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的人沒了，顧嘉祺看著還在看熱鬧的人，有些無奈道：“各位實在不好意思，因為一點私事，讓大家看了一出笑話。”
“今天趕花燈，趁著喜慶，今日來我店裏消費的客人，統統打八折！”
人群起哄，趁著熱鬧一窩蜂湧進了店裏。
顧嘉祺沒想到居然能來這麽多客人，店裏的位置顯然不夠，客多也成了困擾。齊掌櫃為難的過來請教顧嘉祺，顧嘉祺想了想，道：“去準備打包的油紙，讓客人外帶。”
她剛剛注意到，進來的還有不少女客。這些女客平時不太出來，也很少這麽晚了還在外麵吃飯，所以外帶對她們來說可能更合適。
齊掌櫃恍然大悟，“東家說的對，我這就去安排。”
顧嘉祺看著人滿為患的店門口，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但顯然是件好事。
此時此刻，天空中放起煙花，無數火光在頭頂亮起，尤其火樹銀花般的景象，和眼前一片繁華的燈市景象交相輝映，天地間恍若融為一體。
顧嘉祺仰頭，忍不住道：“好漂亮呀。”
祁懷瑾見狀上前，牽住顧嘉祺的手，目光卻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確實很美。”
火光亮起，映在顧嘉祺的臉上，將兩人的身影勾勒出來。此情此景，落入對街一畫郎眼中，隻見畫郎迅速潑墨作畫，一副煙花圖出現在眼前。
最後一朵煙花熄滅時，畫郎手中的煙花圖正好完成。
他看著此圖，畫麵中的主角正是顧嘉祺和祁懷瑾。
看完煙花，顧嘉祺的興致也被勾起來，對祁懷瑾說：“店裏的事情有齊掌櫃就行，咱們現在去玩吧？我還沒有逛過九城的燈市呢。”
肅州沒有這樣繁華的集市，顧嘉祺很是新奇，一路走走逛逛。
祁懷瑾由著她從街頭走到街尾，跟著她放花燈，猜燈謎，畫糖畫，將能玩的都玩了個遍，能吃的都嚐了個遍，直到精疲力盡。
顧嘉祺體力一向不錯，這會也有點撐不住了，倒在祁懷瑾的肩膀上。
“我走不到了，你抱我回去吧。”
顧嘉祺其實隻是隨口抱怨一下，卻沒想到下一刻身子懸空，祁懷瑾竟然真的將她抱了起來，走到一旁的馬車上，“玩的開心嗎？”
顧嘉祺心裏癢癢的，像被貓咪的尾巴撓了手心，嘴角止不住上揚。
“開心。”
祁懷瑾拿了軟枕墊在顧嘉祺頭下，說：“開心就好，回去還有一段路程，你累了就先睡一會。”
顧嘉祺高高興興的閉上眼，還真如祁懷瑾所料，疲憊使他沒一會就睡著了。
走出馬車，祁懷瑾的表情有些冰冷，動了動手指。
暗一從暗中出現，手中還拎著個表情驚恐的小畫郎，“主子，就是他一直偷偷跟著咱們。”
祁懷瑾其實早就注意到這個尾巴了，隻是感覺沒有惡意，再加上顧嘉祺玩的正開心，不想掃她的興，所以一直沒有發作。
先如今自然要好好審一審什麽情況。
祁懷瑾看著嚇傻了的畫郎，問：“為什麽跟著我？”
畫郎害怕的發抖，從袖子裏顫巍巍拿出幾幅畫，哽咽的說：“老爺，我就是畫兩幅畫，我真的什麽都沒幹，老爺我是清白的呀。”
祁懷瑾接過畫紙查看，這上麵四五張，竟然全部是自己和顧嘉祺。
這畫郎技術一般，畫的又急，許多畫隻是簡單勾勒兩筆，但重在傳情，人物特點也抓的很好，祁懷瑾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不免多看了幾眼。
“你畫這些做什麽？”雖然畫的很好，但祁懷瑾還是不得不謹慎。
畫郎道：“我，我沒本事，畫不出厲害的畫，已經很久沒賣出去畫了。今日看見老爺和夫人情深，一時靈感大發，又想起此畫說不定好賣，所以想多畫幾幅。”
祁懷瑾抓住話裏重點：“好賣？為何好賣？”
畫郎已經察覺出祁懷瑾沒有殺心，放鬆了些，對他說：“夫人今日在街上一番肺腑之言，早已傳入街巷，隻待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廣為傳頌，到時候這畫肯定也好賣。”
畫郎是市井人，自然知道市井人喜歡傳什麽。
像這樣糾纏不清的男女故事，最受街頭巷尾的喜歡。
祁懷瑾聽了，手裏抓著這幾張畫紙，一時間無言。
畫郎摸不清祁懷瑾的意思，於是小心翼翼的說：“老爺，老爺要是不習慣，我把這些畫都燒了，還請老爺放過小人一馬。”
祁懷瑾卻是擺手，將畫還給他。
“不，畫你留著。”
“你全程跟著我們吧？”祁懷瑾問。
畫郎點點頭。
祁懷瑾嘴角一勾，道：“很好，那繼續畫，畫的越多越好，然後全部賣出去。賣不出去白送也行，不用擔心賺不到錢，我給你銀子。”
畫郎愣住了。
祁懷瑾這是什麽意思？
半響，看見畫郎沒反應，祁懷瑾冷冰冰的說：“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不要多問。”
畫郎不敢質疑，隻能點頭。
第二天，九城的大街小巷就出現了畫郎昨晚通宵作畫的成果。
顧嘉祺一大早起來，準備去店裏問問昨晚的營收情況。可隻是下了一個樓，便感覺不少人的目光盯著自己，帶著一種偷笑的表情。
這表情不算惡意，倒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熱鬧。
顧嘉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來倒店裏，最早一批客人見狀起哄來，“顧老板，昨晚和老爺逛燈市逛的怎麽樣啊？”
顧嘉祺正納悶，齊掌櫃將人拉到後院，拿出一張畫。
“東家，估摸著是昨晚的事傳開了，再加上這畫，現在大家都在說，東家和老爺伉儷情深，好不恩愛。”
顧嘉祺張嘴，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是尷尬還是羞憤。
這可真是八卦傳千裏。
感受到外麵還有起哄的預兆，顧嘉祺有點不敢出去，對齊掌櫃說：“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我來店裏一次，就讓他們這麽起哄一次吧？”
時間長了她還怎麽來巡店？
齊掌櫃卻說：“東家，我覺得他們就是圖一時好玩，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