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祺不清楚沙匪的凶惡,但這些官差們卻是十分了解。一時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眼瞧著對方越來越近,慌亂道:“逃!快逃!”
他們隻是押解犯人而已,不想喪了命。
顧嘉祺見眾人驚慌失措的模樣,拉住官差頭頭道:“往哪逃?”
官差頭頭頓住了。
這附近也沒個大型掩體,周圍都是不熟的路,他們這麽多人能往哪裏逃?
就在眾人臉色慘白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哨響。
是王岩騎著馬過來了。
他也看見了遠處的沙匪,道:“你們真是運氣不好,沙漠裏一直不怎麽太平,沒想到剛出門就被你們撞上。”
“我知道怎麽甩掉他們,跟我走。”
王岩說話胸有成竹,言語中雖然忌憚這群沙匪,但並未過度恐懼。
至少比一群嚇壞了的官差可信。
眾人連忙跟上。
王岩不愧是從小在沙漠裏長大的孩子,帶著顧嘉祺一行人在沙丘裏繞來繞去,連他們自己都暈頭轉向,不知道身處何方。
王岩倒是很淡定,說:“沙匪們追不上來了。”
“這塊是我家,我再熟悉不過。他們沒來過幾次,短時間內追不上我,你們可以再這休息一會,但是估計逗留不了太久。”
沙匪們可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既然已經看見顧嘉祺她們,就不會輕易放棄。
官差們剛剛鬆懈下來的心情,頓時又緊張起來,問:“那怎麽辦?”
王岩撓了撓頭,說:“要不我給你們畫個地圖吧,你們跟著我的地圖中,隻要小心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顧嘉祺欣喜:“那最好了!”
她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熟悉地形。
有當地人給他們畫地圖,會少很多麻煩。
王岩聽了顧嘉祺的話,臉上一抹薄紅,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舉手之勞,我爹說你們都是好人。”
一旁的祁懷瑾微微擰眉。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顧嘉祺身旁,拿出一張牛皮紙:“在這上麵畫。”
王岩察覺到祁懷瑾冷冰冰的視線,有些緊張的接過。
顧嘉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的怎麽又板著臉?
還嚇唬人家孩子?
沒一會,王岩的地圖畫好了。
顧嘉祺剛想去接,被祁懷瑾搶先拿走。
她隻好走到祁懷瑾身旁,從他側麵看地圖上畫了什麽,可祁懷瑾比顧嘉祺高了一截,這導致她隻能踮著腳來看。
就這樣,還多少有點看不清。
偏偏祁懷瑾就跟沒看見她的不便似得,動作完全不變,氣的顧嘉祺拉了他幾下。
祁懷瑾這才不急不緩的把地圖歪過去。
此時兩人並肩站著,貼得很近,祁懷瑾撇眼看向王岩。
王岩慌慌張張的移開目光。
顧嘉祺滿心思都在地圖上,越看越覺得厲害。這份地圖不僅標注了怎麽離開的安全路線,還在四周畫了沙匪的各個據點,以及可能出現的危險。
有了這份地圖,她們在沙漠裏的路程至少可以縮短一半。
顧嘉祺興奮不已,收起地圖道:“真是太謝謝你了!”
王岩眼睛微亮,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祁懷瑾一言不發,摟著顧嘉祺的肩膀離開。
“時間不早,趕路吧。”
顧嘉祺雖然覺得祁懷瑾有點怪怪的,但也沒有多想。因為還沒有離開這,隨時有沙匪追上來的風險,確實越早離開越好。
照著地圖上的路線,一直走到了天黑。
趁著夜色還沒有徹底暗下來,顧嘉祺看著地圖,倒:“咱們已經離王岩家很遠了,那群沙匪估計追不上來。”
祁懷瑾卻沉聲道:“別太大意。”
“我們看見的,隻是沙匪一小隊人馬,很可能隻是個巡邏隊。但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前方可是有沙匪據點的。”
顧嘉祺表情也凝重下來。
確實,王岩在地圖上標注了好幾個沙匪的據點。
眼下她們休息的地方,不遠處就有一個。
但偏偏這條路是必經之路,王岩的建議是舍近求遠,從旁邊荒廢的舊城區繞過去。但也有未知的風險,因為是荒廢多年的舊城區,就連王岩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
顧嘉祺此刻正在衡量那條路風險更小。
和沙匪硬碰硬是不可能的,花錢消災?她們根本沒這麽多錢。
那就隻有繞路這一條選擇了。
反正都有危險,不如橫豎賭一把,顧嘉祺道:“今晚休整一夜,明天繞路去魔鬼城,離開這個鬼地方。”
祁懷瑾顯然也讚同這個方案。
次日一早,太陽剛出來,一行人便開始趕路。
趕了好幾天路的祁雨湘有些撐不住,疲憊的拖著身子抱怨:“我好困,好想繼續睡覺。”
但這點抱怨的聲音,很快淹沒在腳步聲裏。
沒人理會她的抱怨。
畢竟比起累,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祁雨湘小聲嘟囔了兩句,最後默默跟在隊伍後麵,隻委屈的噘著嘴。
地圖上的魔鬼城是一片荒城。
據說多年前因為打仗,導致死傷無數,城中怨氣衝天,漸漸地沒人敢住在裏麵,於是便荒廢了。
沙漠裏有不少關於魔鬼城的鬼故事,每個都挺嚇人的。
但顧嘉祺是唯物主義者,她才不信什麽鬼神。
恰好祁懷瑾也不信。
於是兩人氣定神閑的走到最前麵,後麵跟著幾個膽子大的官差,四個人率先入城打探情況。
入目便是遍地的風沙,和破敗荒涼的房屋。這裏房屋很緊密,用青石修了地板,門口還有不少類似商鋪的建築,想必之前是個挺繁華的城市。
如今卻一個人都沒有。
官差有些害怕,他忌憚那些鬼故事,“會不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顧嘉祺麵無表情的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做虧心事了嗎?”
官差一聽這話,連忙尷尬的笑了。
他們打探了一圈,完全沒有發現人的痕跡。
而且進來了才知道,這個魔鬼城比想象中的大多了。之前打算趁著天亮離開這裏,現在想來估計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