班確實是個好的選擇,至少可以保證夜晚的安全。

顧嘉祺的安排是自己值上半夜,祁懷瑾值下半夜。

入夜後天氣變冷,祁懷瑾咳嗽了幾聲,是之前受傷後留下的小毛病,因為營養不足所以一直沒好全,時不時咳嗽幾聲。

祁雨湘抱怨道:“憑什麽讓我哥值夜?他身體不好沒發現嗎?”

顧嘉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他不來,你來?”

祁雨湘一噎。

接著她好像被顧嘉祺輕視的目光刺激到了,怒氣衝衝道:“我來就我來,不就是守個夜嗎?有什麽豪橫的?”

顧嘉祺沒想到她還真敢答應。

想想這位大小姐一路走來,也確實該出點力了,顧嘉祺順勢點頭。

“行,那後半夜你守。”

祁雨湘沒想到顧嘉祺答應的這麽快,頓時有些後悔。但話都說出去了,她隻能硬著頭皮上。

後半夜,祁雨湘睡得正香,突然被推醒了。

顧嘉祺麵無表情的說:“該你值夜了。”

祁雨湘有起床氣,剛想發火,便聽顧嘉祺說:“是誰說自己要守夜的?”

祁雨湘一肚子氣被迫咽下去。

她不情不願的起來,然後走到寒風中守夜。

沙漠裏的晚上特別冷,而且風大,祁雨湘沒一會就想回去了。可想起顧嘉祺的眼神,祁雨湘又覺得不服氣,咬著牙也要在外麵守到天亮。

顧嘉祺等了一會,竟然沒發現祁雨湘回來,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這位大小姐會立馬反悔。

看來還是有點骨氣的。

顧嘉祺也困了,打個哈欠到頭睡了過去。

半夜裏她做了個詭異的夢,夢見沙匪追了過來,將她們團團圍住。祁雨湘嚇得哭爹喊娘,在耳邊猶如噪音汙染般的尖叫,吵得她不安生。

迷迷糊糊中,顧嘉祺睜開眼,發現自己是真的聽見了祁雨湘的哭喊聲。

她騰地一下爬起來,環顧四周,心頓時涼了半截。

噩夢成真了。

她們真的被沙匪圍住了。

隻不過不是被追上來圍住,而是這群人趁著她們還在睡夢中,不費一兵一卒就圍住了她們。

顧嘉祺轉頭,看見祁雨湘被一名沙匪抓住,對方粗壯的手臂掐在祁雨湘的脖子上,形成鮮明的對比,好像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將她折斷。

祁雨湘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

沙匪很是嫌棄的看了眼祁雨湘,然後對她們哈哈大笑,“我當你們是什麽人,有多大本事,叫這麽個婆娘來守夜,睡的跟死豬一樣,被老子抓手裏了還不知道,真是笑煞我也。”

此話一處,顧嘉祺的臉寒下來。

她剛剛看見祁雨湘這模樣,還覺得有些可憐。

現在,隻覺得她自作自受!

她自己自作自受就算了,還連累她們!

顧嘉祺牙癢癢,轉頭一看杜氏已經嚇得顫抖,“湘兒……你們要對湘兒做什麽,放開湘兒!”

祁懷瑾的表情也有些緊張。

也是,畢竟是血肉親情。

祁雨湘雖然人蠢了點,性格驕橫了點,對親人還是挺看重的。

唯獨和自己不對付。

顧嘉祺走到祁懷瑾旁邊,問:“你有多少把握救她出來?”

“不好說。”

如果隻是單純的打一架,祁懷瑾不覺得自己會輸。但眼下祁雨湘的命在他們手裏,自己便顯得被動了。

顧嘉祺看出他的顧慮,她想了想,然後對沙匪說:“確實不是什麽聰明人,隻是我們這一個奴婢,死了就死了,不值錢。”

祁雨湘聽見顧嘉祺竟然這麽說自己,氣的雙眼發紅,奈何脖子被人掐住,說不出話。

沙匪一聽見顧嘉祺這麽說,倒是沒懷疑。

因為這婆娘確實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他打量著顧嘉祺,眼神直白且火熱,明擺著就是對她有興趣。

“你瞧著倒是挺值錢的。”

顧嘉祺勾唇一笑,然後搭住祁懷瑾的肩膀,指了指說:“他是王爺,而我是他的夫人,我確實是最值錢的。”

沙匪聽了顧嘉祺的身份,不僅不忌憚,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我格旺這輩子還沒玩過王爺的女人呢,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可以考慮饒你身邊這些人的性命。”

祁懷瑾的眼神頓時眯起,冒出危險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