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瑾說不出話。
“你憑什麽覺得，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這麽危險的地方？”
“我攔不住你，連跟你一起去的機會都沒有嗎？”
祁懷瑾瞳孔顫動，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氣氛凝滯又沉重。
杜氏和祁雨湘進來，就看見這一幕，茫然不已：“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說了什麽，惹皇上不高興了？”
顧嘉祺連忙說：“沒事。”
說完轉頭回了房裏。
杜氏當然不會信這話，於是又看向祁懷瑾。
而祁懷瑾隻是看著顧嘉祺的背影，然後也默默離開。
剩杜氏和祁雨湘兩頭霧水。
顧嘉祺在屋裏坐一會，然後進入空間開始清點東西。既然決定了要去，那就準備好需要的東西，糧食肯定是必備的，幸好倉庫裏平時就有囤，數量吃一個月都是夠的。
缺的就是些藥材和武器什麽的，這個得去外麵買，顧嘉祺記好清單準備上街采買。
剛出門，就看見祁懷瑾也從書房出來。
顧嘉祺白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祁懷瑾則是僵在原地，內心隱隱不安，甚至恨不得將人關起來，但最終隻是握了握拳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做，那樣會徹底毀了兩人的關係。
房門內，祁雨湘眯眼從門縫裏看著兩人冷戰，困惑不已。她小跑追上顧嘉祺，跟她詢問發生了什麽，但顧嘉祺隻是雲淡風輕的說：“沒什麽，吵了一架。”
祁雨湘說：“肯定不是普通的架，我從來沒見過我哥的臉色那麽難看。”
顧嘉祺冷哼一聲。
再難看也沒用，他不可能丟下自己一個人！
“這兩天幫我盯緊你哥，有什麽動向趕緊給我消息，知道嗎？”顧嘉祺說。
祁雨湘疑惑：“為什麽？你不是一直很相信我哥嗎？難道是我哥在外麵沾花惹草了？”
“不應該啊，我哥不是這樣的人。”
顧嘉祺說：“你別管，照做就是。”
兩人說話間顧嘉祺已經到了藥店，顧嘉祺拿出單子，讓小二給自己備藥。紙上滿滿當當寫了不少，小二還是第一次見這麽買藥的，出聲：“夫人這是要做什麽，買這麽多藥，這一時半會可用不完。”
顧嘉祺說：“你別管，我花得起銀子。”
小二沒再多問，隻是說：“您這單子上的藥太多，後麵這兩個正好缺貨了，您要不上別的店看看？”
顧嘉祺皺眉，那兩個是上好的外傷膏，止血有奇效，她想備齊。
“你這已經是肅州最大的藥房了，別的地方還能有？”
“這藥挺貴的，平時應該沒什麽人買吧，好端端的怎麽會缺貨？”
小二說：“是沒什麽人買，但這原材料稀有啊。這裏麵有幾味藥，可是從邊境那邊過來的，你也知道這兩年不太平，通商不容易。”
“不過夫人您真想要，可以等等。過幾天有一個商隊過來，或許帶了藥材，有了藥材我們店裏的老師傅就能做，到時候您再來買。”
顧嘉祺聽他說，忽然心念一動，問：“這邊境那邊的商隊，一般都帶什麽過來？”
小二說：“這可就廣了，常見的一些小玩意比如綠鬆石，瑪瑙，月光石，不常見的就是一些香料，藥材，還有就是一些刀劍，咱們這是邊境，許多人家裏都備著刀。”
顧嘉祺聽完，又問：“可咱們現在通商不是很少了嗎？這些商人怎麽進來的？”
自從開戰後，原本還算繁榮的通商景象，就直接攔腰被砍。現在邊境都查管的非常嚴，一般情況下非中原人，都是不能入境的。
小二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問這個做什麽？”
顧嘉祺驚覺自己問的有點多了，於是道：“沒什麽，隨便問問，你把單子上其他的給我備齊吧。”
抓好所有的藥，顧嘉祺走出來，心裏已有了別的想法。
祁雨湘見她提著許多藥，表情不解：“嫂子，你買這麽多藥做什麽？”
顧嘉祺沒說話，而是在旁邊的鐵匠鋪買了幾個趁手的武器。
回去後，顧嘉祺將這些東西全部放進空間。
並沒有注意到，祁雨湘的表情從困惑變驚訝，最後變成沉思，凝重的看著顧嘉祺。
回到房裏，顧嘉祺抬手召出暗一。
暗一跟著祁懷瑾這麽久，也對顧嘉祺的脾氣有所了解，對眼下叫自己出來，有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顧嘉祺就開口：“看著你主子，他要是敢偷偷走，第一時間給我報信，知道嗎？”
暗一欲哭無淚，他哪裏敢監視祁懷瑾。
“這，這恐怕……”
他雖然也聽命於顧嘉祺，但到底是祁懷瑾的人，他也不敢違抗祁懷瑾的命令。
顧嘉祺開口：“恐怕什麽？”
“暗一，你跟著我也這麽久了，你平心而論，我是個沒用的女人嗎？”
暗一連忙道：“這自然不是！”
別說沒用，顧嘉祺的本事已經比許多男人都厲害了，暗一也是心悅誠服的。
顧嘉祺又問：“那你再說說，我跟著祁懷瑾，是會拖他的後腿，還是能夠幫他？”
“這……”
暗一說不出話。
其實以他的判斷，顧嘉祺的本事，和祁懷瑾在一起隻會更加厲害。但是他也無比清楚自家主子，是絕對不可能讓王妃去涉險的。
顧嘉祺見他不說話，便知道他猶豫了，又問：“那你再想想，我如果不去，祁懷瑾活著回來的幾率是多少？我跟著去，幾率是不是大一些？”
暗一更加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他之前沒有想過這些，但眼下被顧嘉祺一引導，好像還真是這樣。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暗一驚訝的看著顧嘉祺，這才發現自己被坑了，張口想說話卻被被顧嘉祺堵住。
“暗一，你的主子是祁懷瑾沒錯，但你別忘了，祁懷瑾還得聽我的。所以這件事不是和你商量，你要是讓他跑了，我就是追也會追過去。”
“所以不要攔著我，知道嗎？”
暗一不敢說話了。
他垂下頭，內心欲哭無淚。
主子嚇人，王妃更加嚇人，不要為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