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再次忙碌了起來,一個個的像個陀螺一樣,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抱怨,反倒臉上都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

一天下來,顧嘉祺隻覺得自己的腳掌都在發疼,可是看了一眼已經售空的食材,心底還是升騰起滿滿的成就感。

“今天的石子餅賣完了,大家想吃的話明日再來!”

顧嘉祺喊了一聲,對著還沒有買上東西的人賠著笑,就準備關門。

可是在關門的前一瞬,她突然聽到一陣啼哭聲,稚嫩且壓抑。

她有些驚訝的尋著聲音找了過去,就看到一個瘦弱的,把那孩子正坐在地上抹眼淚,手中還握著幾個銅板。

顧嘉祺連忙走上去詢問,這才知道原來這小孩被人插了隊,以至於沒有買到石子餅。

顧嘉祺抬頭掃視了一圈,果然看到幾個心虛著跑開的人。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直接批評大概會引起別人的反感。

可是這件事情也給顧嘉祺提了個醒,插隊的事情隨時都可能存在!

這樣想著,她輕輕的拍了拍孩子的背,低聲說道:“別哭了,明天你早些來,我第一個賣予你,好嗎?”

小男孩這才破涕為笑,認真的確認:“真的嗎?”

顧嘉祺點頭,又重複了一遍:“當然是真的。”

小男孩這才擦幹眼淚,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顧嘉祺則是站起身來,看著街上的人=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祁瑾懷坐在茶樓裏,不緊不慢的喝著茶,而他身邊的人則是壓低了聲音匯報。

“王爺,咱們的人已經查的差不多了,這狗官和樓裏那邊聯係緊密,我們的人已經調查過了,基本可以確定,我們要找的東西,餘下的一部分就在樓裏。”

祁瑾懷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桌子。

潤玉一般的指尖和木質的桌子碰撞,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麵擴展,讓人隻覺得這聲音像是敲在自己心上的。

暗一突然間繃緊了身子,不著痕跡地咽了一下唾沫,知道自己這次是說錯話了。

祁瑾懷做事,向來要求有十足的把握。

暗一知道,自己剛才妄下結論卻沒有拿出證據,已經是犯了忌諱,當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王爺恕罪,屬下知錯。”

祁瑾懷也沒有打算嚴懲,見他已經先一步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淡淡的哼了一聲:“沒有下次!”

說罷,輕輕的揮了揮手指,暗一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做了一個告退的姿勢,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人群中。

祁瑾懷則是坐在茶樓,將那一壺茶水盡數喝完,這才慢悠悠的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些暗下來的天色。

如果真的像暗一所說的那樣,官府和樓裏有勾結,那事情查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祁瑾懷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

有人從包廂門口經過,都被波及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祁瑾懷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一進門就見顧嘉祺正熱火朝天的倒騰著什麽東西。

走進一看,竟是個巴掌大的小木牌。

那木牌很是粗糙,看起來有些古怪,上麵還雕刻著他不認識的花紋。

心裏有些疑惑,下意識的問道:“你在做什麽?”

“你回來啦?”顧嘉祺驚喜的抬頭,頗有些埋怨:“你最近在忙些什麽,整天早出晚歸的,要想見到你的人,還真是比登天還難。”

祁瑾懷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

剛準備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見顧嘉祺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而是接著說道:“店裏今天新推出了一款食物,石子餅,一上架就大賣,很多人都沒有吃到,我收攤的時候才了解到,竟是有人惡意插隊,導致有人沒有吃上。”

聽她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再看一眼她手中的木牌,祁瑾懷瞬間就明白了這小木牌的作用:“所以你是打算強製他們排隊?”

“對。”

說話間,顧嘉祺手中的木牌已經有了雛形,她拿起來看了看,半晌還是頹廢的塌下肩膀。

懨懨的說道:“我果然還是不是這塊料,真醜!”

祁瑾懷淡淡的笑出聲來,低沉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惹得人心尖兒都麻了。

顧嘉祺小臉一紅,剛想要問他笑什麽,就感覺手中的東西被抽走了,緊接著,祁瑾懷接過手中的工具潦草幾筆,轉頭問道:“是這樣嗎?”

顧嘉祺看著他修成白淨的手指捏著刻刀在木牌上轉了幾圈,那木牌就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樣,一下子就變了樣。

她接過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摸著它圓潤的角:“祁瑾懷,你好厲害,這就是我想要的那種效果!”

顧嘉祺笑得燦爛,一點一點的解釋著木牌上的花紋意義:“為了防止有人串隊,這上麵我打算雕上數字,這樣的話,就不會出現今天的現象了。”

“可是萬一有人拿了仿製的木牌過來呢?畢竟這東西的製作並不算是複雜,有些有錢人家,要想定製一兩塊兒,那還是很容易的。”

祁瑾懷提出自己的意見,施施然地等著她的回答。

顧嘉祺卻是狡黠一笑,將木牌的一角露了出來,隱約可以看到那一角有一個精致的花紋。

砍刀祁瑾懷驚訝的目光,顧嘉祺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這就是我的方法!”

這花紋是顧嘉祺根據自己的姓氏設計出來的,放到現在,其實也就是所謂的花樣簽名。

祁瑾懷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月光下,女子精致的麵容蒙上一層薄紗,看上去又發的神秘,卻又帶著一股靈動。

祁瑾懷突然間伸手將人抱進自己的懷裏,聲音低低的響徹耳邊:“嗯,你真厲害!”

顧嘉祺驀地被他抱進懷裏,還有些不適應,尤其是被他這麽一本正經的誇獎,更覺得雙頰都燙得很。

想要掙脫,卻貪戀他懷抱的溫度,最終還是放棄掙紮,溫順的窩在他懷裏:“那當然,你娶了我這麽厲害的媳婦,可就偷著樂吧!”